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江湖之玉海》阿影儿

75、柒伍

　　闲话休提，书接上一回。上回正说到七大门派齐聚玉海神教要秦弄海交出奉于凤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衣，与秦弄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闯了进来，直指主位上的秦弄海是假的。
　　七大门派看到如此状况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这黑色衣服的秦弄海气势逼人，用的也是玉海神教的武功，但那边白色的秦弄海仿佛更加有大家之风，坐在朝堂之上临危不乱地说到：“来者何人，竟敢在这里妖言惑众！”
　　黑衣人废话不说，举剑就往白衣刺去，二人一来一往，出招的接招的都让人眼花缭乱。这玉海神教教内的功夫分玉部和海部，玉部为内功心法，海部为拳脚功夫，上下两部合起来总共八八六十四招。一般来说入室男弟子只学前面七七四十九招，只有女弟子才能炼完后面的十五招。以前秦弄海便施展过最高级的心法倚血凤舞，直接都把奉于凤吓得没有魂了。而且玉海神教的武功为女子招式，外人看起来招式特别柔软繁复，像在看舞者曼妙翩翩起舞一般。
　　两人的打得难分难解，只见那黑衣一掌击中白衣的胸口，白衣瞬间吐出了一口鲜血。黑衣乘胜追击，又一掌打在了白衣的脑门上。白衣被打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就没有动静了。
　　柳风行看此状况已经搞不清哪个才是真的秦弄海，因为依照他以前观察人的方式，白衣当是真人无疑，但是黑衣竟然杀了白衣？说好的以一抵千，横扫南蛮呢？
　　众人看到站在白衣身旁的黑衣女子也是万分惊悚，其中一名剑士细声说到：“那白衣那是谁？”仿佛大家都已经默认了黑衣就是秦弄海本人。
　　突然，黑衣发出一声冷笑，从袖口里拿出了一盒小小的药膏，用食指在耳后摸了一点，低头下去，用手指捏着耳朵附近的皮肉，不一会儿只见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被他捏在手中，他再抬头时已经是一个青年的样子。而后他再运动真气，释放自己的肌肉有稍微变得壮实一点，有人马上就认得并叫了出来：“凌，凌一仙，这是玉海神教的护法凌一仙！”
　　正当众人愣住看着凌一仙的同时，地上的白衣也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环视了一下四周。
　　那凌一仙抱拳屈身，说到：“教主，多有得罪了。”
　　众人一时间大眼瞪小眼，寻思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到秦弄海缓缓说到：“当晚，黑衣人夜袭七大门派，先用毒把人迷昏，再杀。可诸位有没有想过，如果是下足够量的迷药迷昏众位，那能醒来的人也太多了。一百七十三人，能醒来的人竟然有一百多人。凶手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营造迷药杀人的假象，用你们的手来揭开她的面罩来嫁祸于我和玉海神教。再说，如果我玉海神教如果要杀人那肯定直接施毒，不会先施毒后杀人这么麻烦。”
　　“刚才大家看到的这出闹剧为大家显示了眼见不为实的情况。凌护法可以变成我，其他人更可以。何况当时是黑夜，不用凌护法这千面仙出场，随便找个江湖艺人都能蒙混过去。”
　　那易黎知道自己被糊弄，有点恼羞成怒，大声喝到：“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有人假扮成你行凶啊？你说我们就要信？”
　　“是啊，拿出证据来啊！”
　　“证据呢！”
　　秦弄海面对众多质疑还是自信满满，对堂后之人喊到：“抬出来。”
　　不一会儿，就几个教众把前几天被杀死的人抬了出来。有几个门派剑士一看就认出了自己的师兄弟，发生呵斥道：“你把他们搬出来做什么！死者为大！还要骚扰他们安息！”
　　秦弄海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而后睁开眼睛说到：“他们可以还我清白。”说完半蹲下来，把其中一具尸体囊尸布慢慢翻来。只见那具尸体已经略见尸斑，但是胸口上还是有一个非常明显瘀痕。
