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微笑棺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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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7月26日。
一种极为奇特的病毒在东京爆发，感染此病毒的人，肉|体存在会彻底消失——字面意义上的消失，毛发、血液、肌肉、骨骼…甚至是身上的衣服，都会彻底消失，什么也没有留下的消失；当感染神秘的停止之后，已经有将近有921人因此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事后用尽各种方法提取到了病原体，后者却展现出了让人难以理解的性质。
它似乎是介于物质与信息之间存在，可以通过网络传播，又能直接感染现实的人体，人类的防护手段几乎不起作用，也无法限制病毒在物质态与信息态之间切换，很难长久保存样本。相关研究艰难的展开着，但最后都停滞不前。
由于其bug一般的特性，这种神奇的病毒有了bugster的名称；同时，研究人员从病毒中提取到大量数据，发现这些数据来自市面上的很多游戏，因此，bugster引发的病症又被称为‘游戏病’
这一事件也被称为‘Zero Day’，相关资料作为绝密被政府封锁。
所幸，在这之后，游戏病感染病例虽时有发生，但再没有爆发过大规模感染。
另一方面，SAO事件中，总务省在第一时间设置了〈被害者营救对策总部〉并展开营救活动。
对策总部接管SAO的服务器组已有数月，但若是直接将服务器里的游戏程序解除的话，一万人的大脑都会因此而被破坏掉的。这个责任谁也担当不起……
最终也仅限于通过服务器查看玩家的等级与坐标信息，甚至无法监视到游戏里面具体发现了什么。更无从解救被困其中的玩家。
如此，时间继续前进。
……
九个月后，艾恩格朗特第四十八层。
‘锵！锵！’的清脆声响回荡在真央耳边，并不吵闹，反而有一种奇特的韵律。在柜台后面，莉兹贝特全神贯注的挥舞着锻造锤，她穿着泡泡袖上衣，围着围裙，粉色的短发随着动作跳动着。
与可爱。娇小的外表相反，她挥舞大锤子的每一下都气势凛然，甚至称得上霸气十足。
在游戏里的设定中，要制造武器道具，只需要在材料上敲击固定的次数，最后出来的成品的属性也是随机。不过看着少女专注的样子，就会让人情不自禁的相信，这把倾注了锻造者强烈自信的武器一定会非同凡响。
ID莉兹贝特的玩家是亚丝娜的好友，前段时间亚丝娜听闻真央在收集珍惜材料打造武器，便向真央推荐了这个人。于是真央就带着收集好的材料，拜访了她在四十八层的工坊。
某一次敲击过后，金属素材突然泛起了白光。
长方形的金属素材在白光中逐渐改变了轮廓，真央起身走了过来，在她注视的目光下，仅仅用了几秒钟长剑就彻底成型。
那是一把相当具备侵略感的华丽长剑，两边的剑刃透着霜色，闪烁着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慑人寒芒，被锋刃包裹的剑身呈鲜红色，脊线的部位凹了下去，形成一道血槽。剑格部位也是血色的，造型狰狞夸张。
“完成了！”莉兹贝特开心的笑了，她迫不及待的拿起剑——她现在也有六十一级，然而武器夸张的筋力要求还是让她有些吃不消——莉兹贝特一鼓作气的举起它，用右手点了点剑身，呼出了系统窗口。
“名字是……「饮血之牙」。”莉兹贝特念道，没有装备武器是看不到具体属性的，只能查看系统赋予的物品名称，于是她看向真央，用自信的语气说，“来试试吧。”
真央微微眯起眼睛，她伸手从冶炼师手中接过了剑，先是单手举重若轻的挥舞了几下，感受着如臂使指的流畅感，然后才打开面板把剑放入装备栏。
显示出来的属性让她的笑容更多了几分满意，毫无疑问，从数据来看，这把剑相当强力，足以排的上整个游戏武器的前几名。
“很不错！”她赞道。
“那太好了!”莉兹贝特忍不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告别冶炼师，大出血了一番的真央走在宽阔的石板路上；游戏里的时间是四月末，进入初夏的空气已经有了炎热之感。街道上的行道树茂密的过剩，阳光在道路上投下一个个硬币大小的光斑。
“总觉得…街上大家的笑脸好像变多了。”她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
从开服到现在，游戏时间已经将近一年半，很多人已经渐渐习惯在这个假想世界里生活、战斗；迷宫已经有条不紊的攻略到了第五十九层。这样下去，到一百层完全攻略并非一件遥远而不可及的事情。和刚开服的时候相比，玩家们无疑有活力多了。
