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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战在即 ...

  •   大战在即的前夜,风雨交加。

      无边的黑暗笼罩在昔日金碧辉煌的霍格沃茨大礼堂的上方,无声而压抑。

      赫敏在礼堂的一个角落席地而坐。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紧绷的神经好不容易可以争得片刻舒缓。她换了一个放松一点的姿势,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休息。

      不合时宜地,她又想起了此刻正在伏地魔身边大展身手的德拉科。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想起他了。

      赫敏自怨地叹了口气。别再想德拉科了,赫敏·格兰杰。你们早就该一别两宽了。从你看到他衣袖下的黑魔标记开始。

      战争期间,斯莱特林学院选择全员弃战,明哲保身。如今马尔福家族成为伏地魔的麾下一员,德拉科更是伏地魔的忠诚部下。

      她和一个斯莱特林,一个马尔福——德拉科,理应是仇人。她有什么理由不去恨他。

      然而她终究还是恨不起来。

      她想,她本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家人,朋友,生命,乃至个人的一切,在“杀死伏地魔”这样宏伟的目标前都仿佛轻如鸿毛。可恶的是德拉科在她的人生里平添上了这样深刻的一笔,让她百般珍视,不愿忘却。

      德拉科,曾经最亲爱的,你告诉过我,永远不会背叛我。在我惶惶不安的时候,在我举步维艰的时候,在我最危险的时候,你都会留在我身边,护我周全。而如今呢你还不是食言了吗

      如果你当初什么承诺都不肯施舍我半分,什么都不留在我的记忆里,是不是一切都会轻松很多也许我就可以更直接地把你当做我的敌人,然后研究怎样对你发射阿瓦达索命咒才能更加精准有效。

      在这短暂的歇息中,她陷入了更久远的回忆——梅林的胡子,谁知道我是不是最后一次去回忆这些往事了呢

      ——————————————————

      她还记得他们一起上过的最后一节变形课。那节课上,他得意地向她展示自己娴熟的变形术,扬起魔杖,低声念动咒语,把易拉罐拉盖变成了银制的戒指,又别别扭扭地递给她,嘴上却强词夺理:“易拉罐做的指环,没什么价值,当然比不上马尔福家传的戒指。不过你也许会喜欢——麻瓜世界的女孩子总是喜欢这样廉价的小东西。”

      然而潘西一声充满了嫉妒的惊呼还是暴露了一切:“德拉科,噢,你怎么会——梅林啊,这是货真价实的,马尔福未来家主的订婚戒指!”赫敏看到德拉科的脸唰的红了。

      “闭嘴,潘西。”他面红耳赤地伸出手想夺回赫敏手上的戒指,而她,却狡黠地眨眨眼,恶作剧一样地收回了手:“这份荣耀,我就先代为保管了,未来的马尔福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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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口袋中掏出了那枚戒指,精心打磨过的银制表面在礼堂黯淡的光中依然熠熠生辉。是的,她保管到了现在,几乎已经不想还回去了——或者说,她本就没打算还回去。

      时过境迁,他大概早已忘了这枚戒指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巨大的爆鸣声。她猛地站起身 ,把戒指塞回口袋,抽出魔杖,动作一气呵成。临行前,她从腰间掏出复方汤剂的小瓶,猛地灌下去——这大概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她快步走向大门。

      霍格沃茨的铁门已被黑夜打开,决战即将来临。为了霍格沃茨,为了身后所有活着的,亦或是牺牲的人们,她心甘情愿赴死。

      赫敏匆匆回头,充满留恋地看了一眼霍格沃茨的礼堂——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看见它了。

      由伏地魔和马尔福家族领头的食死徒大军已经抵达霍格沃茨的大门,出动的石墩也抵挡不住恶咒的狂轰滥炸,在硝烟中碎成粉末。

      赫敏就算碎成渣都认得出来,站在伏地魔身边的那个人,就是她刚刚还在思念的铂金少年。

      此时,站在伏地魔身边的德拉科,正轻轻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的是,变形课上他送她的那枚戒指,和他手上带着马尔福家徽的戒指,的的确确是一对订婚戒指。

      聪明的格兰杰小姐怎么可能猜不出呢,连潘西都给了这么明确的提示。

      他轻笑一声。是自嘲。

      那个来自格兰芬多的海狸鼠小姐,大概不会把一个斯莱特林送的戒指太当回事——尽管他们曾是感情那么好的恋人。

      家族早已为他铺好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他和她终归是殊途。

      谁说他甘心接受这样的结局了呢可现实比他想象得残酷太多了。毕竟在他成为德拉科前,他先是一个马尔福。

      此刻,他下意识地在不断涌出的霍格沃茨大军中搜寻赫敏的身影——即使看上去灰头土脸,一头扎起的褐色而蜷曲的头发还是出卖了她。她在看他。

      他几乎能想象她应该怎样用尖锐到让他心碎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再用阿瓦达索命咒让他偿还手上的人命了。如果念出咒语的人是她,他一定会站在原地,任凭她肆意地把痛苦十倍二十倍上百倍地报复回来。

      可这是一个怎样的表情——杀意,恨意,痛苦,甚至还有掩饰不住的爱意和渴望。他几乎想走到她面前,问她是谁让她如此憔悴。

      是他。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就这一个眼神让他又回想起了他们分手时的场景。“凭什么德拉科,就凭我爱你,你就可以这样轻易地玩弄着我的感情,然后继续投身你马尔福家族的春秋大梦吗”赫敏最后一次质问他的时候,他回报给她的是卷起的衣袖和黑魔标记:“对不起,格兰杰。我不得不。”他的声音几乎卡在了牙缝,几乎成了一种哽咽。他从不希望这一刻真正到来。

      可是,她迟早该知道。他已经没办法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地和她在一起了。他的肩上挑起的是一整个马尔福家族,他又怎么能够这么自私地奢望她与他同生死,共进退呢

      如果没有伏地魔,他们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说不定她早已光明正大地带上了那枚订婚戒指,告诉格兰芬多三人组她即将成为马尔福夫人的喜讯。

      他们终归还是回不去了。现在的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纯情的少男少女了,她背负着霍格沃茨的命运,而他背负的则是整个马尔福家族的命运。

      “哈利波特死了!”伏地魔得意地公布了这个大好消息,狂妄的笑声响彻了整个霍格沃茨。对他来说,最大的阻碍已经去除了,前途是更加黑暗的明天。正举着魔杖准备战斗的师生们表面上不为所动,脸上却都褪去了血色。

      赫敏面无血色地紧盯着伏地魔,不露声色地对罗恩小声交待:“计划的第二阶段,照顾好后方,别担心我。哈利不会有事的。”

      罗恩略显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千万别出事,蜜恩——尤其是那个马尔福,我担心你……”

      赫敏不用问也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稍稍偏过头,眼睛依然紧紧盯着伏地魔的一举一动:“别怕,我都明白。”

      终于,伏地魔向天举起魔杖。

      “今天是我们的狂欢!是霍格沃茨的末日!为了光明的明天,冲吧!”

      食死徒们早就按捺不住,一齐冲向了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一时间,光移影动,四处都是交织的光线,在无边黑暗里生生拉开了一道血色的帷幕。

      赫敏紧握着自己的魔杖,在人群最边缘向前突进——她的目标不是这些人,她的最终目标是纳吉尼。是她自告奋勇——在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中,她坚持自己去冒险。哪怕死,不过死在他面前罢了。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牵挂的了。

      混战中纳威已经悄悄把格兰芬多宝剑塞给了她,而现在,她只需要给伏地魔最后的致命一击。她不能出错,绝不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大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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