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江湖之玉海》阿影儿

59、伍玖

　　闲话休提，书接上一回，上回正说到秦弄海这关子卖得钟离霍心痒，只见钟离霍表面好像毫不在乎，但是秦弄海那双貌似能读懂一切的眼睛瞥了钟离霍一眼，便装作自言自语地说起了凌一仙的故事。
　　凌一仙以前叫傅凌，说到着傅家，谁不知道是京城一等一的名门望族。傅家世代在官场打滚，傅凌的爷爷傅仲更是当时皇上的左右手，官任正一品太保，而傅凌的父亲傅怀仙也任三品大理寺卿。傅凌小时候可谓是无忧无虑，因为傅怀仙在官场打滚多年，见尽官场丑恶，决定不再让儿子涉足官场，于是便让儿子跟着自己的朋友龚唯学做生意。
　　没想到这傅凌也真的是做生意料子，偌大的一间酒家让他打理得有声有色，让傅怀仙和龚唯都老怀安慰。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傅凌十四岁那年，前代皇帝病重，官场上一片混乱。有的人支持当时的太子钟离亨，也有人支持四皇子钟离川，也有少数人支持五皇子钟离溢，当然也有少数官员选择中立，可是如傅怀仙这种三品大员怎么能够中立呢？
　　傅怀仙左思右想做不出决定，可是病重的皇帝竟私召他入宫讲话。
　　只见当年威风八面，平定天下的开国皇帝今天睡在病榻上已经颓年已暮。皇帝让傅怀仙走到自己身边，在傅怀仙的耳边低声说道：“傅卿家，请你一定要支持太子亨儿，他是贤妃留下的儿子……我当年愧对贤妃……所以……”老皇帝越讲越激动，一时充血上头，不由得咳嗽起来，竟咳出血来。
　　大太监大惊失色，就把傅怀仙请了出去。刚出养和殿就看见四皇子钟离川，很明显钟离川是在等傅怀仙的。
　　“傅大人觉得太子如何？”二人于月色下行走，四皇子钟离川挑明了来意。
　　傅怀仙心中叹气，想到，这四皇子是个人才，可是就是太过于工于心计。反观太子钟离亨缺少的也正是这份心计。王者要在二者之间取一平衡点，何如？当今皇上穷一生去选，也得不出结论，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今晚皇上急召他进宫，说了那番话，不得不让人心感唏嘘。
　　“太子正是合适人选。”傅怀仙平静地说道。
　　此后，二人再无二话，心照不宣。
　　总以为是一帆风顺，可好景不长，前代皇帝终于也敌不过病魔，在一个雪花纷飞的日子里驾崩了。
　　傅怀仙与一众官员在养和殿外听到这个哀号亦各怀心事。大太监拿着遗诏宣读，传位于四皇子钟离川。
　　一时众人交头接耳，有些露出胜利的笑容，有些却自知好日子已经到头，不由得愁容满脸。太子钟离亨心有怒火，一手执住身边钟离川的衣襟便吼：“不可能！是你擅改圣旨！”
　　钟离川目中只有冷漠和胜利者的骄傲。众大臣也出言劝架，只见钟离亨看了一眼身边的大臣，一下分神，便让钟离川有机可乘，一挥拳把钟离亨打在地上。
　　钟离亨被打倒在白雪中，忿恨地瞪着钟离川，而钟离川的眼里早已经没有了这个哥哥，他冷漠地说道：“阿爹一直都对我欣赏有加，几天前还密召我进宫说把王位传于我。”
　　傅怀仙在众大臣之间叹了口气，心道，这钟离川果然是个天生的政治家。
　　终于，钟离川登基，改国号川。傅怀仙被一再贬官，现为大理寺副卿。每当说起此事，傅怀仙也叹着气地教诲傅凌不要从官。傅凌也遵照父亲的吩咐一心帮龚唯打理酒家。
　　可是，众人万万没想到钟离川会给众人一次下马威。川历二年，亨王钟离亨被指意图造反，与其有联系的一众大小官员纷纷罢官或贬谪，更有人因意图造反之名锒铛入狱。傅怀仙被拘时，傅凌正好不在京城，待他赶回京城时，傅怀仙已经被判以造反罪名，秋后处决。傅凌马上去走关系，溢王钟离溢曾经跟傅怀仙学习过，正所谓一时为师终生为父，照理来说找溢王就是最好的选择。
