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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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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宴的事确定下来之后,惠妃就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宫中久没办过这样的宴会,后宫这些妃嫔自然也很是期待,纷纷派人来惠和宫打探消息。
一时间,惠和宫很是热闹。
惠妃母家势微,初入宫时,没几人与她往来,后来顺德帝将刘湘送到她名下后,她才在后宫中有了些存在感,不过这几年,随着她们母子与刘蘅交好,她在后宫中的风头是越来越盛了。
她得宠些,与她走得近的人就更多了。
静嫔就是其中之一。
静嫔是户部郎中的长女,初入宫时只是个贵人,原是安排在宁妃的钟玉宫。她模样算不得出挑,但有一副好嗓子,凭着这副嗓子也沾了些雨露,入宫不到半年,就有了身孕。
只是到底没这个福气,没保住肚里的龙胎,怀胎五月的时候,就小产了。
刚失了孩子那会,她如同疯魔了般,逮谁咬谁,更是将矛头指向了主殿的宁妃。
宁妃乃当今首辅蔡景的胞妹,入宫前,昱京城的世家贵女都以她为首,进宫之后,后宫里的那些妃嫔,不管是比她前进宫的还是后进宫的,都给她几分薄面,她虽要强,但行事素来磊落,被静嫔冤枉了一番,她自然受不住这个气,当即拖着静嫔闹到了顺德帝面前,让他断个明白。
顺德帝对宁妃的性子也算有几分了解,也明白她这人不屑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又怜静嫔失了孩子还伤了身子,一边让静嫔同宁妃道歉,一边给静嫔升了位份,将明和宫赐给了她,同时给宁妃也赏了些珠宝,这事才平息下来。
不过自此以后,静嫔与宁妃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来了。
宫人都是有眼力见的,见静嫔得罪了宁妃,与她往来的就更少了。
她封嫔迁宫那日,后宫妃嫔就惠妃派人来道了贺。
所谓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静嫔哪有不感动的?
一来二去,静嫔自然就与惠妃交好了,随着惠妃风头越来越盛,静嫔更是唯她马首是瞻。
这会子来惠和宫的人多,静嫔便故意当着众人道:“皇上素来不喜这些热闹,如今却愿听姐姐的安排,还将这般大宴交给姐姐来操办,定然是十分看重姐姐的。”
惠妃心中得意,面上却是一派谦虚,“今日这番热闹,原是皇上怕闷坏了朝阳公主,这才定下的,咱们不过都是借着朝阳公主的光罢了。公主怕麻烦,这才交给本宫来操持。”
她越是这般说,众人就更要高看她一眼。
朝阳公主的受宠程度,宫中人人都清楚,这些后妃哪个不羡慕嫉妒、想要巴结公主,只可惜她们想献殷勤都没机会。
眼下惠妃这个话,落在众人的耳里,就如同朝阳公主认可了她一般。
“这般看来,不只皇上看重娘娘,连公主都十分看重娘娘。”
“可不是吗?娘娘素来蕙质兰心,乃咱们众姐妹的榜样。臣妾瞧着娘娘这面相,天大的福气还在后头了。”
“看来往后要多来姐姐的宫中坐一坐,臣妾要厚着脸皮,来沾沾姐姐的福气。”
……
这些妃嫔皆是见风使舵之人,讨好的话,一个比一个说得漂亮。
惠妃听着这些恭维追捧的话,虽极力克制,可眉眼里的得意仍是压不住。
想她初入宫时,因着家境清贫,父亲官位低,连宫里的宫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如今……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众人说了一番溢美之词,也没久坐,吃了会茶点就散了。
她们前脚一走,静嫔后脚就呸她们:“不过都是些墙头草罢了,如今瞧着姐姐得势了,她们便一个个上赶着来献殷勤。”
惠妃睨了她一眼,“这个话往后可别说了。”
静嫔瞧她面色不虞,又赶紧替自己找补,“臣妾也没有其他意思,不过是瞧不惯她们那副虚伪的嘴脸罢了,又担心姐姐受她们哄骗。”
惠妃不以为然,“你可还有事?若是无事,你也先回去吧,本宫还要去亲自看看宴会那日的菜式。”
静嫔没有直接回她,而是凑近她,小心翼翼地提议道:“办宴之事素来繁琐,要安排的事多,要安排的人也多,姐姐如今的身份,若去使唤那些宫人,算不得名正言顺,难免受那些宫人的为难……”
惠妃很不喜,“你这话什么意思?”
静嫔走到殿门前,将身边的宫女打发了出去,让两人的心腹守在外面,自己将门关上,这才继续道:“姐姐难道就没想过借此机会将德妃手里的凤印彻底接管过来?”
惠妃面色一惊,但很快又冷静下来,“这些年,德妃不曾出过昌和宫,皇上也没想过要收回她手里的凤印。”
“这些年,后宫中一向太平,没什么大事,凤印在谁手上都不要紧,可如今不同了,朝阳公主也大了,三殿下也马上就要出宫建府,单是他们的婚姻大事,就有的操持的,后宫中也该有个女主人了。”
惠妃缓缓看向静嫔,握紧手心,心里头隐隐泛起一些激动,“就算德妃不管事,还有宁妃、贤妃在,皇上也未必把它交给本宫。”
“从前,她们那两人的风头是比你盛,可眼下,她们是比不得您的,宁妃虽母家显赫,但她没有子嗣,贤妃虽有子嗣,但五皇子还小,再说,这几年,她们的恩宠也比不得您,您只要好好谋划一下,这事还怕不成?”
惠妃被她说得一颗心蠢蠢欲动起来,“如何谋划?”
