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失而复得” ...
-
血红，瞬间染满了乔治的双眼，他猛的抓起一旁的椅子，狠狠的向那伤害他保护对象的恶魔砸去！
八年前
“肯亚先生！”拿着电话的手下一脸无措的看着自己的上司，“茱莉亚夫人的……尸体，刚刚在海湾附近被发现。可是，文森少爷依旧下落不明。”
噩耗，中年男子张大了嘴，却无法吐露任何言语。
猛的，他按住额头，身体开始剧烈摇晃，颤抖着，仿佛下一刻就要轰然倒下般。幸好被身后的儿子给牢牢的撑住。
“对不起，科洛博先生，对不起……”仿佛一下老了几岁的长者，自责的低语，近几哽咽的声音，瞬间便把这个平时在儿子心目中像力士一般存在的父亲给击垮。
“没事的，父亲，文森一定还活着的！那家伙不会这么容易死的！”红发青年紧紧的抓住父亲的手，安慰着他，也是在安慰着自己般的大叫着，“只是发现了茱莉亚夫人……不是吗？文森那家伙像九命怪猫，他一定还活着，并且等我们去救他！父亲，你绝不能放弃啊！”
原本有着健壮体魄的中年者，却一下子缩成矮人般，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手，不置信般的说着，“乔治，科洛博先生他信任我，才把他最重要的人托付给我，如此重要的人！可是，可是我却……”说到最后，像是赎罪般，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头。
“啧”了一声，红发的青年扶自己的父亲坐下。他不了解上一代的那些忠诚的故事，那种沉重的仿佛把人生都卷入的忠诚与责任。只是在乔治眼中，他单纯的想把自己的好友给救出来，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的困难，如此的无力……
深吸口气，像在逃避那种无力感，他一把扯过耳麦，发出果断的指令，“我是乔治•肯亚，听着，现在调动所有肯亚家族的势力。不要管海湾那边，去搜查‘科洛博’所有名下的房产，重新再彻查一遍！”
“可是，茱莉亚夫人的尸体……”一个属下瞄了眼一旁被深深的自责压垮的长者。
咬了咬牙，乔治这么回答他，“那很可能是一个陷阱，我们现在，要救的是生者，不是吗？”
属下点了点头，正视着这个从哈佛金融系毕业的年青人，执行他的指令。
时间是如此的缓慢，却又过的飞快。二十四小时后，电话响起，当抢着接下电话的乔治，在听到消息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汉斯先生情妇的私人宅邸外，偷偷的运出一个黑色的塑料带，扔到了附近的垃圾场。”那人咽了咽口水，继续说下去，“……很可疑……”
接下来的话，乔治已经记不清了，他只是觉得自己被完全的掏空般，一片的茫然，失重般的无力感。这一刻，他才明白，这个世界不受自己控制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就在几周前，文森那小子还刚刚毕业，甚至兴奋的与自己说着未来的梦想——
“乔治，我会拿到诺贝尔生物奖，不靠父亲的力量，成为一名杰出的学者，解答这世界所有的秘密！”那一刻，青年耀眼的笑容。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那时，乔治笑着说，“好啊，那么，我从华尔街做起，成为一个不靠任何黑暗势力，一位成功的企业家。到时我赞助你的研究，五五分成如何？”
“喂，”轻捶他的胸口，“你也太黑了吧！”
乔治笑着，看着落日，“我可是商人啊！不谈利益怎么行？”
那时，金红色的夕阳衬着染血般的天际，他们意气风发，没有任何阴霾，仿佛他们在这世界上无所不能，无所畏惧。
然后此刻，一切瞬间便成了泡影吗？
乔治浑浑噩噩的坐车赶到那个垃圾场，属下传来消息，已经验证尸体就是文森•科洛博的！
他到达了目的地，呆呆的站在那垃圾形成的小山堆下，仰望着那落日下的黑色塑胶袋，居然一步也无法移动……
同样的夕阳，同样的天空，却又如此的截然不同，仿佛心中什么东西已经永远的缺失了。他迈开了步，却被一只易拉罐给拌了一下，刺耳的声音，踉跄着，几乎摔倒在地。
“先生……”一旁的属下似乎不忍般，想扶他，却在下一刻被他狠狠的推开了。
“我走的动。”阴暗冰冷的声音，乔治深吸口气，迈开了步伐。视线直视着那山堆——他要亲眼去看看，亲眼……
塑胶袋已经被掀开，苍白的脸，有些湿濡的棕发紧贴着脸颊，闭紧的双眼，毫无生气。至少，脸上看不出伤口，乔治蹲下身，看着这从小长到大的朋友，暗想着，看来文森的哥哥还是给这家伙留了情面——要知道，文森有时就这张脸可以看看了。
