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上一遍我爱你》清清子祺

8、选择

　　钟晴回到租房，这一天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坐在桌子旁只能干瞪着电脑发呆，网页上到处查看了下工作，很多都是自己之前就看过的，有的去面试过，有的就没打电话邀请过自己。
　　没工作这怎么办啊，生活费又从哪里来啊？问父母要，不要了吧，这让他们多担心啊。而且自己也一直都在电话里面跟他们说过的很好，这突然问父母要钱，这不是明摆着之前欺骗他们吗，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说起借钱这事，虽然有个有钱的闺蜜，但是钟晴绝不会开口向她借钱，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可能是两个阶层吧，跟有钱人谈钱，那还谈友情么？或许是钟晴在这段关系想维持自己的尊严吧。
　　网页翻到了底还是没找到工作。钟晴只好来到阳台，照料着她的盆栽。只要这样才能让钟晴放松下来，不再去乱想。
　　今天丢丢好像萎靡不振，枝叶没有散开，有点泛黄。
　　“难道是缺少营养了？”钟晴心想。
　　此刻天气已经转凉，即将要入秋了。钟晴想着过几个月又要过年了，到时回家又该如何交代。自己本想逃离悲伤，却还是免不了触景伤情。
　　一首孙燕姿的遇见响了起来，“未来有个人在等待，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这首钟晴最钟爱的歌曲将它设置成手机铃声。
　　是康达集团的人事部打过来的，是叫自己去复试的。
　　“好的，谢谢。”转眼，低落的钟晴瞬间就开心了起来。
　　她低下头对着丢丢说；“过完冬天，你就会熬过去了。不要灰心，加油。”
　　电话又响起来了，是王安娜打过来的，还没等她开口，钟晴就激动的说；“我可能找到工作了。”
　　电话另一头的王安娜满脑子雾水；“什么啊？”
　　钟晴将刚才康达集团人事部的来电告诉了王安娜。
　　“那恭喜了，这样你就不用发愁了，整天窝在家里了。”
　　钟晴很敏感，她听出王安娜语气中带着失望。
　　“怎么了？你好像不希望我去那上班啊。”
　　“没有，不过我更希望我们姐妹俩一起共事。既然你选择康达，我也就不强留了。不过康达的总裁很难伺候的，那老板对底下的人都很苛刻的。很多从康达跳槽来我家公司的职员都这样说的。”
　　“什么？里面的员工都跑了？”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那些人都在康达待不下，来我家公司了。你一个弱女子进康达，就是羊入虎穴啊。”
　　王安娜的消息让钟晴担心了起来，康达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会是自己理想中的工作环境吗？
　　有人跳槽就表示公司不太好，不然怎么会离开呢？一家公司若没什么人情味，压力大，这样的地方钟晴不喜欢。她心里开始惴惴不安，希望就像那镜子一样，从镜子里可以清楚看清自己，但若是破碎，里面有无数个自己。
　　一万种可能在钟晴脑海浮现，所以选择至关重要。要不要去王安娜家的公司呢？这个很好确定，去她家公司没有其他的曲折，环境工资待遇都可以确定。
　　而康达却什么都没有提，一想到承诺。钟晴就想起了那个英俊的主面试官。
　　想起他对自己说过的话，给自己的一个感觉是，这人似乎信的过。
　　电话那头，王安娜挂断电话后，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外面热热闹闹的，行走的职员与王安娜擦肩而过，都会停下来对她点下头。
　　同辉集团的人事部门，掌管这个部门的是董事长的儿子王安杰，也就是王安娜的哥哥。他自前几年策划挖掘康达公司的墙角后，公司的人力成本增加，这让董事长王友文甚是气愤。当时就将他这个儿子当着职员骂得个狗血淋头，让王安杰在众职员面前丢失了颜面。
　　而现在他很多事情不敢伸张，只能小心谨慎，处处都看着自己老爸的脸色。
　　“哥，”王安娜推开门直接冲进了办公室。
　　转过椅子的王安杰嘴上抽着烟，手上端着酒杯；“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脸上装作生气的样子，心里还是很宠这个妹妹。
　　他站起身来，走到酒架上，拿起一个杯子，倒上了酒；“这是我刚去法国的拍卖会上买的酒。你尝尝，怎么样？”
　　“哥，你怎么这样呢？”
　　王安杰将酒杯递了过来；“我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不进取呢？受过一次挫折没什么啊。你大白天的在这喝酒，不做事，要是让老爸看到了呢？你又该怎么解释啊，到时爸爸又会骂你。”王安娜见哥哥这样消沉，心里还是很痛心的。
