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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鸿门宴 ...

  •   柴宁玉的确存了心思,他昭告天下将在天坛那儿进行祭天仪式,为百姓请求来年的风调雨顺,国泰安康。更是为了借助先祖的名义,将那些请不过来的请过来。

      登基第一年,他深知手上的权利已经分散,再无收回的可能,便将所有心思花在休养生息上,开仓放粮,发行土地,轻徭薄赋,养精蓄锐无为而治。得到天下百姓的民心,高呼宁王朝万岁。

      在美誉公认传开以后,他便动了一点其他的心思,他虽是个空壳子皇帝,但好歹姓柴,这天下到底还是柴家的,那些人再怎么本事,也还是柴家的家臣,见了自己也要行君臣之礼,跪下来叫一声吾皇万岁。

      虽然权利四散,但好在各个封地上的势力都不相上下,这也能维持一段时间的和平,但这样的假象支撑不了太久,他必须想办法在自己手上加点东西。

      冬祭在礼官的带领下流畅的进行着,台下的臣子皆面色凝重屏气凝神,庄重的看着青铜鼎里面燃烧着的祝词、布帛和撰文,升腾的烟雾盘旋在洛阳的天边,柴宁玉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层层烟火,暗自在心底乞求着,若先祖真的在天有灵,就护他这一世江山吧,宁王朝百年的基业,万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祭祀过后,皇帝在私菀大摆筵席招待参加冬祭的臣子,开封尘封多年的好酒,端上刚猎的鹿肉,柴宁玉举杯对着众臣:“为谢诸位为天下百姓不辞幸劳,昼夜不歇来到洛阳,朕替天下人敬各位一杯,今日朕宴请诸位,望诸位尽兴,朕先干为敬。”

      “谢皇上。”见柴宁玉站起来,众人也不好坐着,连忙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端着酒杯,为首的是掌管祭祀仪式的正一品太史令仲明说道,“辅佐皇上为国为民本是我等作为臣子的份内之事,何来的辛劳之说,这敬酒臣等喝不得。”

      话一说,即使这酒原先是喝得的,现在也喝不得了。

      皇帝敬酒臣子,这礼遇太大,没人受的住。

      柴宁玉微笑:“太史令言重了,诸位是朕请来私菀用膳游玩的,在这里就不必拘束于那般多的繁文缛节了。这酒是朕做为晚辈向各位在坐的长辈敬的,朕少不更事时,少不了长辈们的操心与辅佐,这酒诸位最是喝得。”

      仲明还是执意不肯喝:“这酒,臣还是喝不得。”

      这老头真拗,柴宁玉哭笑不得,但宴会上另一个人却发话了,端着酒杯,声音洪亮:“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弯弯绕绕磨磨唧唧的,既然皇上说了是敬给我们的酒,那就是敬给我们的酒,我们喝了就是,皇上难道还会反悔不成?我先干了!诸位随意!”

      说话的人正是意气风发的西北大将军何贤,他一鼓作气喝掉杯中的美酒,豪气的将酒杯放置在跟前的桌子上,朝着周座看一眼,一群人陆陆续续的端起酒杯喝了下去,再是喏喏的低下头不敢看柴宁玉的脸。

      柴宁玉看着何贤那边,以及那些不敢看向自己这边的臣子,脸上的表情很是平淡。

      梁泉看了一眼柴宁玉和神色自若的何贤,端着手里的酒杯,随着太史令一起将握着酒杯的手致于眉前向着皇上那边,当然了陈池也是如此。

      随着梁泉和陈池的表态,坐上也有极多恭敬举杯不饮的人。

      “你们看看何将军,英雄之气便是要这般,大家动筷吧,”柴宁玉坐下来,端起跟前的碗筷,又见仲明为首的老臣一动不动,不禁说笑道,“仲爱卿不会是打算都看着朕用膳?那朕宴请诸位的事岂不成了一场作秀?传出去怕不是要被人说成是殷商在世?”

      “不敢不敢,谢皇上赐宴。”仲明这才坐下来,端起碗筷用膳,后面的大臣皆是如此。

      很快便有助兴的歌女乐师出现,在殿中央载歌载舞,惹来不少男人的炽热眼光。

      陈池身边坐着的是汉中都督萧传(zhuan第四声),统领着汉中一带所有兵马,阻隔在司州前,正好是西北军挺进洛阳的节点。

      萧传这人是实打实的武夫,凭着一身本事和脚踏实地当了这都督,陈池拉拢他,就好比得到一颗好的棋子,怎么下好这盘棋,就要看对弈的人棋术是否精湛了。

      对此李中行的看法很是独到:“看来冀州候已经能料到不久后将发生一场不可避免的灾祸了。”

      梁泉顾着喝酒吃肉,不大在意陈池那边,悠然道:“这哪是预料,这小子恐怕在汉中和西北都有线人,萧传这人心思粗,估计已经是陈池的囊中之物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就是冀州候嫁女吗?说是冀州候有个女儿,端庄贤淑如花似玉,却嫁了一个长相粗犷而又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夫。不过好在萧传这人虽相貌差了些,品行还是很正直的,娶了夫人认了老丈人,以后就唯他陈池马首是瞻了。待得西北挥旗,萧传就按兵不动,放虎进山。陈池的心思,再是透彻不过了。”