然后，跌坐在他的身边，按着额着，明明知道下一步应该带着父亲和这些属下避避风头，离开这里。可是，脑子像是死机般，只是重复的播放着一些画面——像自己母亲般的茱莉亚夫人，像自己弟弟般的文森，还那在老屋等着消息，一脸焦急的安妮，还有那个被自责压垮的父亲……
泪水，一不注意，瞬间便划下了脸庞，他死命的捂着自己的嘴，不发出任何的声响。他们输了，可是，至少得保持最后的尊严，为了自己，也为了孤独的躺在这里的好友……
可就在这时，突然，塑胶袋动了动，在乔治惊愕的目光之下，一只黑褐色的小脑袋探出了脑袋。
“吱……”( ' – ' )
它戒备的盯着乔治看了半天，当发现那人没有伤害它的举动时，张开了肉翅，飞了起来！
夕阳下，扑扇着翅膀窜上天空的蝙蝠，打着圈的蝙蝠，一股怪异感笼上了乔治的心头。
就在此刻，“咳”的一声，很细微，可是，却确实的从文森的口中发出！
乔治瞪大眼，看着一旁青年，连呼吸都不敢般，倾听着对方的动静。
接着，又是一声咳嗽，甚至是身体都开始抖动起来！
“上帝啊！”乔治猛的扑到文森的胸口上，听着他那微弱的心跳！“上帝啊！”乔治又哭又笑的，惊动了下面的手下，“上帝啊！”重复的语言，无法停止。震惊与狂喜使得乔治根本没有细想为什么使他死而复生的！
无论如何，文森还活着！至少，他还活着！
乔治抱着他，大笑着，疯狂的，就像失而复得的宝贝，他的责任，他的理想，他的友情，全都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泪水沾满了脸颊，落到了文森的脸上。
“乔治？”微弱的声音，怀中的青年身体依旧冰冷，只是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不要感谢上帝，我可是和恶魔签订了契约，才活下来的……”
其实，无论发生了什么，对于乔治而言，文森活了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然后，那一刻开始，文森便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开始复仇，而自己，也放弃了一切，跟随他，保护他，永远不再让那一幕重现！他以自己的灵魂起誓……
可是，现在，仿佛历史重演般。那个青年再次像个尸体般，倒在自己的面前。
懊恼、恐惧、绝望，使得乔治憎恶着一切，像是本能般，抓起木椅，狠狠的砸了过去！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金发的青年一脸轻松的抓住了椅子，戏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这红了眼的青年，“你在生气，而且你不怕我。”
“……你这个恶魔！”发狠的，乔治丢掉了椅子，发狠的，扑了过去，仿佛想撕了他。
“乔治，等一下！”突然，文森的脸出现在了乔治的视野之中，使得乔治像被桶冰水，在这大冷天，狠狠的浇了下来。
“该死的，你没事吧！”他颤抖的手抚上文森苍白的脸，仿佛在确认对方的真实性般，“我马上去叫医生！”
突然，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他，文森像是八年前在那堆垃圾山上一般，一个虚弱的笑容，只是这次，还有余力调皮的眨眨眼，“我没有事，只是在帮威尔‘吃饭’而已。”
“吃饭？”乔治有些脱线的重复着这句话，只是当他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时，瞪大了眼，“你一开始就知道！对不对？那本书！你一开始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人类！”
威尔挑了挑眉，他看了一眼文森依旧留着血的伤口，露出戏谑的笑容，然后在乔治的目光之下，伸出舌，轻舔着那两个血洞。
动作轻柔而缓慢，翠绿的双眼充满挑衅的注视着乔治的，像是爱抚般，舔干将了每一滴血渍。瞬间，像魔术般，在乔治的眼中，伤口发出轻微的“咝咝”声，愈合了……
“这是……”乔治张大嘴，看着这超越他理解的事务，有些可怜的看着文森。
后者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回答了他的疑惑，“是的，我知道威尔是吸血鬼。”
猛的拽起乔治的衣领，“那么，你是疯了？还是被他迷惑了？你把一个最危险的家伙留在身边，你在找死的！”
