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制造》九溪啊

18、真相是什么（三）

　　“你敲不敲？”郑悦丽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张行，后者站在门前，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你不行就告诉我，我们别耽误时间行不行？”
　　张行转头低声说道：“我什么不行，我名字都是行，你说我行不行。”不过，“我这，这不是在酝酿情绪嘛。”
　　正当张行已经酝酿好情绪准备敲门的时候，门自己开了。
　　只穿着黑色丝质睡衣的女人，带着警惕望向两个人，“你们是什么人，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见张行迟迟不开口，站在后面的郑悦丽索性一把推开他，然后绽开笑容说道：“骆红女士，我们是流浪天使的志愿者，之前和你联系过的。”
　　“哦，是来拿衣服的吧。”骆红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们先进来，我东西还没有整理好呢。”
　　“好的，那就打扰啦。”业务能力一流的郑悦丽，跟着骆红走了进去，感觉到身后的张行没有跟上，又催促他赶紧跟着进来。
　　骆红的家里是平常家庭的设计，暖色调的墙纸配合浅色家具，营造出一种很温馨的氛围。但郑悦丽和张行心里都明白，骆红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迅速扫视了整个可视范围，郑悦丽敏锐地发现家里并没有摆上照片，难不成骆红是自己和孩子住在一起？
　　之所以判断骆红不是一个人自己住，是因为郑悦丽手上的信息文件夹上面，写着骆红有一个五岁的孩子，和她居住在一起。孩子大了之前的衣服穿不了了，于是打算捐给流浪天使这个援助孤儿的志愿项目。
　　张行注意到了摆在电视机旁边的两个娃娃，大小和刚出生的孩子差不多，因为空间有限有点放不下。放在外面的娃娃有一小半身体是悬空着的。
　　站在娃娃面前蹲下去的张行，忍不住去摸了摸娃娃的手，里面有根硬硬的长条状物体，摸着却不像是金属一类的材质。
　　“干嘛，你别乱摸人家东西。”发现张行的小举动，郑悦丽一边望向骆红的背影，一边低声警告他。
　　正要反驳的张行，余光却扫到桌子底下一个类似于玻璃球的东西，他才趴下身子去捡，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见了朝他们走来的骆红的脚步声，于是迅速把玻璃球塞进口袋，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这些，都是我收拾出来的衣服。这些衣服之前我已经洗过晒过了，不过你们拿回去最好还是消消毒再给孩子穿。”骆红拿着两个行李袋过来，和郑悦丽说道。
　　“这么多呀？”郑悦丽有些惊讶道，“看来骆女士真的很爱你的小孩，给他买了这么多衣服。”
　　因为行李袋的拉链没有拉上，郑悦丽拿出最上面那件粉色的小衣服，“真好看，骆女士你家的是个女儿吗？”
　　“不是。”谈起孩子骆红脸上微微泛起红晕，“是男孩。这衣服是还没生出来的时候我买的，当时看到什么好看的就都买了，没想到孩子一下子就长大了。”
　　骆红说着，从郑悦丽手中接过那件粉色的小衣服，依依不舍地摩挲着。
　　“是男孩吗？我看这里摆着两个娃娃，还以为骆女士你家的是女孩子呢。”张行说道，指着电视剧旁边那两个看上去有些诡异的娃娃。
　　“是我的。”骆红把衣服放回到行李袋里，“她们是不是很可爱？我也不上班，平常孩子不在家里的时候，就给这些娃娃做衣服给她们穿。”
　　注意到了骆红望向那些娃娃的眼神，郑悦丽感觉有些不舒服，一时间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既然东西都收拾好了，那我们就先走了，我们还要赶着去下一家。骆女士，谢谢你献出的爱心，我们代表那些孩子谢谢你。”郑悦丽给张行使眼色，让他过来拿行李袋。
　　在骆红的注视下，郑悦丽和张行拿着行李袋走出了她的家。
　　因为门上有猫眼，两人坐电梯下去，不过是坐到了13楼，然后两人就待在楼梯间里，讨论着接下来要干什么。
　　“骆红看上去挺正常的，也不知道她是犯什么罪了才进深水监狱的。”张行坐在台阶上有点想不明白。
　　骆红看上去不就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吗？
　　“你刚刚没看见她厨房里放的东西？”郑悦丽反问道，一副你观察力太差的嫌弃模样。
　　“我没看啊，你看到什么了？”张行好奇地问道，难道是凶器？
　　郑悦丽也没说话，而是翻开文件夹，指着上面一行字给张行看，“这里写着骆红有一个五岁的孩子，可是我在她家厨房间看到了奶粉罐。”
　　“那个奶粉罐我在我表姐家看到过，是给一岁以下的小孩吃的。骆红绝口不提这个孩子的存在，她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们没有发现而已。”郑悦丽振振有词地说道。她自从离开深水监狱来到这个世界，状态明显恢复，智商也上线了。
　　“还有啊刚才你不是说那些娃娃了嘛，我看她望向那些娃娃的眼神，怎么说呢，很不对劲。就好像那些娃娃是她的孩子，她眼神里带着喜爱和宠溺。”郑悦丽微微皱起眉，朝张行说道。
