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less story》土银王道

4、告白

　　不愧是金眼的遗族，即使在黑森林也很快建立起了城市，用魔法石的光培育作物，将捕获的猎物驯养成家畜，在生活必需品可以自给自足下，一条商业街也慢慢形成，祈愿的庙宇、处理族内事务的工会、教小金眼们学习知识和魔法的学校……这个微型的城市在释放着幽幽蓝光的数以万计的魔法石映照下美妙神秘得如梦境一般。

　　20多年前我从学校毕业。我敢说自己绝对是金眼有史以来魔法理论最好的学生，可是有一半人类血统的我连最简单的魔法也无法使用。
　　来到黑森林的100多年里，金眼的生活越来越依赖魔法，所以不会使用魔法的我一无是处，几乎没有任何能从事的工作……最后在塞缪尔老师的帮助下，我成为了学校的老师，专门讲授魔法石——因为清泠的石头引起了我对魔法石的兴趣，不知不觉竟成了石头的专家，虽然至今也没有查清这块圆润的石头是什么，却意外地让我有了点用途。
　　魔法石的课程主要针对低年级的学生，这些孩子大多是在黑森林出生的，对于以前的王卡索斯和圣战都不太清楚，只是对不会魔法的温柔的老师充满喜爱。和这些小家伙相处是很愉快的。

　　“幽璃老师再见！”
　　“再见，卡连、克劳克！放学后不要贪玩，早点回家哦～～～”自己却在心里盘算着要去黑森林边界找小青玩。
　　人群渐渐散去，前方出现谢里夫的身影。
　　谢里夫在学校时是那群最顽皮的学生的中心，拜他所赐，我每天都要狼狈地应对各种各样的欺负……
　　此刻，谢里夫向我走过来。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向僻静的树林走去。
　　“放手，谢里夫，你不要太幼稚，还没玩够儿时的欺负游戏吗？”
　　我被狂暴地摔向一棵树，谢里夫整个人压过来，他眼睛红红的，口里喷着酒气。
　　“这双眼睛，永远不会屈服。被欺负得遍体鳞伤也不会流下一滴眼泪，你这个别扭的姑娘……我怎么偏偏爱上你了……”
　　“你醉了，不要胡说，放开我。”
　　“幽璃，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我听错了吗，谢里夫的声音竟然哽咽了，“别总是一副不服输的骄傲样子，我要你向我讨饶……让我保护你……”
　　谢里夫粗暴地吻过来，双手被钳制在头顶，我无法挣脱谢里夫，只能继续徒劳地挣扎，并且试图说服他放开我。
　　“你疯了吗，向我这个杂种下手，不怕被嘲笑吗？”
　　“我是疯了，怎么会爱上你，越是告诉自己不应该爱你，越是控制不住自己，每天脑子里全是你，我是被你折磨疯的！”
　　谢里夫的另一只手在我身上粗暴地抚摸，我真的害怕了，大声喊：“救命，依曼救我！”
　　谢里夫的动作突然停止了，惊魂未定的我抱着头啜泣……我听见谢里夫痛苦地呻吟声，于是松开双臂看向他——他皮肤下的血管爆出，呈紫黑色，血液快速地流动，好像是无数条迅速移动着的虫子，谢里夫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双目圆睁，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的确难以理解，因为谢里夫所受的很明显是暗黑系的控制魔法，而现场只有我们两个人……

　　突然一道红光冲向谢里夫，他受的魔法被解开了，随后瘫软在地上。
　　来的人是塞缪尔老师的孙子浚达，没等他开口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便逃也似的跑开了。

　　“其实魔法是没有善恶之分的，要看使用它的人怎么利用。比如被归为暗黑系的控制魔法——把自己的意志注入对方的血液，到达对方全身各个地方，从而找到敌人的弱点和攻击敌人的重要脏器致人于死地。但是也可以像这样，随着血液找到受伤的部位进行治疗……”随着皮肤下金色光芒的涌动，奄奄一息的小兔子恢复了生气。
　　像每个人都有独一无二的指纹一样，每个人的魔力也都有这个人的特质，比如刚才浚达的是热情似火的红色，依曼纽尔是清丽炫目的白色，而清泠的魔法是温暖柔和的金色……那么压抑痛苦的紫黑色是代表我的颜色吗？

　　这之后的几天，放学回家发现塞缪尔老师和浚达在我家里，他们是来找伊曼谈我为什么能使用暗黑系魔法的事吧……我担心要怎么解释，当然连伊曼也不知道清泠的事，试想大家知道我与古罗族人交往甚密会有什么反应……
　　塞缪尔老师他们走后，依曼来到我的房间里，两个人都不愿先开口打破沉默，就那么僵持着。
　　“塞缪尔老师……你知道……他们是来找我谈什么的吧……”
　　“大概知道……”
　　“那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是关于魔法的事，还是我认识古罗人的事败露了……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糟了，看来果然是知道了清泠，至少是知道我和古罗的人有交往，那么争取坦白从宽吧……
　　“她是个很善良的人，无论对谁都是温柔的，是个绝对、绝对的好人！”
　　伊曼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那你很喜欢他喽！”
　　“啊？怎么突然这么问？那个……也谈不上喜欢啦……只是和她在一起真的很快乐……”
　　“那你是答应喽！唉，这样我总算放心了……浚达是个好小伙子，把你交给他我绝对放心，这桩婚事我举双手赞成！”
　　“你说什么？”
　　“不要装傻了，浚达都来求婚了，说说你们怎么开始交往的……我们的小朋友终于长成大姑娘了……我好欣慰啊……怎么办，我有种嫁女儿的心情，又高兴又舍不得……”伊曼自顾自地说着，没有留意我阴沉的脸“幽璃啊，以后可要常回来看我啊——”
　　“够了！住口！”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许久，我听见自己幽幽的声音。
　　“伊曼，你终于要赶我走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看到你幸福……和爱你的人拥有自己的家庭……”
　　“我现在不就有家吗？而且很幸福啊……我们的家，伊曼和我……”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永远跟你在一起就是我的幸福！……呐，伊曼，我们结婚吧，然后有我们的孩子，永远幸福地在一起……伊曼，不要赶我走，我爱你……”
　　又是该死的沉默……我好像等待判决的犯人，等着伊曼宣判赦免或者是就地正法。
　　“幽璃，那不是爱，只是依恋……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不能给你幸福，只有爱你的人才能给你……”
　　“为什么……”听到判决的瞬间，我的意志崩溃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不要用那种悲伤的表情看着我！你总是这样，摆出一副怜惜我的样子，其实你和他们一样，把我当成杂种、没有用的累赘——高贵的神族依曼纽尔当然不可能和我这个杂种——”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伊曼，这是他第一次打我，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