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跳爱你，直到停止呼吸》黄莉可

9、⑨

　　韩智圣将摩托车停在公路边上，拉着尹静恩跨过旁边的栏杆之后站在了碧绿的山坡上，对面是一片幽绿的森林。这一代比较安静，只是偶尔会有些车从公路上经过，很少有人会在这种地方停下。
　　韩智圣躺到山坡上，双手枕头的看着天空，一片晴朗蔚蓝，给人温馨的感觉。
　　尹静恩坐到他身边，双手环抱住膝盖，有些抱怨地鼓起腮帮子看着地上。
　　“不要躺下吗？”韩智圣侧过脸微笑地看着她，“这样的感觉很舒服啊！要不要试试看？”
　　“哦……”她强颜欢笑地看了他一眼，放开手正准备躺下时，突然觉得头开始晕眩，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晃荡……
　　尹静恩摇摇头之后还是很模糊，头越来越疼，连呼吸也开始变的有些困难了。
　　“智圣……呼……呼……”她的呼吸开始渐渐微弱，头脑涨痛闷热，心跳的声音仿佛在自己耳边想响起，生生地疼。
　　“你怎么了？！喂……尹静恩！”韩智圣立刻坐起来让她倒在了自己怀中，担心的吼：“尹静恩！你到底怎么了？！快醒一醒！你这个笨蛋！快给我醒过来！听见没有？！”
　　尹静恩在他怀中一点反应都没有，嘴角突然开始溢出丝丝鲜血。
　　韩智圣立刻将她横抱了起来，跨过栏杆后将她抱着放到了摩托车上，自己坐她身后，双臂将她拦在中间之后开始启动。
　　“可恶……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还好好的……”韩智圣的双手开始渐渐握紧，眉头也开始愈皱愈紧，焦急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笨蛋……千万不可以有事……千万不可以……”
　　急救室的红灯闪耀着让人不安的光芒，整条走廊上似乎只能听的见呼吸声，紧张的气息在周围扩散。
　　韩智圣烦躁不安地挠挠头发，然后又背靠板凳仰望墙顶，心跳仿佛也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
　　一名医生出急救室走了出来，边摘着手套边向他靠近。
　　韩智圣立刻站起来跑到医生面前，焦急的问：“怎么样？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刚才护理帮我查过这个女生的资料，她有在这里住院的记录，是一年前的车祸导致严重性的脑出血，经过长时间的手术之后才控制住病人情况，后来因为感冒有一次轻微性出血的复发，但是这次……”医生的眼神有些回避他急促地目光，韩智圣立刻抓住医生的双肩，激动的吼：“你快说！到底怎么样了？！”
　　“你先冷静一点。”医生按住他的手臂，见他的情绪冷静下来之后，才唉声叹气的说：“因为不久前似乎淋了一场雨的关系有轻微的感冒现象，然后又因为这几天忧郁过多导致心情压抑，今天又因为坐车速度过快而导致严重的脑出血复发，并有了脑中风现象，所以病人的情况很难说，如果能醒的话也活不过明晚了，如果不能醒的话有可能直接死亡或者成为植物人。”
　　“……”韩智圣什么话也没有再说，近乎崩溃般的坐到了板凳上，用手揉着额头，心窒息般的疼痛。
　　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那天她不肯跟他一起从喷泉道上跑过去，她害怕的不是感冒，而是脑出血会因为感冒而复发。他脑海里出现了各种混乱的思想，各种各样的一百种甚至是一千种一万种的可能性……
　　也许她会成为植物人，也许她会手术失败直接死亡，也许她会苏醒的度过最后一天，也许她会奇迹般的继续生存下去，也许她会多活那么几天，也许她会……
　　也许她那么多的也许，对他而言，已经重要到影响了他存在的意义……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韩智圣坐在病床边靠着墙睡着了，手一直紧紧地握着沉睡的尹静恩的手。
　　她的手稍稍颤了下，氧气罩上面弥漫着潮湿雾水，她紧抿的唇也开始微微颤动，眼帘挣扎了几下之后睁开了一条缝。
　　“韩……智……圣……”她微弱的呼唤声在氧气罩里显得更是小的飘渺，在外界根本无法听到。
　　“韩智圣……”她在次呼唤了声，手轻轻捏了下他的手。
　　“静恩？”韩智圣醒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立刻开心地看着她，问：“怎么样？头痛不痛？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来看看？”
　　尹静恩勉强地扬出一丝微笑，轻轻地摇摇头。
　　“对不起……”韩智圣突然像个受了伤的小孩般看着她，语气充满了感伤和真诚。
　　“原来你也会说对不起呢……”尹静恩的身体似乎比刚醒之前有力气一些了，双手按着床慢慢地坐了起来。
　　“没关系的，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从俊哲死的那刻就是开始，从我死的那一刻是结果，只是我还不知道过程……所以我只是在经历这结果前必须经历的过程而已……”她笑地很温暖，只是干枯的唇看起来让人心疼。
　　只是短短地一天，她就已经憔悴了很多，面色苍白如纸。
　　吊瓶里的药水一滴又一滴地进入她的身体，仿佛是生命的沙漏，在一滴一滴的流逝。
　　“静恩，人没有爱的话会怎么样？”他突然对视着她的眼眸，有些忧伤地问出这个熟透于心的问题。
　　尹静恩先是微微怔住，然后又渐渐绽放出苦涩地微笑，“会死。”
　　“为什么？”
　　“因为心脏是为爱而跳动的，没有爱的话心脏也就停止了，那么人也就死了。”
　　“那么你就是我的爱，没有你的话我的心脏也就停止了，那么我就会死，对吗？”
　　“……”尹静恩怔怔地睁大了双眼，明亮地眼眸清澈如泉水，深邃如海底。
　　“我也一样，从开始的时候开始，从结束的时候结束，我只是在经历着没有想过的过程，但是我不要这过程中失去你，对不起……”韩智圣说完后将她拥入怀中，那时刻都萦绕着妖娆雾气的双眸浅浅地弥漫上了一层薄薄地水雾。
　　只是在这过程中，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那么多次的伤害着她的生命，直到她的生命在这过程之中成为牺牲品，才是结束的时刻。
　　“我想……就算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多活几天吧……”至少还能认识你，即使那天挣扎过不让自己爱上你，但是我始终还是没有做到。也许是因为你太多的举动都太像俊哲了，也许是我自己受不了诱惑，在不知不觉中还是控制不住的爱上了你。
　　但是尹静恩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像他露出没事的微笑。
　　“静恩，你好好休息吧，养足精神后，明天下午我带你出去玩。”
　　“嗯……”尹静恩知道自己的命不长了，但在这最后的生命中，能和他一起出去玩的话，就当是给自己的一点礼物吧。
　　她乖乖地躺下，双眸不舍得看着他，闪耀着斑点的泪光。
　　那些天，她即使是害怕过会因为某些事而导致脑出血严重性复发，甚至会引起脑中风，但是她从未想过会这么快。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即使她知道的话，她也一定会好好的，选者快乐的度过……
　　但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流的话，她宁愿选者从未认识过他，至少不会让他爱上自己，不会让自己留下眷恋……
　　因为结果他们都已知道，除了离别，只剩悲伤……
　　尹静恩微笑地缓缓闭上眼睛，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她的嘴角有着浅浅地笑。
　　一直等到她彻底熟睡之后，韩智圣才侧伏下身子，用手拨开她的刘海，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渐渐扬起微笑。
　　不知是梦还是真实，她知道是隐约听到耳边有人温柔地说了句话。
　　“撒啷嘿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