　　张行摆出一副真的假的神情，“你还能从她眼里看出喜爱，还有宠溺？”上老沈课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会看眼色。
　　觉得屁股有点着凉的张行，改为蹲着，继续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今天晚上睡在楼梯间嘛？”会不会被骆红发现呀。
　　“不能吧，这梦待遇这么差啊？”郑悦丽显然不想睡在楼梯间，她站在楼梯旁边往下看，“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呀，边上有宾馆的话就住一晚呗。”
　　张行瞪大了眼睛，一副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的是，开两间房！”郑悦丽没眼去看她这个不着调的同桌，捂住了脸，“我其实是把你当姐妹的。”
　　“我女神还是夏榆情呢。”张行不服输地还嘴，然后带着两袋衣服就要往下走。
　　“你带衣服干嘛，就放这呗！”郑悦丽喊道，“这么多小孩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拐卖小孩的呢。”
　　郑悦丽有些不耐烦地越过张行，开始向下走去。
　　“郑悦丽！”
　　“你又干嘛？”郑悦丽闻声停下动作，回头看向张行，“你有事情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却只见张行伸出手，指向前方，那里有图标，上面的数字就是该层层数。
　　14。
　　顺着张行手指指的方向望去，郑悦丽原本放在扶手上的右手突然收回，还往后退了几步。“我们，是从13楼走下来的吧？”
　　她们从14楼坐电梯下到13楼，再往下走不应该是12层吗？
　　“张行，你能不能，先走下去看看？”郑悦丽后背贴墙，声音里含着不安，“我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到底还觉得自己应该保护郑悦丽的张行，往下走了几级台阶，护在了郑悦丽前面。但见他又回头，“要不，我们一起下去看吧？”万一就是贴错了呢。
　　觉得待在原地可能也不安全的郑悦丽，“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于是，只见两人一级一级慢慢地走下去，走到贴有“14”标志的拐角时，郑悦丽一面搭着张行的肩膀往前走，一面回头注视着“14”。
　　“嘶啦”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寂静的楼梯间里，郑悦丽紧紧掐住张行的肩，闭上眼睛不敢张开，她颤抖地问道，“什么，什么声音啊？”
　　咽了口口水的张行，努力想让自己镇静下来，“行李袋，刚刚你让我丢在13楼的行李袋。”
　　睁开眼睛果然看见熟悉的行李袋，郑悦丽用力地一把捶在张行后背，“怎么办呀，我们是不是走不掉了！”心情有些崩溃的郑悦丽蹲在台阶上，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即便心里同样害怕，但张行还是强撑着去安慰郑悦丽。
　　“别哭了，没事，这不还有我呢嘛。”张行坐在郑悦丽身边，轻声去安慰她，“我之前和陆神曹铭他们去的那个梦境也很恐怖，你看我们还不是过来了。”
　　“你和陆神比？”悄悄抬起头的郑悦丽抹去泪水，有些看不起张行，“你行不行啊？”
　　“姐姐，我叫张行，你说我行不行？”张行给郑悦丽比个鬼脸。
　　眼睛还有点红的郑悦丽看了看楼梯间，“那我们，就在楼梯间里睡一晚上吧。我们都没个表都不知道时间。”深感不便的郑悦丽不满地埋怨，“我要举报这里，一点都不贴心。”
　　还想和郑悦丽说些打趣的话，张行却突然听到了楼梯间门外的声音，听着像是高跟鞋？
　　“嘘。”张行给郑悦丽示意不要讲话，他竖耳去听外面的动静，是电梯门开的声音，不过半分钟，又从楼梯缝隙下面听见了电梯门开的声音。
　　张行跑下去，透过小小的玻璃窗往外看，看到了穿着黑色裙子的骆红正好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卧槽，就从14楼走到13楼你还走电梯？这，这真的是太聪明了吧！
　　想到这里，张行还有些后怕，要是他们在楼梯间被骆红发现了，真的是有口莫辩了。
　　“哎。”郑悦丽突然扯了扯张行的衣角，“你口袋里什么东西，怎么鼓鼓的？”
　　张行手伸进去，摸到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就刚才在骆红家里捡到的，还没看呢她人就走出来，我一个着急就揣兜里了。”
　　然而，张行把口袋里东西拿出来，楼梯间过道的灯光照在那圆溜溜的物体上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不敢再说话。
　　张行粗糙的手心里，是一个就比乒乓球小一点的里面包裹着东西的透明圆球，就好像琥珀一样。
　　外面透明的部分看着像是树脂，里面包裹着的，是一颗还带有鲜明血丝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