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无底渊》狗龙

4、其之四（补全）

　　汤姆回到自己的小阁楼以后，前半夜脑袋里头不断回想着那个人，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模模糊糊间，汤姆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声音，那声音很低沈、嘶哑，听起来还有些刺耳，但睡意正浓的汤姆挣扎了两下，便继续埋头被窝。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被窝好不容易才变暖，正值好眠的汤姆以为自己是在作梦而已。

　　【好高兴，好高兴，那一位居然愿意下达命令给我。】
　　【偷偷的，静静的，不引起人类注意的，不要让人类发现的，能够得到那一位的命令是我族最大的光荣。】
　　【好高兴，好高兴……】
　　－－梦中，似乎有人如此低声细语。

　　隔天汤姆一起床，一如以往地到楼下拿属于他的早餐。孤儿院的孩子向来是聚在大方桌上用餐，但被所有人排挤的汤姆只能拿着餐盘回去属于自己的小小阁楼。
　　每个孩子都可以从政府那里榨出救济金，因此院长虽然讨厌汤姆，却不讨厌钱，所以只要汤姆不要干出太过份的坏事，她都勉强可以忍受汤姆的存在。
　　一块粗麦面包、一片薄得可以透光的肉片，还有一杯清水。这就是汤姆的早餐，也是所有院童的早餐，在节省餐费的这一点上，自诩仁慈的院长一视同仁。
　　在去拿早餐的时候，汤姆发现到那个总是在厨房帮忙的虚伪修女居然没有出现。
　　“真奇怪，莎琳修女怎么会突然不见？到处都找不到人。”
　　“不会是跑掉了吧？毕竟她还那么年轻漂亮……”
　　“嘘！不要乱说话，莎琳修女的房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少，更何况她可是立誓将一生贡献给神的神仆！”
　　两个厨娘的对话在汤姆到来时聪明地打住，看着汤姆默默地将餐盘端走，还以为他什么也没听见，可惜汤姆先前听到的已经够多了。
　　表面平静的汤姆其实是非常地惊喜，从厨娘们简短的对话里，他知道了一件事－－那个虚伪的修女已经死了！
　　昨天晚上听见的奇怪声音，绝对不是他在作梦，那个人真的完成了对他的承诺！
　　是因为那个修女死去而开心，还是因为那个人完成了承诺而开心？汤姆分不清楚，只是压抑着心中的情绪，若无其事地将早餐吃完，然后再溜出孤儿院。
　　其他的院童在这种天气不是窝在屋子里，就是到外头打雪仗，而汤姆则是会去附近的森林里独自玩耍……至少，一向都是这样的。
　　汤姆气喘呼呼地来到森林深处，果然那个人还待在相同的地方，似乎一步也没有移动过。
　　汤姆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小小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那个女人死了吗？死了吧？就像您说的一样！”
　　对于他人因为自己的不满而死，汤姆丝毫不觉得愧疚或后悔，如果是在昨天以前，他可能连杀人都不曾想过，可是在遇见弃天帝之后，汤姆满心所想的尽是不想让弃天帝瞧不起他，想要向弃天帝证明自己的价值，哪怕他认识弃天帝只有短短几个小时。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魅力。汤姆这么想着。
　　“过来，人之子。”
　　激动的汤姆连忙收敛神色，一脸小大人似地向弃天帝走去。
　　“安逸带来的只有腐败。人之子，吾看中了你之潜力，而你也有想要成为强者的欲望……强者之道，是由无数的尸体还有鲜血才足以铺成。”弃天帝一个挥袖，半空中瞬间浮现一面影像。
　　汤姆忍不住冷冷地倒抽口气，影像中的是那个修女的房间，一条水桶粗般的大蛇从半开的窗户无声无息地滑了进去。
　　熟睡的修女没有察觉访客的到来，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就被大蛇整个卷住，美好的身躯在蛇身的紧紧卷箍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汤姆好像能听见那令人牙酸的骨折声。
　　最后，大蛇用蛇尾卷着修女扭曲的身体，无声无息地滑出窗外。
　　弃天帝再度挥袖，影像立刻消失，取而代之出现在汤姆面前的，是那个可怜的修女。
　　没想到那个修女的身体都已经扭曲得不成形状了，却依然活着，她碧蓝色的眼睛里流出痛苦的泪水，瞪视着汤姆的眼前宛如厉鬼一样，似乎想要将他撕成碎片。
　　修女细长的手指如蜘蛛般地在雪地爬动，骨头早已断裂的双腿缓慢地向汤姆爬来。
　　眼前诡异的景象令汤姆不由得倒退了脚步，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口迸出来一样－－这是恐惧，自出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恐惧。