　　以前都是哥哥照顾自己，管着自己，现在自己居然说起哥哥来。王安娜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也没去仔细品味。
　　王安杰苦笑着说；“这可是我花了十几万买的啊，你一口闷，太浪费了吧，比我还会浪费。”
　　“哥，这上班时间，我不跟你说私事，我来是想跟你说件正是。”王安娜严肃得说。
　　“你跟爸爸很像，尤其是正经的时候。而我身上却没有他的任何一个优点。我都在怀疑我我是不是他儿子。”王安杰倒上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哥，你喝醉了。”
　　王安杰晃了晃头，似乎是让自己清醒过来，接着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啊？”
　　“我有个闺蜜，想要来我们公司上班，我希望你能安排一下。”
　　“怎么？你那些朋友还有想上班的？而且还是来我们公司？”王安杰心里不是很相信，他见过一部分王安娜的那些朋友，都是些豪门之后。平常除了玩就是玩，谁会想着去上班呢？
　　“是我大学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你看到的那些。”王安娜解释着。
　　“大学朋友，那我真就没见过。既然要上班，你就叫她进来吧。我来安排，叫什么名字啊？”
　　“钟晴，钟是闹钟的钟，晴是晴天的晴。”
　　王安杰点头说；“好，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么？”
　　“没了！”
　　“好吧，你去忙吧。”王安杰说完又坐了回去，从烟灰缸又拿起他刚才抽的那根雪茄。
　　王安娜摇了摇头，然后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拿起手机拨给了钟晴。
　　“喂，什么上班？我这边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要上班就跟我说一声。”
　　挂掉电话后的钟晴很是蒙圈，就这样将自己安排好了吗？去同辉集团跟王安娜一起共事？现在的王安娜倒像是个女强人，已经很明显感觉到她那上级般的强势。到时待在一起，要是自己做事达不到要求，自己辜负好友的期望，这不就影响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吗？
　　钟晴很焦灼，该如何去选择呢？通常面临选择上的问题，钟晴总会拖着，任何一种选择可能都是另外一种人生。
　　对于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所以古人才会有很多种算命的方式，都希望在现在就能把握将来。而那些体制里面的人，像钟晴的父母都是老师，他们那时对未来没有一点迷茫和未知。老师吗，铁饭碗，一辈子干到底，整个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底。
　　钟晴以前很是讨厌这种体制，觉得自己的命运就该自己把握，而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刻，又显得那么茫然失措。
　　现在她有体谅起父母来，那曾经在自己耳朵唠里唠叨的大道理，如今看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烦闷之时，她拨起了电话。
　　电话里头一个很激动的声音；“女儿啊，你终于打电话回家，在那边好吗？工作顺心吗？没被同事欺负吗？”
　　母亲的一番询问，让钟晴心生哀伤，自己因为老是担心父母问起工作的事，一直没敢往家里打电话，现在母亲的话就在耳边响起，满是牵挂跟思恋，这让钟晴的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妈，我没事，只是最近工作比较忙，没时间给家里打电话。”钟晴强忍着眼泪，压低了声音。
　　“你说话怎么这么小声啊，是不是感冒了？”母亲慌张的问道。
　　“没有，妈，我这上班，不能太大声说话，不然会影响到其他同事的。那我没什么事了，要忙工作去了。”钟晴的眼泪已经唰唰的流下来，为了不让母亲有所疑心，她想结束这段通话。
　　“你爸爸在旁边，不跟他说两句啊？他日夜都念叨着你。”
　　“不了，我这边有工作要忙，晚上再打给你们。”说完，电话直接挂掉。而钟晴也放声得痛哭了起来。
　　租房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哭声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听见。
　　“上班吧，为了父母。”钟晴暗暗得下了决心。