　　当众人把头凑过来一看究竟的时候，秦弄海指着那个淤青说到：“大家可以看一下这个淤青的位置，是这名死者的致命伤。这一脚把死者的胸骨踢断，胸骨插进了心脏造成心血流失而死。大家可以看看这个淤青有什么问题。”
　　众人仔细看着这个淤青的脚印，良久柳风行突然想到什么说到：“这是男人的脚印。”
　　秦弄海点点头说到：“是的，这是一个男人的脚印。以我所知，人一旦习惯脚的大小便不能改变，平时走路还可以慢慢习惯，但是缩骨功和拳脚武功一起施展的话那脚是一定不能改变，如果改变脚的大小再施展武功会出现身体不平衡，轻功不能施展能问题。因此依照这脚印来看，假扮秦某的人起码身高八尺。”
　　一时之间，七大门派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盘算着秦弄海说的话，但是无论秦弄海说的对不对，这七大门派来势汹汹说要交人，结果被打脸，这传出去让天下绿林中人如何看待，今天还是要有一个台阶让自己下去才行。
　　秦弄海自是明白这些名门正派想的事，回到主位坐下便说道：“众位，秦某还有一事要议。”见堂下的人都回神看住自己了，才继续说：“众位知道，武林大会五年举行一次，大会上众家切磋武功及选出新一代武林盟主。秦某任武林盟主已有三年之久，期间玉海神教也正值多事之秋，秦某为教中事务奔波实在有负武林盟主之名。因此，秦某在这里提议，提前举行武林大会，尽快选出新一代武林盟主。”
　　此言一出堂下哗然一片，武林大会乃武林大事，是多少无名侠士闯名堂的好机会。当年武林大会在郁锋派举行，那时候的秦弄海二十出头，代表玉海神教参加武林大会，一口气打倒了蓝景山庄的少庄主易黎和鹿幽宫的宫主方紫南，成为擂台上了赢家。会后七大门派的宗主们分了两派，一派是认为秦弄海武功了得而且抗击南蛮有功，实乃英雄出少年。另一派确认为秦弄海德不配位，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不能引领武林。可是当时的武林盟主柳重山力排众议让秦弄海坐上了新一代的武林盟主之位。从那时候开始武林中人谁不认识秦教主秦弄海啊。
　　堂下的柳月陇自然想柳家夺回武林盟主的头衔，而且如果自己成为武林盟主那郁锋派掌门一事估计就尘埃落定了，这时候举办武林大会真的是天掉下来的好机会，于是第一个抱拳说到：“秦教主明理，我郁锋派当仁不让，听候安排。”
　　接下来其他几家也都同意了这个安排，纷纷抱拳行礼。
　　秦弄海满意地笑了笑说：“那武林大会就于十五天后在我玉海神教举行，希望各位准时赴会。”
　　晚上，秦弄海设宴款待了七大门派，席间只看到那易旭在柳风行耳边讲了些什么，两人就前后脚跑了。秦弄海心想，这两小屁孩别把地方弄脏就好。

　　次日一早，钟离霍上来提人，那凌一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着钟离霍下了山。秦弄海把七大门派送走就已经是申时了。完了之后湘临把准备好的包袱和马匹带了出来，秦弄海二话不说就跨上马背一骑绝尘而去。滚滚土尘中，那美人的嘴脸始终挂着一抹微笑。
　　此时秦弄海心中只有两个字：回家。
　　秦弄海花了两天回到京城杜府，一打开门，就听到前堂莺莺笑语，在往房里走去，只见那钟离思颜坐在主位之上和隔壁林府的大娘子在聊天。
　　秦弄海眯着眼看着眼前画面一时间有点不明白。那钟离思颜看到秦弄海回来，马上丢下了手中的瓜子，一脸笑容地应上来说：“姐姐！你回来啦！”
　　秦弄海有点头昏，自己什么时候把这钟离思颜认作是妹妹了？
　　湘临在秦弄海身后身后翻着白眼说到：“钟离姑娘好雅兴啊，来咱们俩做客连瓜子都磕上了呢。”说的时候还加重了做客俩字。
　　钟离思颜全当没听到湘临的话，伸手就去拉住秦弄海的手说到：“阿钰他等下就回来了，姐姐你过来坐着等一下。”
　　秦弄海此番真是想一掌打死这个女人，可是习武之人毕竟不能对平常人下手，所以跟自己说忍了。
　　秦弄海把自己的手抽掉，话也没说地就往内堂走了。那钟离思颜自知吃瘪也没追上去，继续坐回主位跟那林大娘子聊天。
　　回到房间，湘临细声说到：“小姐，不如我找玉班把那个女人……”说到这里做出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秦弄海摇摇头说到：“她毕竟也是姓钟离，杀了她恐怕多生事端。”况且，她一介武林中人，为这生活琐事杀人也是说不过去。