　　可谁知道溢王把傅凌拒之于门外不单止，还找人打了傅凌一身。傅凌继续找，从龚唯的关系中找到钟离川的大哥，也就是钟离雨晴，可是钟离雨晴也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出头。眼看着父亲行刑的日子越来越近，傅凌还是一筹莫展。他漏液入宫本想进谏钟离川，可是却被人拦了下来。
　　拦住他的人正是二皇子钟离霍。
　　钟离霍当时辅助钟离川管理内务，夜里见此人鬼鬼祟祟在御花园里悠晃，便上前盘查。
　　“我……我只是想见皇上一面！”傅凌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不料却被钟离霍鄙视一瞥。钟离霍心道，你以为全部人都说见皇上就可以见到吗？那皇上岂不是很忙？便冷漠地道：“皇上是你见的吗？你说见就见？”
　　傅凌因为着急所以有点发火，便低吼：“我只想救我爹一命！有什么不对！”
　　“你爹是谁？”钟离霍好奇地问。
　　傅凌高傲地扬了扬下巴，自信地说道：“我爹就是傅怀仙！”
　　钟离霍心中一惊，这小子竟是傅怀仙的儿子？现在局势动荡，这小子如果在钟离川面前进言，别说能有可能毫无用处，连保着小命都没可能。钟离霍心中叹气，这小孩儿有勇无谋，如此下去也只能是死路一条，便道：“你真是异想天开，皇上是你想就见么？马上给我滚了，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傅凌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钟离霍一字一顿说道：“当今圣上草菅人命，我岂能袖手旁观！”说着就甩开钟离霍的手想硬闯。
　　钟离霍见着势色不对，马上就拉住他的衣襟把他拉近自己说道：“别这么多废话。”
　　二人纠缠之时，很快就被其他侍卫发现了，钟离霍冲着侍卫道：“把他丢出去！别再让他进来！”
　　说着三四个侍卫一哄而上，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傅凌三两下就制服住，把他押往城墙外头。
　　城门咿呀合上，把傅凌心中那一丝希望也硬生生地掐断，他跪在城门外头哭着，心中暗道这个公道他一定会讨回来！一定！
　　不过父亲是重犯，连见上一面都不可能。后来傅凌花了好多钱才能让母亲跟父亲见上一面。可没想到母亲回来之后大病了一场，郁结而死了。
　　紧接着父亲行刑，傅凌终于变得一无所有，只能一脑子投入到打理酒家的工作中。可是那钟离雨晴不知道受到什么威胁，在皇上清除钟离亨余党的时候，竟然说龚唯是傅怀仙的一个幕后支持者。让龚唯也锒铛入狱。龚唯的妻子气得疯了，把傅凌赶了出去。
　　十五岁的傅凌就这么一个人四处漂泊，可说来也巧，竟然遇上当时玉海神教护法金一仁。金一仁收了傅凌为徒，传授他易容法，傅凌就改名为凌一仙，帮着金一仁打理玉海神教名下的生意。从此之后，江湖上便有藏龙大仙凌一仙这响当当的名字。
　　说道这里，秦弄海长舒一口气，活像个说书先生一般，转头去看钟离霍。却见钟离霍若有所思地看着天上的繁星，良久说道：“海儿，如果将来我继位了，你会高兴吗？”
　　秦弄海柳眉一挑，便道：“与我何干。”话语中带点轻蔑，秦弄海握住杜钰的手继续说道：“如果子民丰衣足食，幸福美满，谁做皇帝又有何干？”说着扭头去看着杜钰，只见杜钰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此刻朝廷，江湖与他们何干？
　　听完秦弄海这一席话，钟离霍心中更加笃定他的意志。
　　好了，故事到这里就先行打住，要知道秦弄海一行人回到京城有什么行动呢？秦弄海又是否能阻止亨王的造反呢？欲知后事如何，请定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