      “那侯爷也是有什么对策了?”李中行皱着眉,若是何贤进击洛阳,萧传按兵不动,那对梁泉的处境未免太不利。

      梁泉扯出一丝笑:“不急,让我们先看看这只小狐狸想做什么好了。”

      李中行顺着目光看向上座的柴宁玉,正端着酒杯看着舞蹈,陈池已经走到何贤那边去敬酒说话了,倒是还有些坐在原位上不动的。

      适时柴宁玉叫来身边管事的太监,小声吩咐了一句什么,便听到那太监大声说道:“皇上不胜酒力要到偏殿歇息,但宴会不止,诸位可尽兴谈笑。”

      “恭送皇上。”群臣起身,拘礼相送。

      柴宁玉起身离开,梁泉但笑不语,酒过三巡,这宴会上怕是不少人都会喝醉了。

      “要我说皇上这举动啊,就是作秀,想我们聚集在一起为他歌功颂德,登基一年都没想着要祭天祈福,怎么这次就想到了?怕不是开国的恩典过了时候,想再利用祭天再次得一回名誉。”已经喝醉了酒的是正六品左仆射郑怀安,左右逢源,谈笑风生,好不自在。

      “就是就是,百姓只知道作秀作美的天子,拜的也是天子,倒是对我们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将军们一个都叫不出名字来,真是委屈了我们将军。”

      “当年皇上登基,还是我们侯爷拉上去的,不然皇上能有这般风光?”

      此话一出,陈池立马变了脸,说话的正是他这一边的谋臣,立马厉声吼道:“住嘴!这话岂是你们可以随便乱说的?竟敢口出狂言侮辱圣上,你们可知这是要杀头的死罪!”

      “皇上又不在……”就算在又能怎么样?反正也是个傀儡皇帝,空悲切罢了。

      “蠢东西!”陈池忍不住骂了一句,“你自己不要脑袋,我也没办法了。”

      真以为这是场谈笑风生的君臣宴?

      梁泉看戏般的看着这一群人,笑话,真正做老虎的还正襟危坐一言不发呢,他这为虎作伥的就张狂起来了,除了何贤这个居心不良的,有哪个将领敢如此嚣张?

      果然不多时,刚才离开的太监又回来,直接传柴宁玉的口谕:“左仆射郑怀安,左长史高显扬,正五品丞相主薄张天赐,从七品太史掾赵骏,从八品中书丞曹明俊,口出不逊,侮辱先祖侮辱于朕,更是包藏祸心其心可疑,意图谋反,一并削掉文职打入大牢,秋后问斩!”

      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倒抽了口冷气,这些人正是在敬酒时喝了柴宁玉敬的那杯酒的人,没被点到的人松了一大口气,但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仍然紧握,不住的颤抖。

      被点名的人惊吓至酒醒,跪在地上哭喊求饶:“饶命啊皇上,臣刚才是酒喝得多了发了癫症,皇上仁慈,饶了下官吧……”

      “饶命啊……”

      “臣知错了。”

      公公面色麻木:“周侍卫还等什么,还不赶快将人都带下去?”

      “是,公公。”侍卫长点头拘礼后,带着身后的几个人,利索的将那些人拉下去,动作粗鲁,连拉带拽,往日他们是不敢这样做的,但现在这些人被削去了官职,就是连他们这些最下品的侍卫都不如的人。

      “皇上……我要见皇上……这其中有蹊跷,望公公给个机会……”

      已经被拉的远了,还有人不依不挠的叫喊着,没有人敢为他们求情,宁王朝一直以来对士人的待遇是礼遇而不可杀,但企图谋反是大罪,求情者一律同罪。

      怎么就有这种蠢货呢?天子是傀儡的事虽然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但面子上的关系还在,就连何贤都不敢当着面说这些话,更何况这里还是洛阳。

      皇宫至少还是柴宁玉的地方,禁军统领还喘着气呢,这里到处都是不同人的眼线,有公卿大夫的,难道就没有皇上的吗?心思透亮的人都知道,这是场鸿门宴。柴宁玉假借先祖的名义,大开杀戒,以此来杀掉那些明着反自己的乱臣贼子。作用虽小,却能杀一儆百,告诫洛阳的臣子,心可别再往外飞了,他可不是吃素的。

      传话的太监看着乱臣被带走后,又大声说道:“传皇上口谕,请豫州侯梁泉入偏殿觐见。”

      梁泉心知肚明,得令后站起身来拘礼:“是。”

      当初辅佐皇上登基的可是有两位,分别是冀州候陈池和豫州侯梁泉,可如今圣上召偏殿觐见的,为何只有梁泉他一个人?

      陈池看着梁泉随着公公离开的背影,脸上的阴翳一大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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