《心头血》西水木

38、谈恋爱

　　今年的春节，卢秋算是过的最开心也最惊喜了。管同音出其不意的打的卢秋措手不及。

　　初二，也就是高三学子最后一学期开学之际，卢秋起来的很早，钥匙终归还是归了他，但是他将钥匙放在床头柜里搁着，晚上临睡前看一眼便又能想起那一句话。

　　我们算情侣了吗？那这算是公共财产吧。

　　初一那天，管意请了大厨做了饭菜，大家都在管意家聚的，本计划今日是在大牛家过节的，但是现在也只能是大人们聚一聚，孩子们就要在学校里度过了。

　　卢秋今天想着一定要在管同音之前到小区门口等着，但是等他裹着羽绒服出去的时候，管同音已经立在寒风中，不知等了多久了。

　　卢秋快步走过去，将自己埋在口罩里闷声道：“怎么这么早？我还说今天换我等你呢。”语气里带着冬日的凉气，更夹杂着些委屈，本来天气冷。起床就很需要勇气了，结果今天还是晚了他一步。

　　管同音将暖好的牛奶递上，将有些委屈的某人左手拉过来放在口袋里，“我不想让你等，这么冷。”

　　卢秋看着管同音自然的动作，心里早就将那一丝委屈冲了个干净，他被管同音在口袋里牵着手往前走，他想，原来谈恋爱就是这样的，这也太甜了些吧？

　　卢秋又想起除夕夜放的那烟花，简直就好比此刻自己的心一样，在里面早就炸开了花。

　　卢秋握紧了几分管同音暖暖的手，捏了捏说：“那礼物实在太贵了，我拿什么回报啊？”他将自己的头埋在红色围脖里，本就白皙的脸庞衬的更加好看了几分。

　　管同音闻言停下脚步看着他：“以身相许吧！”

　　以身相许？卢秋又被管同音吓得不轻，他抖声道：“学霸，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人，以前怎么一点儿也不显露呢？原来你这么那啥的吗？”

　　卢秋被他牵着，两人靠的格外近，近到卢秋觉得下一秒管同音就能亲到他。但是他的期望是不可能成真的，因为在管同音说完以身相许之后就红了脸庞，他并不是擅长说情话的人，这些话还只是看电影学来的。

　　他稍稍怔了一会儿，然后对卢秋说：“今天才初二，有公交车吗？要不，你开车？”话题转换的非常快，直接跳过了没有回答卢秋的问题。

　　卢秋露出鼻尖，吸了两口干净的空气，然后用下巴将围脖从嘴上撸了下来，露出红润的嘴巴，呵出一片白茫茫的气息。

　　他问道：“要这么高调的吗？”

　　得到的回答：“嗯！”

　　十分钟之后，一辆黑色的路虎招摇的驶上路。

　　再二十分钟之后，这辆招摇的路虎停在L中的门口，两人面面相觑，停在哪儿？学校的停车位那都是有主的。

　　管同音抬手一指，“学校背面有个停车场，我们停那边吧。”

　　现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卢秋将车刚停好，就看见个眼熟的粉色POLO摇摇晃晃的停了进来，两人站在车旁看着那辆车缓缓往车位里挪。

　　卢秋看着那蹩脚的车技淡淡道：“我赌十分钟他都停不进去。”

　　管同音看的却不是大牛，而是副驾驶的宁零，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对宁零一直有那么一点介怀是什么原因，是因为他喜欢卢秋，追了卢秋很久。

　　他问：“他们怎么一起来的？”

　　卢秋视力没有管同音好，他只看到大牛身边坐着一个人，但是却难得看清人脸。等管同音说完后，他才注意看见副驾驶的宁零，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们在一起了？

　　他说：“或许，也许，应该，在一起了？”可是不对啊，大牛笔直笔直的啊，前几天看电影还撩妹来着，这宁零在他眼里简直弱的不能再弱了，会看上？

　　管同音摊了摊手说：“不像。”他想，喜欢一个人好几年能说忘就忘的吗？那也太不上心了点吧？

　　看了几分钟后，卢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还是爷爷去帮帮忙吧，就这技术，怕是早上的第一节课就得错过了。”说罢便迈着长腿朝粉色POLO走去。

