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糖气息》万俟

3、田冈的安排

　　这天田冈教练留到球队训练结束后把仙道叫到身边，告诉他快点换衣服，自己在校门口等。仙道心里发笑，教练又要开始思想教育了，自从入学起一年多了，教练每次只要抓住机会，不，没机会他也会创造机会给自己上“王牌宿命论”课程，每次说的话都基本一样只是语气跟面部表情不同，有时教练是热情带着憧憬的，有时是慈爱谆谆教导的，有时是恨铁不成钢谩骂的，有时就干脆威胁恐吓他……一周一节课，一月一总结，每三月还要“翻新教条”搞点创新。仙道纳闷教练一把年纪了哪来那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自己又不是奥特曼能完美演出。自己是有极限的，只是从不愿轻易去碰触那种致命的东西，他还不想听到“仙道彰，你也就到这里而已”的声音，所以劳逸结合吧，放任下自己是应该的。放肆自己的行为给身心充充氧好像是身边的人都不会的，尤其是教练呢，年纪一大把了还那么易怒，真怕他哪天一激动就归位了，那自己该如何是好？没人跟在后面制造背景音乐可是很寂寞的，心下决定待会儿好好敲教练一顿，谁让死老头子那么皮，害自己天天担心他会被自己气死。
　　仙道快乐地奔向校门，边跑边叫“教练~”远远地就觉得不对，怎么门口站着两个人，旁边那人高高的，学生模样，「教练把他儿子也带来了？」
　　近到身边仙道一愣，这不是流川枫嘛，看对方还是千年冰山脸忍不住一乐“你好啊，流川，好久不见最近好吗？”仙道知道全国大赛上这小子出名了，就想听听他自我膨胀会儿，然后一巴掌拍爆他！不知道为什么碰上流川枫他就有种莫名要“按到”他的冲动。
　　“那是当然，你……”
　　“流川枫他已经开始青年队的试训了，是准选手，仙道你知道自己的位置吗？”流川枫刚要问仙道就被田冈抢话，心里暗骂死老头子碍事，田冈可不管你流川乐不乐意，他捧你也不把你真当角儿，人家一心想激将自己爱徒仙道呢。
　　“呵呵”仙道也不管田冈话里有话只管装傻，还是副“我无所谓”的笑脸夸流川才一年级就入选国青试训实在厉害，对面流川心里一恨，「这家伙完全没有失败者的态度嘛！难道还不把我当回事？！」才开口说出个“你……”田冈那边就又有话说了“仙道你是二年纪的就不可耻吗？”说着田冈用力抓紧了仙道的双臂。
　　一旁的流川枫听他说跟自己比输了可耻就生气了，「他这算什么话嘛！」果然仙道说了句气伤田冈的话“不可耻啊~~”。
　　流川一下就傻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仙道，那么淡定或者说“痞子”的，他应该是为了赢球无所不用其极的呀，那个在场上那么犀利、同自己争锋相对的人是他吗？「难道仙道被鬼上身了？嗯……看他们教练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只见田冈面孔抽搐，声音颤抖着说道：“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吗？你这样对我……”
　　仙道一看教练气场不对，唯恐神奈川的田冈阿里就这样被他一句话超度了，忙赔不是“教练您别当真！我都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向您保证我会好好训练不迟到早退，团结队友，勇猛果敢，全心全力打好每一场比赛！做个能帮助球队获胜的好队长！教练您千万别气我！”
　　“你是认真的吗，仙道？”田冈虽知仙道每次这样说每次都做不到，但仙道就是仙道，好材料值得花慢工细活，不能指望他立马就变得跟自己希望的一样，只要仙道一次比一次态度端正就好，瞧他不正在朝好的方面转变嘛……只怕自己等不到他 “从良”的那天是真的。
　　“当然！”仙道看到教练气色渐缓便得寸进尺地喊流川枫一起来发誓。
　　“不要！”流川此时觉得这种师傅教训徒弟的场合自己根本不应该来，于是站地远远的准备俟机开溜。
　　仙道一见流川要走，有心要坏他好事，忙喊道：“流川，你怎么会来这人的？”这另一方面还能转移话题不是？
　　流川一听就怪仙道个奸诈的东西拿自己挡子弹，只是朝田冈教练努努嘴，意思是「问他」，把枪口又推向了仙道那边。
　　仙道乐呵呵地看着田冈，教练倒也不再执拗于前面的事，皱着老脸给仙道说流川是自己拜托过来与仙道练球的，场地也已经安排好了。其实流川跟田冈这一组合一出现仙道就猜到大概是这码事，「跟流川练球本身并不是坏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就是加上教练的话不免有队里日常训练的感觉，这样打球就有压迫感了，不享受嘛。」于是生念要把田冈支开。此心刚有还没出口田冈就有反应了，“放心吧，我不会跟着去的，仙道，你明白吗？我的用意。”
　　仙道看着田冈，心里一百个不明白这老狐狸在暧昧些什么，只怕又是在逼自己。回头望望流川征求他的意思，后者撇了下脑袋示意“随你便”，其实流川心里气极了田冈老贼把自己当球拍，只是自己实在想试试几月不见仙道的水平，所以「来吧！仙道。」
　　仙道料定田冈教练最后肯定还是要跟过来监视自己，于是别过教练之后还真领着流川乖乖到了约定的场地。
　　此时已是人间五月天气，夜幕初挂天墙，傍晚的天空黑得并不彻底，泛着淡淡的白。晚凉风起，带着海水气味的风掠过昏昏欲睡的青草和花，混合出洗涤灵魂的气味，闻起来清新得犹如重生一般轻快、清澈……一对少年在打着白光的球场上，无关旁物，直视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