　　正当秦弄海托着头在思考怎么办之时，有人轻敲门框说到：“海儿，是我。”
　　秦弄海一听这个声音马上从椅子上起来，急忙去开门，只见那吴柳衣拿着全盒现在门口。
　　只是半月不见那吴柳衣仿佛消瘦了不少，本来圆润的脸颊都纤细了一点。
　　“娘。”秦弄海喊着吴柳衣，扶着她就往屋里做。吴柳衣看到秦弄海自是乐呵呵，笑着便说：“我听下人说你回来了，特意拿了些糖果给你。”
　　秦弄海微微一笑说到：“谢谢娘。”
　　两人坐下，吴柳衣给秦弄海打开全盒，里面有七八种不同的糖果，松子糖，龙须糖，牛轧糖，琥珀核桃仁等等，都是亮澄澄的颜色，看得秦弄海目不转睛。湘临给秦弄海和吴柳衣各倒了杯茶便退到门外站着了。
　　秦弄海拿起一颗琥珀核桃仁丢进嘴里，那香甜的味道迅速在口腔中蔓延，外表的糖衣做的香脆可口而里面的核桃仁因为用高温烤炙过，一口咬下去已是感受到果香四溢，酥脆清甜。
　　吴柳衣看秦弄海吃得高兴，也松了一口气，不枉自己今天卯时就起床准备这些糖果给这媳妇儿。
　　“海儿，这一个多月辛苦你了，又是照顾阿钰又要回玉海神教。”吴柳衣抓住秦弄海的手腕，感觉她又瘦了，心里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秦弄海吃着糖果正开心，但是听着吴柳衣这种担心的语气便停下手对她说到：“娘，我没事。”
　　吴柳衣没说话，但握住秦弄海手腕的力度正在一点一点增加。秦弄海低头看了一下吴柳衣发白的关节，抬头再看吴柳衣的时候只见吴柳衣眼角已经流出了眼泪。
　　“娘，你怎么了？”秦弄海反手握住吴柳衣的手腕。
　　吴柳衣用手擦了擦眼泪便说：“海儿，我知道这一个月来委屈你了，你辛苦照顾阿钰，但是他醒来之后却忘了你，如今思颜那个小姑娘登堂入室，为娘真是替你不值啊。”
　　秦弄海没想到吴柳衣平时不说话，但是把事都记得这么上心。按理来说这杜钰忘了自己，哭的不应该是自己么？为什么现在哭的是吴柳衣呢？
　　她秦弄海也是个护短的人，见吴柳衣掉泪便有点生气杜钰了。不过其实最让人生气的当是那钟离思颜和她爹，这两人究竟是想搞什么名堂，秦弄海这一时半刻也看不出来。还是那句，杜钰这家从一穷二白白手起家，没有靠山也无祖荫，杜钰也没把自己的身份给钟离晴雨说过，拉拢这杜大人肯定是只亏不赚的生意，这钟离晴雨不可能不知道。一时间秦弄海也是被这两父女搞得团团转。
　　“海儿啊，我真的对不起你啊。”吴柳衣边哭着边说，突然身子往前一倒，就想双膝着地给秦弄海跪下。幸好秦弄海眼明手快，双手一下托住了吴柳衣的手臂，便说道：“娘，你做什么呢！”吴柳衣哭着说到：“海儿，这是咱们杜家欠你的。”
　　秦弄海皱着眉把人托着坐回了椅子上便说道：“杜家对我的恩情海儿自是无以为报，要说欠应该是我秦弄海欠了杜家。要不是因为我，杜钰也不会中毒，他现在这样也是我的错。”
　　吴柳衣抬起手用衣袖擦着眼泪道：“这几天，我找了好几个大夫帮杜钰把脉，他们都说杜钰中的毒不是寻常毒，他们都无能为力。”
　　秦弄海叹了口气，正当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门口的湘临说到：“姑爷，你回来啦？”
　　只见杜钰穿着官服下朝回来，一进屋就看见两个女人抱头痛哭着实吓了一跳。几步就走到吴柳衣身边说：“娘，你怎么了？”
　　吴柳衣佯装打了杜钰一巴掌，说：“你赶快给媳妇道歉！”那一巴虽然不痛，但也是打得杜钰愣了一下，回头看秦弄海。只见秦弄海白皙皮肤上，鼻子和眼眶微红，好像是哭过一样。
　　我见犹怜，杜钰心中只有这四个字。
　　“海儿，你没事吧？”杜钰低声问道。
　　秦弄海摇了摇头，说到：“娘，我跟杜钰很好，你不必担心。”说完就看着杜钰，杜钰也心神意会说：“是啊娘，我和海儿很好啊，你担心什么呢？”
　　吴柳衣抓住杜钰的手，又把秦弄海的手抓过来，将两人的手拖在一起说：“杜钰，你一定要好好对海儿，为娘真的不想你后悔啊。”
　　杜钰拖着秦弄海的手有点不知所措，手指不安分地松紧着。突然秦弄海一下紧握，把杜钰握得生痛。杜钰看了看手，又看着秦弄海。
　　只见秦弄海眉心轻皱，眼睛里带着泪光闪烁，可是紧紧咬着下唇仿佛告诉自己不能流下眼泪。
　　杜钰心头一紧，也握紧了她的纤手。
　　两人对看着，却是各有所思。
　　好了，故事到这里告一段落，早知道杜钰和秦弄海的情路会走向何处？又是否能和好？我们下回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