　　大牛一心扑在倒车上，根本没注意旁边过来了人，宁零也在帮忙看着路，也没注意到卢秋和管同音就站在另一边。

　　待卢秋敲了敲窗，大牛才看见一脸得意的卢秋立在车旁，打开窗户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爷爷看你半天了，就你这狗技术，第一节课给你都挪不进去。”

　　靠！士可杀不可辱！

　　“爷爷！来帮帮忙吧。”大牛双手合十恳求道，“我能顺利接上宁零已经很不容易了，还好大家都在放假，一路畅通无阻，但是这停车场怎么这么多车？就这一个空位，你让我怎么挪进去？”

　　卢秋吸了吸鼻子，冷的他简直没有多余的心情跟大牛开玩笑，招了招手让人下来，长腿一迈坐了进去，宁零冲他笑的可爱叫了声秋哥。

　　卢秋嗯了一声，然后熟练的操作，不到一分钟便把车停了进去。

　　关上门扔给大牛钥匙的时候还不忘吐槽着：“就你这技术，这辈子牛叔是不可能给你砸钱买好车了。”他朝管同音走去，大牛跟着视线看过去。

　　不得了！管同音靠着的正是最新款的聘礼！

　　他一个健步冲过去亲昵的拍着聘礼的外壳说：“学霸，这么舍得下聘啊？要不我做个小？把我一并收了呗，我不要求新款，去年的也行啊。”

　　卢秋一脚踹在大牛撅着的屁股上：“要点脸，你能做小？”

　　管同音看着卢秋说：“不能！”

　　宁零完全在状况之外，但是聘礼什么的还是能听懂的，他微微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手指拽着背包的带子紧了紧，但是表面上还是一片笑意对着卢秋说着恭喜的话语。

　　去学校的路上，大牛一直在管同音面前刷存在感，说什么自己生日快到了，要求不高，比POLO好就行。

　　卢秋都懒得搭理他，管同音也只是淡淡的应付他可以先想好要什么礼物，到时候直接告诉他就行。

　　卢秋前脚刚迈进教室，后脚就被迟来的夏乃量拖住了尾巴拽了出去。人被拽到了楼梯拐角处，夏乃量与卢秋差不多高，这会儿被夏乃量抵在墙角，卢秋觉得背上硌得慌。

　　卢秋将口罩拉下来，对着夏乃量吼道：“你干嘛？”

　　夏乃量像狗一样在卢秋身上嗅了一圈，惹得卢秋恨不得一圈招呼在他脸上，夏乃量闻够了说：“为什么你们双胞胎差距会这么大？你上辈子是不是狐狸精？”

　　什么跟什么？卢秋皱着眉实在不懂夏乃量现在是什么操作。

　　他伸手将夏乃量的头推的远远地，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你才是狐狸精变得，干嘛？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乃量闷哼了一声：“为什么你一表白学霸就同意了？还给你那么丰厚的聘礼。”一定是你勾引的，夏乃量再次打量起卢秋，好似自己第一次见他一样，长得确实比自己好看，身材也比自己好，皮肤简直像婴儿一般，这会儿太阳照在侧脸上，都能看见细小的婴儿绒毛一样。

　　卢秋万般无奈道：“可能是我魅力无边？又或者他早就芳心暗许了？所以才会一点即破？”要说到这件事情上，卢秋又开始恼了，本来自己是先动情的那个，结果到了最后，自己却是后表白的那个。

　　夏乃量挥一挥手：“不要脸。”然后背上扔在地上的包将卢秋甩在身后，双手插裤兜走了，仿佛刚才那个抵人在墙角的沙雕不是他一般。

　　到了教室后，夏乃量更是将那沙雕气质收的半点都没有了，只有卢秋还纠结在你前我后的事情上，他晃到座位上，翘起二郎腿，他趴在桌上望着管同音好看的侧脸说：“是我先表白的。”