　　那就只有去同辉公司了，那才一条稳定的路。
　　这个城市很忙，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管一个人窝在租房里的钟晴。只有中国移动客服才会打电话给钟晴。
　　钟晴也很体谅这些客服，也礼貌得回答说；“不用了，不好意思。”
　　“那打扰您了。”
　　打扰？这是打扰到了吗？不算是吧？
　　傍晚时分，钟晴拿起手机颤颤得拨起了家里的号码。
　　电话那头是父亲接得；“女儿啊，工作忙完了？”
　　“没有，手头上大把的工作还没完成。”
　　“那挺累的吧。”
　　“还好吧。”
　　“工作累就不要干了，爸妈不需要你操心。大学毕业三年了，找个男朋友吧，这样我和你妈就能替你带带娃，我知道现在城市白领上班工作辛苦。有什么事就多跟家里沟通，别闷在心里。”
　　父亲温和的声音击垮了钟晴最后一丝防线。
　　“爸，我是有件事情很烦躁。”
　　“什么事啊？”电话里头父亲的声音激动着带有点喜悦。
　　“最近一个公司要挖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钟晴还是不敢将自己的实况全部告诉父亲，要是让父亲知道自己在这里食不果腹，为了节省钱，只吃那么一丁点。父亲还不坐着飞机赶过来啊。
　　“这个吗？看你自己的想法了，你不是有自己想干的事情吗？根据自己的内心的想法吧。”
　　父亲的这番话解决不了钟晴的疑惑，因为父亲对自己的情况根本就不了解，不能给与自己正确的答案。但是父亲的声音却能给钟晴最大的安全感，让自己内心得以平静。
　　“事情的选择会造成不同的结果，但是你还是你，你还是我女儿。”
　　这样一句话点醒了钟晴，自己似乎想的太多了吧。或许该打个电话跟王安娜了解情况，自己也不能这样被好朋友安排吧。还有康达集团的那个主面试官也不错啊。
　　电话未能接通，钟晴也不知道王安娜在干什么，心想着等下给她再打过去。
　　一晚上王安娜没有接电话，钟晴担心起来了，这好朋友会出什么事吗？
　　到了凌晨一二点，钟晴因为担心还睡不着，拨打了电话，王安娜手机是关机状态。
　　就这样钟晴躺在床上，面对好友的未回复，束手无策，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清晨，是闹钟将她吵醒，醒来的钟晴突然记起自己今天要去复试。
　　一阵整理，钟晴再次拿起手机，拨动了王安娜的号码。
　　“喂。”电话里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让钟晴吓了一跳，然后又传出王安娜的声音；“你接我电话干嘛？”
　　“喂，”这次是王安娜。
　　“你怎么回事？昨晚我打电话你没看到吗？”
　　“不好意思，钢琴，昨晚太投入，真没看到。”
　　“好吧，本来想跟你谈谈工作上的事情，现在你也不方便说吧。”
　　“嗯，嗯，就你最体谅我。”王安娜怀着歉意的说。
　　“我今天要去复试，去康达那边看看情况。别人叫我过去复试，我也答应下来了，也不能毁约，是不是？”
　　“对。好了，我要挂了。”王安娜刚说完，电话里就又传出她尖叫的一声，“啊。”
　　钟晴听后，羞耻把电话挂掉，然后就出门去吃自己的早点。
　　下楼又碰到昨天那个黑衣男子，他已经在前面排好了队。
　　“这次可就买到了，老板就不会骂了。”钟晴自言自语的说。
　　而后黑衣男子买了粉面之后，也注意到钟晴，他主动上前对着钟晴打招呼；“你排在这后面啊，昨天的事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肯定会遭到老板骂。”
　　钟晴害羞的点了头；“没事，这都是小事。”
　　这时面馆的老板对着排队的说；“今天的卖完了，后面就不要排了。”
　　排队的人失望的摇了头，然后散去。黑衣男人望着手里的面条，心中有所犹豫。
　　钟晴心想；“他莫非为了报答我，要将这面条给我吧。那我该怎么办，要接受吗？”
　　“你看现在已经卖完了，我请你去吃早餐，报答昨天你的推让之情。”
　　“不用了吧，这样多不好啊，而且我一个女子跟着你去吃早餐。这，这，这”
　　“你怕我是坏人？”黑衣男人看出钟晴的担忧。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
　　“这是我的工作证。”为了消除钟晴的疑心，黑衣男人拿出自己的工作证。
　　上面写着康达集团的司机。
　　康达集团，这引起了钟晴的好奇心，自己正好想了解下这个集团的内部，只有从公司里面的人才能清楚的了解里面的工作环境。
　　“好吧，那就不好意思了，让你破费了。”
　　“这哪里的话，要不是昨天你帮忙，我可能就要被老板骂了。”
　　“你老板是谁啊？你在康达公司是替谁开车啊？”
　　“是我们的董事长，李总。”
　　两人边说边朝着旁边的小店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