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厨艺成精了》桃花露

8、化成灰

　　沈煊看不得它做戏，要带它告辞。

　　小渡哧溜钻回林清欢袖子，“明日没的事，我要和小欢作伴。”

　　它还拼命给沈煊眨眼，表示小欢晚上有不对劲的，它可以帮忙盯着示警。

　　林清欢也对着沈煊一个劲地笑，希望他把小渡留下。

　　沈煊只得败下阵来，又叮嘱她把安神符放在枕头下面。

　　林清欢：“多谢沈先生，知道啦。”

　　等沈煊走后，林清欢关门落锁，然后回后院洗漱上床，打开电视。

　　街坊群里有人问她刚才走的大帅哥是谁。

　　林清欢就解释一下，“非常厉害的道长，谁家有事就请他……介绍高人。”

　　她寻思沈煊可能不是什么事儿都管的。

　　“是你爸妈那时候请的三清观的吧？”

　　“长得真俊，小伙子有对象没啊？”

　　“人家是道士。”

　　“不是，我看了，没留头发，没穿道袍，就是个正常的帅哥。”

　　林清欢打字，小渡探着小脑袋看，但是它不识字，很着急，让林清欢念给它听。

　　真是个八卦的小鸟啊。

　　听说要给沈先生介绍对象，小渡猛摇头，“免了免了，他注孤生的命，不能结婚。”

　　林清欢自己理解为沈煊为人清冷，直男思维很容易注孤生，看来小鸟很懂梗啊，比它主人幽默多了。

　　她照例在高中、大学群里聊聊，再和关系好的朋友聊几句说说八卦，抱着小渡一人一鸟看综艺节目。

　　林清欢：“小渡你看这俩哪个帅？”

　　小渡：“帅还是煊煊帅。”

　　林清欢：“这倒是。可他们会唱歌跳舞主持演戏。”

　　小渡：“他们会抓鬼驱邪降妖伏魔么？”

　　林清欢：“那是真不会。”

　　小渡：“所以，还是煊煊赢。小欢，你要是找男朋友就找我家煊煊。”

　　林清欢脸都红了，“哎，你是鸟哎，不要乱说。”

　　刚才还说沈煊注孤生呢。

　　小渡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们煊煊可惨呢，别看他大帅比一个，赚钱多很风光，其实……啧啧，可惨呢。哎……”它长吁短叹，还拿翅膀尖在嘴上摸摸然后开始擦眼泪。

　　林清欢：“……”

　　“那他怎么惨了？”

　　小渡：“不能说，说了他活炖了我。”这还叫人家碎嘴子，哼！

　　林清欢：…………开了个八卦的头不说过程和结果的都该打。

　　玩闹了一会儿，一人一鸟睡下。

　　林清欢有所谓的安神符，心理更踏实，简直是秒睡。

　　凌晨时分，小渡又惊醒了，浑身的毛炸开，就跟一只极乐鸟似的。

　　它看着林清欢坐起来躺下坐起来躺下，就跟仰卧起坐一样，可她的身体却是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呢。

　　这是锁神符的力量，让林清欢不能元神出窍的。

　　它看林清欢那么“玩”了一会儿，突然她的戒指开始发光，越来越亮。林清欢蹭得坐起来，鼻子开始流血，她无意识地拿手擦了擦，血一碰到戒指就被吸走了。

　　小渡急了，上去就猛啄那戒指，结果烫得它哀鸣一声摔在枕头上。

　　“小欢，小欢！”它用嘴巴啄林清欢的手、脸，她都没反应。

　　“小欢！”它跳上林清欢的头，“笃笃笃”开始啄她的耳朵尖。

　　她依然无动于衷。

　　林清欢正在做梦，她梦见个头大了十几倍的小渡站在一根枯木上，对着她一脸严肃，用非常非常低沉而不详的声音对她说：“林清欢，我现在宣布，你死了。”

　　林清欢悚然一惊：“别胡说，我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小渡：“你死了，享年20岁。”

　　林清欢笑：“别逗了……啊——好疼！”

　　她一下子醒过来，感觉耳朵尖疼得要命，抬手摸了摸，居然被小渡啄出血了。

　　林清欢委屈得很，“小渡，你为什么要啄我啊，啊？”

　　小渡喘着粗气，“你差点死了。”

　　林清欢：“？？？”

　　难道梦是真的？

　　小渡：“你流鼻血，流好多。”

　　林清欢摸了摸，好好的啊，并没有血迹。

　　小渡小爪子扒拉她的戒指，“它！喝你的血！”

　　林清欢吓了一跳，“别开玩笑。”

　　她看小渡一脸严肃，小圆眼都带上了杀气，就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把戒指举起来看看，这是外婆给的，到底有啥用也不知道，反正小时候挂脖子上，大了戴手指头上，妈妈不让摘。

　　而且戴上以后就不容易摘下来，跟长在手指上似的。

　　就这普通的指环，大学的时候还有个同学要呢，她以摘不下来为由拒绝了。

　　小渡歪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几点了？煊煊怎么还不来？”

　　林清欢：“两点多，睡觉呢。”

　　她感觉头有点疼，就和过去隔一段时间就会头昏脑胀跟生病一样。她伸手去摸枕头底下的安神符，却摸到一堆灰烬。

　　林清欢掀开枕头，“！！！”

　　小渡：“嘎嘎嘎！”

　　这下严重了，好好的符居然变成灰，这怎么解释？

　　林清欢也顾不得会打扰沈煊，只想着自己不会真的要死了吧。她抓起手机毫不犹豫地给沈煊发了个短信：沈大师，我的符变成灰，怎么回事啊？

　　几乎是信息刚发出去，她的手机响起来，是沈煊打来的。

　　林清欢接起来，“沈先生，变成灰了。”