　　管同音怔了一会儿，含着笑看着他，大概是猜到了他和夏乃量出去争论了些什么，所以才会一回来就跟他说这个问题。

　　但是，明明是自己先表白，但是他看着卢秋炙热的眼神，最后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就依你说，反正大家都说了。无所谓前后。

　　卢秋看他直接就点头了，心里又觉得自己实在小气了些，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纠结呢？他正想纠结管同音，结果上课铃就响了起来。

　　小班夹着书走进教室，下面的同学们先祝了小班新年快乐！小班也笑着答了，“你们也新年快乐，但是我知道你们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快乐。”她笑的阳光，同学们却觉得心里冷得慌。

　　“接下来的日子有多紧张不用我说了吧？但是我知道追你们追的紧了，反而会背道而驰，所以呢，我也不打压着你们学习，你们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未来，自己把握，但是我想说的是，对于早恋这些问题。。。”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圈，然后再次接上话：“我希望你们等到上了大学再恋也不迟，总也好过等到高考结束后就分手吧？”

　　卢秋觉得心虚，总觉得刚才小班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了许久，但是细细想来，自己已经成年，管同音也成年了。不算早恋啊？

　　下面同学们都回答着知道了，都是单身，没人早恋。

　　小班却嗤笑道：“我刚从你们这个身份出来不久，你们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点名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我是希望你们能顺顺利利毕业，各自考个好的大学，再有个好的未来。最好是，共勉懂吧？我不反对你们谈恋爱，但是你们得一起往好的方向发展。”

　　大牛戳了戳卢秋的后背，趴在桌上对卢秋的后脑勺说着：“我觉得过个年而已，小班怎么变成福尔摩斯了？还是个话特别多的。”

　　管同音右手拿着笔，左手撑着脑袋，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还是那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学霸。丝毫不像是已经早恋的人，哦，不是早恋，丝毫不像是已经谈恋爱的人。

　　卢秋不满意管同音这个态度，怎么小班的告诫反倒是好像只争对他一个人似的，他不服气，从桌子底下伸出手去戳管同音的腰部。但是手刚伸到一半就被握住了。

　　本就有点凉的手现在被管同音包在手掌中，顿时暖和了不少，卢秋现在突然觉得原来高3厘米可以差距这么多，这是他们第三次牵手，但是这是第一次他的手居然被管同音就那么包在了手掌心里，原来他的手竟这么小吗？

　　台上小班在孜孜不倦，台下正在谈恋爱的小情侣偷偷牵着手。

　　第一节课在小班的滔滔不绝中结束的，下课后卢秋的手已经渐渐出了些汗，整个一节课就这么被管同音偷偷牵着，卢秋觉得有一种偷情的感觉，时不时的要注意到别人有没有发现。

　　后面门被打开，吹进了一股冷风，卢秋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他将管同音从侧面扳回正面，对着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觉得我们要低调一点。”他看着管同音黝黑的眸子里有些看不清的色彩在蔓延，他怕管同音会错意，赶紧补上：“因为我这节课完全没听进去，小班说了那么多话，我脑子里只剩下你了。”

　　管同音从茫然回到卢秋深褐色的瞳仁里，看着他情真意切的说着红脸的话，他笑了笑，看的卢秋心里更是荡漾无比。

　　管同音说：“那我们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卢秋想了想说：“我们先欠着，像小班说的，先以学业为重行不行？你不要撩我。”特别是上课的时候，卢秋心里补到。

　　管同音说：“怎么个欠法？留着到大学吗？”

　　卢秋摸了摸鼻子缓缓道：“放学后也可以啊，牵个手也不是不可以。”他将亲一亲也可以放进了肚子里。眨巴着大眼睛盯着管同音。

　　管同音更加觉得卢秋可爱了，以前觉得他还挺酷一小孩儿，结果越了解越觉得他就是表面功夫而已，实际就是一个小孩子，随便哄两句就红了脸，反倒自己成了个厚脸皮的人了。

　　卢秋自己说的情真意切，自己就率先红了脸，对于一个没有尝过恋爱滋味的人来讲，这些话都是要在肚腹里过上好几遍才敢吐出来的。

　　管同音其实不是擅长说情话的人，但是遇上卢秋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张口就能说出些好听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