“乔治，”文森露出一个像是安抚孩子的笑容，“威尔不会伤害我的，我相信他！”
“可是我不相信他！”激动的红发青年大吼着，“你疯了吗？你是他的食物，我们会对吃下肚的食物提供保障吗？”
文森渐渐的敛起笑容，难得认真的表情，褐色的眼睛透过镜面，直直的盯着他，“乔治，我不在乎，如果给他我的命，我也不在乎。”
乔治的脸色猛的涨红，他咀嚼着文森的话，青筋暴起，双唇蠕动着。然后，在威尔想像不到的情况下，狠狠的居然狠狠的揍了文森一拳！
“随便他？哈？那么，你把你的生命当什么了？你把这我们奋斗了多年的‘科洛博’当什么了？你……把我和安妮当什么了！你认为你的生命就是你自己的吗？”
结实的一拳，打得文森几乎回不过神来。当他再清醒时，便听到“怦”的一声，房门被摔上的声音……
“呵呵，你没事吧？”威尔悠闲的坐在一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
文森摸了摸下巴，幸好，没有骨折，他反问，“你是故意的吗？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听到乔治的脚步声，你是故意让他看到这情景的吗？”
“是的，怎么了？”微侧着头，仰靠在沙发上，一脸兴味的看着对方，“他既然这么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想，与其让他如此辛苦寻找，不如用一直最直观的方式告诉他，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吗？”显然，威尔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的愧疚，甚至对这处理方法沾沾自喜。
奇怪的，文森没有反驳他，只是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耸耸肩，“是啊，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深刻的方法。”
这句话，使得威尔渐渐的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翠绿的眼睛闪过疑惑，“你为什么这么说？”
“‘这么说’？”文森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的。他看着威尔，褐色的眼中像是洒上了层水渍，闪着光泽，忽明忽暗的，却异常清晰的倒映出那翠绿色双眼的“天使”。
“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深情的目光，“威尔，我相信你。”
威尔注视着这双眼，却是嘲弄般的笑容，这眼神太过熟悉，三百年来，这种目光见过很多次——自己的身影清晰的倒映在那些禁锢般的瞳孔中，用柔情作为枷锁。
“那么，目的是什么？”显然，威尔直指着红心，“你为什么要如此刺激那红头发的小子，他是你的左右手，如此的激怒他，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楞了楞，然后文森挂起了莫测的笑容，眯起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威尔的身影。他把食指放在唇间，低语着，“嘘，这可是秘密……”
挑了挑眉，威尔站了起来，潇洒自若的，“你这里接受赊帐，不是吗？那么，我能回房间好好的睡一觉吗？‘秘密’先生？”
没有阻拦，文森看着今晚第二个走出房门的家伙，轻叹口气，有些疲劳的倒在床上。
突然，手机震动着，文森有些奇怪的看着这陌生的号码，思索了片刻，接了起来，“喂？”
只是，电话另一端传来的讯息使得文森的表情有些古怪，惊讶、疑惑、戒备，以及，无可奈何。最后，只见他说，“是的，这是我的荣幸，当然欢迎您的光临……”便挂上了电话。
“杰米……”青年瞪视着洁白的天花板，有些无措的叫着自己宠物的名字。
“吱？”O_o
果蓝的蝙蝠翻了个身，回答着他。
“我们带着威尔，私奔吧？如何？”不正经的提议，换回的，是杰米抗议般的一声厉叫，仿佛是斥责他打扰他人睡眠时间的不道德行为！
“吱！！”(╬￣皿￣)凸
摸摸鼻子，文森无奈的感叹着——怎么连自己的宠物都不帮自己呢？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失而复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