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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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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这一碗碗的药膳中溜走了，转眼间，一年已过。
这日，池羲终于摆脱了药膳的折磨，他蹲在寒池边，手指一下一下地划过水面，月莹鱼争相游过来在他指尖穿梭。玉爻从他身后走过，手里拿了一个厚厚的白色斗篷为他披上。
“师尊又在逗鱼了。虽说您是水灵根，但总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太好。”他扶起池羲，口里念念叨叨：“方才贺师兄过来了。七日后断水山庄少庄主成婚，送来了请帖，掌门师叔说让您带队去往风来镇。”
池羲挑了挑眉：“让我带队？”接着走到床边坐下，“往年这些事都是交由贺知书的，我从未出过远门，也不怕我给搞砸了。”
“贺师兄也会跟着从旁协助师尊的。师尊此去，只是代表上清宫亮个相，其余琐事都用不着您操心。”玉爻耐心解释，贺知书方才让他一定要劝动池羲出面，临走时还塞了一袋灵石给他，连拒绝的话都没叫他说出口，人就溜了。
池羲一手撑着下巴，上上下下地将玉爻打量了个遍，最终视线落在他腰间的深蓝色储物袋上，揶揄道：“这是哪个峰的小姑娘送的？怎么先前不见你佩戴过？”
玉爻面不改色地解下储物袋递给池羲：“是贺师兄硬塞给我的，不是我主动要的。”
池羲打开袋子，往里头一瞥，心里有了数，又将它递还回去：“上清剑法练的如何了？”
“已经练到第七重了。”
“符阵呢？”
“基础的都没问题。”
池羲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玉爻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三日后。师尊这是答应了？”
“灵石都收了，我可不得答应吗？”
玉爻为难地回道：“若师尊不愿，我稍后便将灵石还回去。只是，师尊，我在这竹清峰里呆了一年，修为法术皆有长进，只是苦于没有机会锻炼锻炼，弟子想出去看看，见识见识其他同辈的人。”
池羲笑了笑：“开个玩笑而已。到了手的东西岂有还回去的道理？我也很久没出去了，你回去收拾一下，这几天就不用来我这了。但是，每日的功课不可落下。”
三天后，贺知书准时敲开了玉爻的门。池羲也提前被玉爻请出了冰洞。三人一齐去山门和其他弟子汇合。
池羲平日里几乎不出门，门中弟子也很少见到他。此时见贺知书亲自将人请过来，纷纷涌了上来，打算和长老来个近距离接触。
池羲本身就长得好看，一双丹凤眼凌厉有神，唇色如樱。肤如暖玉发如墨，一身白衣衬得他愈发仙气飘飘，引来一群人的惊叹。
“池羲长老原来有这般惊人之姿！难怪平时都不露面。”
“我竟然如此幸运，有机会与池长老同行！”
……
“师尊，喝茶。”玉爻将刚刚泡好的灵茶递给池羲，眼角余光扫了一下身后的那群正在窃窃私语的弟子。
池羲从他手里接过茶杯，却是没喝：“从上清宫到断水山庄需两日行程，今天晚上定好在哪儿落脚了吗？”
贺知书刚好听到，不等玉爻回话，就插道：“池师叔以前去过断水山庄吗？我们今晚在玉华山休息。”
“没入上清宫前，在风来一带游历过。”池羲喝了一口灵茶，只觉全身上下一下子都暖了起来，欣慰地看了一眼玉爻。玉爻点了点头，见他杯中热茶已经不冒气了，问池羲要了过来后用自身灵力加热。池羲虽为水灵根，但他的水却是属寒的，更偏向冰多一点。所以他自带降温属性，原本还可以自行控制，可之前灵力损耗，修为大跌，就没在刻意维持正常体质了。这一年来，修为虽然被养回来了，可是习惯却是完全改了。
贺知书也偏头看玉爻温茶：“说起来，玉师弟就是玉华山的吧！”他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当初还是我来玉华山收徒时还见过你！你就是那个家中经商又酷爱修仙的玉家小公子吧！”
“原来阿尧还是个一直被人照顾着的小少爷，”池羲又想起了他第一次吃到的口味奇特的鱼汤，认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师尊就不要打趣弟子了。”玉爻将温好的茶又递了过去。
“弟子虽然家境比一般人稍好一些，但却是从不用人伺候的，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不假手他人。只是吃饭这种事，我也不好再搞特殊，厨娘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你们说什么呢？”贺知书看着这对师徒，“怎么说起吃饭了？我不能知道吗？”
“没什么。”玉爻又倒了一杯茶递给贺知书，“贺师兄，喝茶。”
贺知书接过：“这是，千山雪！”他只喝了一口就叫了起来，“这得不少灵石吧？”
“不贵，从楚师叔那里买的，也就五块上品灵石一两。”
“这还不贵！！！”贺知书转头看向池羲：“师叔你难道还偷偷给徒弟发零花钱？”
“不是师尊给的。”
贺知书更震惊了，视线又回到玉爻身上，只见他微微一笑，口齿清晰，道：“是用师兄你前些日子给我的那袋灵石买的。”
贺知书这才想起来当初他为了完成自家师尊交给他的任务不得已牺牲了自己的小金库，本来以为对方不好意思收，之后还会还回去，现在看来，没希望了。他整个人仿佛遭到了巨大的打击，一下子就蔫了，晃悠悠地走开了。
“其他长老们会给徒弟发零花钱吗？”池羲开始思考。
“那师尊您，有钱吗？”玉爻自以为是很委婉地提醒他。
池羲眨了眨眼，不说话了。
一行人在玉华山找了间客栈住下了。玉爻进来替池羲铺床。
“你不回家吗？”池羲站在一旁，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问。
玉爻的手一顿，随即继续整理被子：“不必了。我回去也呆不了多久，反倒是走了又会平添伤感。”
“你家在哪儿？”池羲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带你御剑过去，很快的。”
玉爻望着这双被他的身影填满的眸子，脑袋一热，点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