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四章 开头与结尾（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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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会上要参加节目。”她如实回答。
“我姐说愿意为你提供礼服。”他那边有些嘈杂。
“可以吗？”她在网上看过裴春研秀场的视频，可谓是美轮美奂，不论是衣服还是舞台布置都宛若瑶池仙境。
“可以，我最近比较忙，等衣服到了我联系你。”他的声音像一杯温开水，贴切的温度让人全身暖意融融。
“谢谢。”她道谢。
“太客气了。”他轻轻一笑。
在别人忙着准备礼服的时候，梁穆清闲闲喝着咖啡，同部门的女同事约她，“穆清，走去彩排了。”
“上去走一圈还需要彩排？”她问道。
“需要啊，出场顺序、走位这些都需要提前确定，快点，大家都到齐了。”女同事不由分说拽起她就走。
说是彩排其实也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商量节目流程，商量得差不多大家按顺序上台走位定点。走秀顺序是男女交替的，梁穆清后面是一位研发中心的年轻研究员，一米八几的个子，长得白白净净，站在前三排的艾可频频回头看来。
“你好，我是李岚。”他侧过身子和梁穆清讲话，淡蓝色衬衫深色裤子，行动间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洗衣液的香味。
“你好，我是梁穆清。”她忙自我介绍。
“知道。”他微微笑，“研发中心公关部。”
“你是今年新进公司的？”她对他印象不深。
“我和你一年进来的。”他伸手把额前刘海压下来。
梁穆清这才有了印象，同年一起进公司的男生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戴着副宽边眼镜，刘海很厚，老穿着一件格子衬衫，和如今眼前的男生判若两人，“有印象了。”
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你也不太一样了。”
“彼此彼此。”两人一块笑起来。
“你和李岚很熟吗？”食堂里，艾可咬着筷子问。
“不熟啊，今天刚认识。”梁穆清回答。
“他是我们研发中心的门面啊。”艾可用筷子点着餐盘。
“研发中心的门面不是我们部门吗？”梁穆清问。
艾可深沉地伸出一根食指摆了摆，“不一样，他是研发中心爱豆界的门面。”
梁穆清没作答默默吃饭，艾可仍在喋喋不休，说到兴处扒着梁穆清胳膊使劲晃。
“这里有人吗？”李岚端着餐盘问。
“没有。”艾可仰头呆愣愣地说。
李岚在梁穆清身侧的位子坐下，“明天下午的彩排我去不了，能不能帮我告个假？”
梁穆清刚要说可以在微信群里请假，艾可便一口答应下来，“好的，我们一定带到。”说着朝这边使了个眼神，凭着多年的默契梁穆清把那句临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我看你们经常一起上下班，是住在一起吗？”他问道。
“是啊，我们一起租的房子。”艾可答道。
“我现在住的地方要到期了，想换个地方，你们住的那里怎么样？”他问。
“很好啊，老小区，超市、商场、交通都很便利，你想租的话我帮你问问？”艾可答。
“好啊，那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周末你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
“真的吗？”
“嗯。”
说着两人互加了微信，梁穆清无声吃着饭，心下感叹这粉丝就是随爱豆，套近乎的本事一套一套的，话说许久没见阮柏涵了，自打上次在医院匆匆一别就再没见过他，平时打电话没说两句就挂了。
“我们也加个微信吧。”李岚转过来说。
“好。”梁穆清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给他扫。
“等你们周末有空了我就过去看看。”他收好手机。
“我们一直都有空。”艾可笑眯眯地抢答。
“今晚约了几个朋友去唱歌，你们也一起来吧。”他小心询问。
梁穆清想了几秒，艾可抢先答应，“可以吗？好啊。”
直愣愣看着她，她今晚不是要看Rays参加的综艺吗？艾可微笑着看过来，虽然是笑着，但眼神里透出凛凛寒意，于是梁穆清安静地做起了背景板。
“好棒！”待到了无人的地方，艾可放下所有矜持低声欢呼。
“有那么高兴吗？你不是喜欢阮柏涵吗？”梁穆清忍不住问道。
“远在天边的爱豆能抵得上身边看得见摸得着的男神？”她反问。
“等我告诉阮柏涵他的粉丝要爬墙。”梁穆清假装要拨打电话。
艾可伸长脖子，“你有他电话？”
忙将手背过去，梁穆清讪讪，“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有呢。”
她高深莫测的目光冷冷投过来，还没两秒便破功一笑，“今晚一定要去哦。”
“是是是，遵命。”无可奈何地应承她。
下班约在公司一楼大厅，艾可和梁穆清到时李岚他们已经等在那儿，除了研发中心的四个男同事还有营销部门的两个女同事总共八人。