　　“杀了她，人之子。用你可以想到的手段，用她的鲜血，铺出你将要踏上之道。”
　　弃天帝淡淡地说着，双色的绝美眼瞳一片冷然无波。
　　听到弃天帝的话语，汤姆竟然神奇地平静了下来－－那个人的孩子都可以做到的事情，没有道理他做不到！
　　一股不服输的倔强支持着汤姆，他冷静地看着逐渐向他靠近的修女，感受着身体深处内的力量。
　　猛地，修女的身体整个飞了起来，重重撞向一旁的树干。落下的积雪几乎将修女整个埋了起来，但雪地上，一片鲜红缓缓蔓延开来。
　　汤姆不住地喘着气，心想那个女人应该是死了，除非她的头颅比树干来得坚实。
　　“你做得很好……汤姆。”
　　汤姆不敢相信般地望着弃天帝，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个人刚刚叫了他的名字？好一会儿汤姆才回神过来，模仿着以前看过的贵族礼仪，右手放在左胸上，身体向弃天帝微微一躬，神色间难掩激动的心情。
　　“是的，谢谢您的夸奖。”
　　弃天帝的视线缓缓转向天空，“而且也让吾发现了相当有趣的东西，这个世界看来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那一瞬间弃天帝确实感受到有一股窥测的力量，看来是汤姆引来的……在不知道对方的虚实之前，弃天帝毫不迟疑地将汤姆完美地隐藏起来，令那股力量失去了寻找的方向。
　　汤姆心中一震，要是以前，他一定会很高兴听见这样的话，那代表他不是异类，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感到一种恐慌的情绪，好像只属于自己的宝物要被别人给抢走了。
　　汤姆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因为他身上的力量，所以才会注意他、跟他说话，甚至想要培养他……如果还有更多和他一样的人，那个人还会理他吗？
　　“我会是最好的！”在思考之前，汤姆已经下意识地在心中开口，他迫切想向弃天帝证明他的存在，“先生，不管还有多少人像我一样，可是我保证我将会是最好的！”
　　－－所以，请不要将您的视线移开，请您只要看着我就好！
　　弃天帝一愣，嘴角随即噙上淡淡的笑意，汤姆的想法无一例外地被他掌握，弃天帝不明白为什么汤姆会这么执着他，不过这是一件好事，至少会让汤姆天天都来森林深处找他。
　　毕竟想要培养一名合格的战将，是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虽然那时间再长，对弃天帝来说也不过是眨眼瞬间罢了。
　　“很好，汤姆，吾希望你能够贯彻今日的誓言，不要让它成为空洞的假象。”
　　“我会的，尊贵的先生。”汤姆一瞬也不移地注视着那双色的眼瞳，明明那双眼睛里面存在的只是像玻璃一样的冰冷和无情，却美丽得令人沉沦。
　　即使最后终将因它们而毁灭，但就算只有一秒也好，也希望它们映上他的身影－－这是汤姆此时最真挚的期盼。
　　弃天帝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世上既然还有人和你拥有相同力量，那就代表有人能伤害你……看来吾必须提供你一名保护者，在你成为真正的强者之前，暂时由它来保护你的安全。”
　　接着，只见弃天帝的右手微微一抬，汤姆顿时听到森林之中传来了阵阵熟悉的低声细语。
　　【好高兴，好高兴，那一位又再呼唤我了。】
　　【啊啊，是我先前完成了命令，那一位才会再呼唤我吧？】
　　【好高兴，好高兴，还有命令吗？不管是什么命令，我都会为尊贵的那一位完成。】
　　【所以请再呼唤我吧，无论多少次，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完成您所下达的命令，所以请尽量呼唤我吧……】
　　汤姆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一条足足有七、八米长的巨蛇急速爬出森林，原本高高昂起的蛇首很是恭敬地向弃天帝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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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弃天帝说的是强者而不是王者
等于说他目前是按照魔界战将的方式在培养汤姆……
不过所谓的人心，是连神都无法掌握的东西
汤姆是黑魔王，这一点是不可动摇的－－至少俺是这样打算= =bbb
俺是设定汤姆目前还不知道自己会蛇语。
而弃天帝是不会蛇语，他只会命令= =....不管怎么说，弃天帝都是神，曾经的创造之神现在的毁灭之神，自然凌驾万物之上。况且他现在不是附体，只是被法则束缚，所以俺是设定他可以命令一些已经拥有足够智慧的生物。
这一条设定是为了以后汤姆去霍格华兹而铺陈的，独角兽、半人马……挖卡卡，你们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