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少年》如枫

2、不一样的他

　　“萧然，萧萍吃饭了！”妈妈端上饭菜，把屋门推开一条空隙，露出半个身子，大声喊道。
　　饭桌的饭菜很简单，苞米面的糊涂粥，小园里种的人头菜腌制的咸菜，还有一小框的大饼子，这个馒头筐还是父亲生前用柳条编制的，在这个屋里父亲的影子似乎无处不在，一切都已经成了昨日烟云，一切都又应该重新开始。
　　饭桌上大家只顾埋头吃饭，母亲看看萧萍说道：“吃了饭，和萧华一起去上学。”
　　“又和姐姐一起走啊？”萧萍有些不情愿。
　　“昨儿风太大了，雪下的也不小，道上说定那就堵住了，跟姐姐走妈才放心。”
　　“那好吧!”萧萍勉强答应。她怕自己的任性会惹母亲生气。其实萧萍特不愿意和姐姐一起走，因为姐姐总在路上管着她，如果碰见了同学就和同学走的一样快，而且还说个没完没了，她就在后边默默的跟着。
　　家里的这三个孩子，萧然上初中三年，凭着他现在的成绩来年一定能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然后实现大学梦想，萧华在初中一年级，成绩一直名列前某。萧萍小学五年级，也是班里的优等生，经常到领奖台上领取奖品，什么文具盒了，什么日记本了，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就到了自己的手里。村里人都说老袁家祖坟好，是祖上积德了，羡慕的不得了，可是谁能想到萧然的父亲一个不到四十的壮劳力说没就没了。

　　“嗨！萧然，等一会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萧然知道是谁在喊他，站住脚，回过头看着这个同学堆里的好朋友走近。
　　“没想到这样的路你还能来上学？”
　　“什么时候不来，这天太应该来了，我不来谁组织打雪杖啊！”
　　王坤兴致勃勃的说，“这雪打雪杖才有意思呢，团成的球打到身上才有感觉！”
　　“你呀，什么时候能把这贪玩的毛病改一改，说实在的其实你挺聪明的，如果把这股子聪明劲用在学习上，那你得是这个！”萧然举起了大手头，在王坤的眼前晃了晃。
　　“得了吧，别拿我开涮了，我天生不是那块学习的料，哪有你那天赋，背啥啥不忘，看啥都能记在心里，我可不行！”王坤摇着头，用他熊掌似的手拍了一下袁萧然的肩膀，俩人边说边笑向学校走去。 　　
　　中学和小学都在村子的最前面，一墙之隔，也都是是老式的砖房，走廊里又窄又暗。每个班级一个炉子，有时候好烧，屋里就暖和些，有时候风向不好，屋里冒烟，炉子一灭就挨冻一天，有的孩子座位上连个坐垫都没有，不过村里的孩子大多能吃苦，皮实，抗造，湿漉漉的鞋能穿一天，脚在里面冻着也不吭声，硬挺到晚上睡觉之前把鞋放到炕头上，第二天再穿。

　　萧萍和萧华也背起书包出了门，阳光照在雪上有些晃眼，不过洁白的世界给萧萍带来的不是寒冷，而是惊喜。看见这白茫茫的雪的海洋，萧萍激动得要呐喊，要奔跑，真想玩耍一痛在去上学，不过……，哎，真没办法，萧萍看看身边的姐姐。路上的雪真是深，像妈妈说的那样积雪厚的地方果真没了膝盖，冬天都在家里捂热炕头很少有人出门，路上稀稀疏疏有学生踩过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学校，还好没有风，萧华牵着袁萧萍的手顺着脚印往前走。萧萍个小，步子也就小，有时候一脚迈过去，就得在深雪里留下自己的足迹。其实有时袁萧萍是故意让自己在雪地里恶作剧，她喜欢和雪接触，她真想在雪地里打个滚。“慢点，小心，来，踩这边！”，姐姐一路指挥，不过萧萍的鞋里还是灌进了雪，脚上穿的是妈妈做的布鞋，鞋底子是母亲一针一针纳的，鞋帮是一层一层的布，里面再夹些棉花用线夯实的，这样的鞋和脚脖一齐，如果棉裤短点，就得冻脚脖。雪灌进鞋里，立即就被融化，萧萍感觉到雪给自己带来的凉意。
　　“真好玩！”萧萍兴致未尽。
　　“还好玩呢！一会鞋湿了，就不好玩了!”
　　萧华站直了身子，缩着脖，喘了口气，体内呼出的气息在嘴前成了热腾腾的白气，又凝结成小水珠附着在她的红色的围巾上，萧华有些责备的说“袁萧萍，如果你再不好好走，回家我非得告诉妈不可！”萧华下了最后通牒。
　　“嗯，好好走还不行嘛！不许你告妈！”
　　萧萍耷拉下脑袋，她知道告诉母亲之后，妈妈肯定会批评她，自从父亲去世后，萧萍觉得妈妈比以前严厉了，她不敢惹母亲生气，爸爸不回来了，妈妈是她的依靠，她也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惹妈妈伤心。

　　王坤领着班里的男生在校园外高兴地疯玩着，扬起的飞雪落在头上，打在身上，找个空钻进脖子里，带来一丝丝的凉意，他们欢笑着，跑闹着，多么天真可爱的一群少年。然而袁萧然确在教室里闷头坐着，心事重重，脸上没有了去年此时的笑模样，和以前的他判若两人。
　　“袁萧然，你为什么不出去玩？怎么有什么心事吗?”张依兰拿着一本数学书，放在袁萧然的面前，顺势坐在袁萧然旁边的座位上，同学们以为她问的应该是一道数学题。袁萧然在班级的成绩总是排在前面，张依兰的成绩也不错，因此两个学习上的高手在一起探讨探讨问题很正常，除非是特意坐在后面火眼晶晶，察言观色，想看出些什么苗头。
　　“不想玩，外面挺冷的，雪灌进脖子里也太凉了！”萧然显得有点不自在，一句一句的为自己找着借口，他没想到张依兰会问他一个很私人的问题。
　　“你要问什么题吗？”萧然没有回答她的第二个问头，把书拿到自己的眼前。
　　“是这道吗？”萧然用手指着。
　　“嗯，就是吧！”张依兰回答，好像很勉强。其实她确实不是来问题的，她觉得这学期萧然的状态不好，没有以前的谈笑风生，总是抑郁寡欢，满腹心事的样子。张依兰想知道萧然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想找个机会问问他，和他好好聊聊，但愿自己能替他分担一些，没想到萧然的话题变地那么快。
　　萧然给张依兰一板一眼地讲起那道数学题，张依兰点着头似乎是在听着，其实这道题她早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