“四对四，搞得好像联谊。”一个女同事笑道。
“就算是联谊也不是四对四哦，梁穆清是有男朋友的。”另一个女同事接道。
“诶？梁穆清你有男朋友了？是我们公司的吗？”女同事问。
“你不知道吗？是娱乐圈的人，Rays的经纪人裴景明啊！”另一个女同事答。
“诶？！好厉害！”
八卦中心的梁穆清只能保持微笑，很庆幸段霖的事情里裴景明抹去了关于她的一切消息，否则现在被八卦的就不止这些了。
去吃饭的路上，李岚和另一名男同事被赶到梁穆清的车上，两男两女有些沉默。
“在前头左拐。”李岚在副驾驶席上指路。
到了餐厅，梁穆清下车锁门落在后头，李岚接电话也落在后头。
“这家烤肉店以前吃过吗？”他问。
“没有。”梁穆清摇头，“听说味道不错。”
“上次我们部门聚餐的时候的吃过，挺好的。”他伸手抓住梁穆清胳膊，稍稍朝他的身边带，一辆车子从身后驶了过去。
“谢谢。”她向他道谢。
“你们怎么那么慢？”其余几人已就位，在他们到达时抱怨了几句。
座位正对面的窗户外，巨大的显示屏在播放广告，一则电视台跨年晚会的海报上Rays赫然在列。要准备演唱会还要参加跨年晚会，有多忙可想而知，餐厅里人声吵嚷，像这般坐在普通餐厅吃顿普通的饭几乎不可能，这打了禁忌标签的恋爱闷沉沉埋在见不得光的地方。突然感觉很累，不由自主地想挣脱出来，想到这里梁穆清也愣住了，大概她也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梁穆清不是个活跃的人，在一群不甚熟悉的人群中更是如此，尤其不喜欢KTV。在暧昧的黑暗中人变得迷离，人们释放出了百日里沉睡的另一面，在嘈杂的环境里人与人说话的距离大大缩短，努力地在耳边放大声音，大胆地直视对方，不仅举动连眼神看起来也暧昧了，而第二天相遇又如往日一样远远颔首示意，蜻蜓点水一般。
李岚伏在耳边说话，气息里是凉凉的酒气，“上次发布会你的发言和文案很好。”
梁穆清不着痕迹地缩了缩，“还不太完美。”
李岚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撑着下巴，眼睛里迷蒙水汽，他有些醉了，但脑袋很清醒，有些醉是只存在于举手投足间的。
艾可点了首Rays的《Diamond》，她磕磕绊绊勉强能跟上那热烈的快节奏，MV里三人或跳或唱，镜头快速切换，每一帧都是惊艳。
兜里手机震动，梁穆清去走廊接电话。
“在哪呢？”阮柏涵听到隐约的音乐声，“KTV吗？好像在放我们的歌。”
“和同事出来玩。”她侧身让人。
“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唱给你听。”他跟着音乐随意哼唱几句。
“你们要参加跨年晚会？”
“嗯，刚彩排回来，好累啊。”他好像是蒙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幽怨，“我最近住公司，都没机会去找你，你有没有怪我？”
她安慰道，“本来就要以事业为重，何况你们才出道不久。”
“不想听，只想听你说你爱我。”他耍赖皮。
她无奈，“好，不说了。”
“说你爱我。”他任性地坚持。
她环顾四周的环境，“不大好吧。”
“说。”他佯嗔。
“下次，下次说。”梁穆清只得哄着。
“说！”他语气渐渐坚硬。
“下次吧。”她轻轻恳求。
他无话，连沉默都是任性的，“姐姐，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我愿意等。”他嗓音低沉荒凉，是划过手背的细沙，“你可能觉得我年纪小，死皮赖脸地赖着你，可是真心不分年龄的啊。我从来没有这样被动过，我的感情也从来没有这样倒贴过，我向来是等价交换的，你爱我一分，我便爱你一分，你爱我十分，我便爱你十分，何况还要看我心情。可是对你，我可以爱你十分，哪怕你不爱我，只要在我身边就好，我这样是不是很丢人？”他越说声音越小，慢慢没了声息。
“不，丢人的是我。”原来他心里都明白，甚至比她还通透，她以为对他不够热情是因为相处不够深入，今日他这么一说她才明白，原来是不够爱，不相匹配的爱情总有一方会受伤，“明明给不起你对等的爱，却安然享受着你带来的一切，我才是不要脸。”
“等等，再等等吧，等演唱会结束了你再回答我，我不能仗着年纪小就任性妄为啊。”他最后说笑起来。
“你是任性，但很果敢。”她也笑起来。
“我能任性是因为你的纵容。”他极轻极淡地一句，“纵容到都快忘记你并不爱我。”
梁穆清缓缓放下手机，通话结束画面又回到锁屏海报，其实她也忘了他是耀眼骄傲的，真挚是容不得敷衍与懈怠，是她唐突了。
推开包间门，屏幕是阮柏涵逆光而站的身影，画面慢慢拉远，那抹身影缩小模糊，最后画面一闪消失不见。
一群人闹到十二点才散场，梁穆清沿途将李岚和另一名男同事送回家。
“说好了，周末联系。”李岚在车外比划了个电话的手势，
艾可摇下车窗，“到时候联系。”
车子走出一段距离，艾可在后排座发花痴，“哎呀，男神约我啊！啊啊啊！”
梁穆清往后视镜瞥了一眼，无声欷歔，女人啊，见异思迁。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四章 开头与结尾（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