　　那边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沈煊略沙哑的声音，“我知道符变成灰了，小渡怎么说？”

　　林清欢想起梦里大十几倍的小渡在那里冷酷地说她死了，就有点哽咽，“它说我死了。”

　　沈煊：“……”

　　“嘎嘎，#￥￥%@#@#%……”小渡上蹿下跳。

　　小渡有预言的时候都是说一些鸟语，别人听不懂，它自己也不知道，就如同神婆请灵上身一样。

　　沈煊：“我马上过来。”

　　他原本正在打坐疗伤，收了手机，随手扯过一件大氅披上，带着剑，飞身从露台跃下，脚尖在墙壁上一点犹如大鹏展翅般飘然而下。

　　这时候此地人烟稀少，他放开速度朝着落梅街疾行，衣摆带起猎猎劲风卷着路边的落叶飞旋，惊得树上的小松鼠小猴子纷纷叫起来。

　　等他来到饭馆门口的时候，正好林清欢开门。

　　林清欢惊讶地看着他，他里面穿了一件道袍，外面是件大氅，背着剑，除了没束发，一派仙风道骨画中仙的样子。

　　“沈先生，你速度好快？”

　　沈煊：“进去说。”

　　林清欢邀请他进后院。

　　沈煊跨过后院门槛的时候，发现这后宅居然有个阵法，当他进入的时候，那阵法有知觉一样波动得厉害，似乎不知道要阻拦他还是听从主人的邀约让他进去。

　　疑惑间，沈煊已经跟着她走进去。

　　走在林清欢身侧，沈煊闻到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浓郁的香气——很好闻的味道，他觉得应该是香气，因为梅花观的腊梅开了，他现在能闻到幽幽的清香。

　　等进了屋里，那香气更加浓郁。

　　他看见小渡在床上蹦跶，小爪爪比比划划的，“小欢她流鼻血，戒指喝她的血，我啄破小欢的耳朵，她说我预言她死了，我根本就没说！”

　　它又指着枕头底下的灰烬，“煊煊……煊爷，你看！”

　　沈煊上前查看那灰烬的状态，面色凝重。

　　林清欢感觉十分不妙，难道自己真的要死了？

　　沈煊沉吟，林清欢梦见成年的小渡预言她死了，那显然是板上钉钉的，这点他比小渡知道得更清楚。

　　凡遇犹疑不决之事可占卜，他掏出三枚古钱来摇卦。

　　第一次询问林清欢是什么情况，卦象不显示，他改了一下方式，询问如何解决眼前这个大麻烦。

　　就事起卦，而非问命运。

　　起卦有时候也需要玩文字游戏，这样才能问到想问的。

　　林清欢目不转睛地看着，三枚古钱就能算卦，真的好神奇，顿时沈煊的形象更加高大起来。

　　她心里道：我一定要把沈先生请家里来供着，一天三炷香，瓜果肉点心的不能断。

　　沈煊收了古钱，微微蹙眉，抬眼看到墙上的相框，全家福上面有一个十分美貌的妇人。

　　他沉吟道：“卦象表明，此问题为亲近之人带来，又为亲近之人带走。只是麻烦巨大，非人力可为。若想破解，需要上天入地。”

　　林清欢啊了一声，“上天入地？”

　　我也不是钻天猴，也不是穿山甲，我哪门子的上天入地。

　　沈煊：“这只是一个代称，积累功德和阴德可破一切烦忧。”

　　林清欢看着他，如果是别的神棍说，她一定会骂人家大忽悠。不管干啥就说但行善事莫问前程，积累阴德，大吉大利。可阴德看不见，不能证明，你说积累就积累？尤其那些骗子，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积累阴德呢。

　　但是，沈煊说，林清欢就信。

　　她想知道什么是功德和阴德，是不是做善事就是呢，比如说虔诚地求神拜佛、放生、捐香火钱等等。

　　“上天有好生之德，得此为功德。地狱不空，罪恶不停，销阴间罪孽则为阴德。修行之人，做了除魔卫道的事儿可以积累功德，是上天赐予，而阴德则是阴间积累。阴德于人的寿命、福泽、气运、投胎等都有莫大好处，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是好东西。”

　　功德乃上天赐予，无人能作假，只是阴德就不一定，总有一些阴损之人靠着邪魔外道强取豪夺。

　　不过捐香火钱是求自己心安供养信徒，于神佛并无影响。

　　放生更难说是做善还是为恶，若放出一条毒蛇，毒杀数个生灵，那数生灵的冤孽就会和放生者有关联。

　　若放出一个恶魔，毁灭一方世界，而因为毁灭又诞生新的神佛，因诞生新的神佛又生出新的恶魔……

　　如此循环，无穷匮。

　　而穷根朔源，他们本身就有联系，所以才会在茫茫人海中互为因果。

　　所以善恶无绝对，只讲究有联系存在的因果。

　　比如林清欢帮助了张彩彩，就会积累阴德，再比如沈煊收服了厉鬼则会积累功德，而他跟苦主收了钱，则买断之间的因果，不多牵扯。他因为收服厉鬼而受伤或者死亡，也不会赖在雇主身上。

　　但是，功德和阴德都是极其珍贵的，并不那么容易积累。

　　有些几百年的老鬼，就算从不为恶，受后代不断的供奉，自己又在阴司记录良好，自然积累的阴德也并不是多不胜数的。

　　当然，有本事的鬼则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获得，帮助阴司做事，通过与人合作等等，途径多样。只要不违天道，不被阴司阳间和谐，便合法。

　　他安慰林清欢：“预言虽然可怕，却也留出解决的时间。我这里有个办法可助你积累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