“找到你了哟。”一个有些熟悉声音在真央身后响起。她回头一看，看到了一个披着斗篷的矮小身影。对方正仰起头，朝她露出狡黠的笑容。
“阿尔戈？我还以为你会发邮件给我。”真央叫出了情报商的ID，有些意外。
“刚好有些事到这边来，从好友位置看到你就在附近。”阿尔戈简短的解释道，“这样也刚刚好，本来就打算和你约个时间见面来着。”
“是那件事有结果了吗？”
真央自然的脚步一转，走进了旁边的小巷。前后都没有人，以真央的索敌技能等级，也不存在有人能跟踪偷听的可能性。阿尔戈追上她，和她并排。
“已经整理完成了。”阿尔戈并没有第一时间交出情报，语气有些严肃，“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你找我打听「微笑棺木」的情报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微笑棺木，即传说中的红名玩家公会。
从SAO这个游戏的性质来说，玩家们本该团结一心进行攻略；但就像现实里也会存在变态杀人犯一样，开服没过多久，游戏里就出现了红名玩家。
故意设陷阱谋杀新手玩家、挑拨公会发生战斗、甚至故意用各种方式阻碍楼层攻略行动……开始还很隐蔽，但到了后面楼层红名玩家的存在逐渐的暴露出来，纯红名玩家组成的公会——微笑棺木的恶名也越来越响。
无论是战斗力，还是诡诈程度，微笑棺木都是不可小觑的存在。当一周前真央找到情报商提出想要购买有关微笑棺木的情报时，阿尔戈就有了颇为不妙的预感。
她其实一直都有关注微笑棺木的存在，手头上积累的情报不少，整理、验证也不过用了三四天的功夫，之所以过了一周才找上真央，实际上就是因为内心的摇摆不定。
这样做真的好吗？她这么疑问着。
在很多玩家眼中，真央一直是一个危险分子。毫无顾忌的发起PK，可以毫不留手的挥剑砍人，甚至从来不介意表现自己对生命十分漠视的态度，不乏有声音怀疑说她其实是红名公会的一员。
阿尔戈倒不是怀疑这一点，只是担心她会过于乱来而送掉自己的性命。所以，即便是有违情报商的职业操守，阿尔戈还是问出了声。
熟悉少女的人都了解她有一个很有意思、甚至有些可爱个性——从不说谎。她只要乐意回答，说出来的一定是真话，就算有的时候为了规避一些不想回答的问题会采用话术，说出来的东西也一定是立足事实之上。
“唔……”听到情报商的发问，真央略一思忖，答道：“因为有被惹到。”
阿尔戈面色难看：“他们盯上你了？！”
“也不算吧。”真央露出回忆的神色，“倒不是把我当做了他们的目标，而是想招揽我。”
“哈——啊！”情报商哽住了。说实话，听到这里她不可能没有担心，毕竟，以对方让人无言的性格来说，一高兴跑去加入红名公会也不是不可能。
“那个人是叫强尼·布莱克吧…跑到我面前大放厥词，说什么我是他们的同类、微笑棺木欢迎我、我迟早有一天要加入他们之类的话。”真央回忆着，面上浮现出了十分危险的笑容，“竟然对我品头论足，有意无意的威胁我，实在是不知死活。”
“我啊……特意收集材料打造了新武器，用这把剑送他们下地狱，也算嘉奖他们的勇敢！”
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你还真是相当计较啊！！
强尼·布莱克，这个人阿尔戈的情报里也有记载，身份是微笑棺木的干部。看起来微笑棺木似乎对真央相当重视，阿尔戈来不及放心，就迅速抓住了真央话语中的关键，心再度提了起来：“你说他威胁你了？等等——”
消息灵通的情报商自然而然联想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真央在练级区众目睽睽之下又和玩家发生了PK，如果不是亚丝娜出现，大概事情会很难收场……现在想来或许其中还有内情。
“今天早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发生什么事啊，哦，你是说PK吧，那家伙是自己找砍，捡回一条命算他走运啦。”
“……”阿尔戈陷入了思索。
这家伙一向自称是最有爱心的玩家，除非认为是被挑衅到，不然也没兴趣随便攻击别人。随着真央的知名度水涨船高，她的个性也为人所熟知，会触雷的人早就绝迹了。现在能在前线练级的人都是积极参与攻略的人，不可能不熟悉真央，又怎么会惹到她？
如果是微笑棺木有目的的陷害，一切就说不定了。
操纵舆论、挑拨离间一向是这些人的拿手好戏，利用真央的性格让她在大庭广众下杀死玩家，然后再鼓动玩家讨伐于她，无处容身的真央最后恐怕也只有加入红名公会了。
阿尔戈越想越有可能。
她把自己的猜测向真央说了。
“那岂不是正好，既然是自己找死，下次看到他我会顺手送他一程。”真央浑不在意的说。
“你也太——”太神经大条了吗？阿尔戈住嘴了，她仰头看着真央的侧脸，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个人未必是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的，不知不觉就忘了，这家伙到底有多危险。阿尔戈扶着额头——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和这种人有来往，还总是情不自禁的关照她啊！
她又想起了和真央的初见。
大约一年半前，艾恩格朗特第一层的某个小型村庄。
阿尔戈和真央并排着坐在一个小小的喷水池边，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真央穿着青色皮甲，头发染成烟青色，编成松散的发辫从耳侧随性的绕向脑后，一双眼睛如小鹿般自然纯净，充满北欧风情。让人不禁联想到童话中的公主。
攻略进度停滞不前，有勇气踏出安全区打怪练级的玩家相当稀少，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参加BOSS讨伐的人更是少的可怜。作为情报商的阿戈尔听到了活跃在深层练级区的少女的传闻，怀着好奇心主动接触了真央。
她设想过这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直到见面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一些预判着实错得离谱。
与其说是勇敢而坚强，倒不如说是神经过于大条了。
对游戏常识也十分无知，态度在这死亡游戏中简直是过分的乐观。
从少女手中收购了一些地图与怪物的数据，情报商伸手关上交易的界面，目光不着痕迹的从上面的游戏ID上收回。“Sawada Mao”她心里默念，不会真用的本名吧……
怎么可能，阿尔戈随即失笑。
她准备离开，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针对封测玩家的情况我刚刚有跟你介绍过，这个提醒是关于你自己的——你在高级练级区被目击到很多次，因为是人数极少的女性玩家的缘故所以格外引人注目，很多人都认为你是封测玩家……”
“哦……”听了情报商的话，恍然大悟的神情浮现在她脸上，“那天找我麻烦的家伙们就是冲着这点来的吗？我还奇怪呢，那些低级怪物又没什么好抢的。”
阿尔戈不禁皱眉，仿佛意识到什么：“最后，你是怎么摆脱麻烦的。”
“啊，我干掉他们了。三个人一起上都打不过我，真是贫弱。”真央爽朗的说道。
空间陡然一静——
从开服的第一天起，这个游戏就已经变味了。
在这个假想世界里，玩家无法下线，而且血量一旦归零，现实中的游戏头盔就会不留情的发动微波装置，将大脑彻底破坏。
也就是说，在游戏里杀人，亦等同于在现实中杀人。
在PK被赋予了这一层沉重的意义后，有多少人能够如此轻松地说起它呢？
那一刻，阿尔戈无言望去，看到的却是少女毫无阴霾的神情。
即便过去那么久，当时的对话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依然清晰而新鲜的刻在她的脑海中。
此时此刻。
不长的巷子已经快到尽头，阿戈尔递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你要的情报都在这里了。不过这个组织依然相当神秘，人数一直无法确定，所以这份情报肯定有不完全的地方。”
“谢啦。”真央接过本子，发起了交易，把对应数量的柯尔转给情报商。“不愧是老鼠阿戈尔，速度够快的…嗯，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联络。”
注视着少女毫不拖泥带水离去的身影，对方紧皱的眉毛微微放松，忍不住冲着她又加上了一句提醒，“攻略组里已经开始有声音说要集合力量讨伐红名公会，你大可不必一个人乱来。”
“嗯嗯，放心吧。”真央头也不回，洒脱的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家伙……完全没听进去吧。”一种熟悉的、每每在和这个人打交道之后出现的无力情绪升上心头，已经习惯了的阿尔戈摇摇头，不想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微笑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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