静嫔微微一笑,“这次的赏花宴不就是给姐姐的契机吗?臣妾方才不就说了吗?姐姐如今没有权力在手,难免使唤不动人,到时姐姐再到皇上面前去这么一说……”
惠妃明白了,她压下心里的激动,“本宫会好好考虑的。”
“那臣妾静候姐姐的好消息。”
说罢,静嫔也不久留,施施然地退下了。
静嫔离开后,惠妃又独自在殿中坐了许久。
她行事一向谨慎,既然要谋划,定然是要谋划地让人挑不出把柄的。
惠和宫的热闹,自然有宫人传的。
没多时,朝阳宫这边的宫人就听闻了。
玉书一听到惠妃又拿自家主子在后妃面前作威作福,心下就十分不痛快,趁着伺候刘蘅午休之际,就同她提了几句:“这几年,惠妃和三皇子因着公主,在宫中得了不少脸,您再这么纵着下去,怕是会让人胃口越来越大。若是他们待您是诚心的,奴婢倒也不多嘴。”
刘蘅瞧着她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就有些好笑,“你再这般忧心下去,怕是再过两年,就成一个妙龄老妇哦。”
玉书跪下来给她脱鞋,“奴婢同您说认真的,您就拿奴婢打趣。”
“本宫明白的,心里有着数儿。”刘蘅打了个哈欠,听太傅念了一上午的经,她困得很,她要赶紧养精蓄锐,下午来给她念经的人可是心上人。
玉书见她真困了,也不念叨了,弯腰给她捏好被角。
刘蘅生怕自己睡沉了,还不忘提醒她,“两刻钟后,一定要将本宫叫起来。”
“奴婢知晓,也只有顾大人来讲课时,公主才这般上心。”玉书咕哝了两句,再看时,见人已沉沉睡了过去。
主子睡着了,她才敢细细地打量一番,瞧着人眼底的青灰色,她又有些心疼。
再过十来日,刘蘅便要随着林国公春耕视察,此次视察,需一路南下,少说也要一两月,想着要耽搁这么久,严太傅布置功课起来,一点都不马虎,刘蘅已经连续五日做功课到半夜了。
果然,受宠的公主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玉书心下感慨了一番,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约莫一刻钟之后,玉竹就领着顾熹过来了,“玉书姐姐,公主午休可起了,顾大人过来授课了。”
“顾大人怕还得稍等片刻,今日太傅下课地晚些,公主才用膳刚歇下。”玉书态度不冷不热,自打上次瞧见她们两人黏糊糊的样子,她看到这位顾大人,耳边便会不由自主地响起自家主子那声腻腻的“熹熹”,这让她再也无法直视这位看似高岭之花的顾大人了。
实在是太……闷骚了。
“无碍,公主刚歇下,便让她再睡会。”
玉书也没看她,吩咐玉竹将她带到授课的偏殿去,余光瞥见玉芝鬼鬼祟祟地要溜出去,她正愁找不到人撒气,便一把将人叫住,“你在那边做什么?”
玉芝赶忙走出来,低垂着头道:“没做什么,奴婢就是路过这边。”
“一天到晚没见人影,只会到处瞎逛,安排你的事儿可做好了?”玉书瞧玉芝越发不顺眼,这几日便将人打发去清点几处偏殿的摆件。
“只有两处……”玉芝含糊其辞。顺德帝宠刘蘅,朝阳宫又大又奢华,这些年有什么好东西都流水似地赐到了朝阳宫,虽说只是几处偏殿,但里面的摆件也不少。玉书又是诚心磨她性子,这些摆件不仅要清点,还要和账册去对,总之,是个费时费力的细慢活。
玉竹瞧着玉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带着顾熹快步离开了。
离得远了,玉竹才慢下脚步,暗自去看了顾熹一眼,“顾大人莫要误会,玉书姐姐并不是对您有不满……”
顾熹怔了下,随即反问道:“她为何要对我不满?”
玉竹有些暗恼自己干嘛要多嘴说这些,“玉书姐姐没有对顾大人不满,奴婢只是怕顾大人误会。”
顾熹瞧出了她的紧张,也不为难她,点点头,不再开口。
玉竹觉得气氛尴尬,便从书架上拿了两本书下来,“顾大人若是等着无聊,便先看看这些书解解闷。”
“谢谢。”顾熹接过,随意翻看了一下,发现是刘蘅曾看过的,上面好些地方还有她的一些评注,顿时宝贝了起来,拿着书就坐下认真看了起来。
玉竹见她看得认真,也没出声打扰,让两个小太监候在一旁,她又折身回了寝殿这边。
玉书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和玉竹两人一同进了寝殿。
刘蘅此时睡得正香,玉书轻唤了两声,她都没半点反应。
玉竹不由小声道:“不如让公主再睡片刻?这几日她确实没怎么好好休息。”
“若是旁人来授课,咱们晚唤醒片刻,公主还有赏,如今在偏殿候着的是那位顾大人,怕是要挨罚,公主入睡前,还千叮万嘱,让我一定要及时将她叫起来。”
说罢,玉书就伸手轻轻去推刘蘅的身子,“公主,顾大人已经在偏殿候着了……”
刘蘅不耐地翻了个身,咂吧了下嘴,呢喃道:“熹熹,还要……”
“……”玉书和玉竹对视一眼。
片刻后,玉书又提高了声音,“公主,公主,该起了……”
“别吵,洞房……花……夜,唔……不许打扰……熹熹……”
一句话说得迷糊不清,但玉书和玉竹都听懂了,两人的脸都红了起来,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踟蹰间,只见床上的人忽又一脚踹开了被子,嘴上念叨着:“好热……”
玉书这才注意到她发线周染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忙拿出帕子替她去擦,边擦边在她耳边轻喊:“公主,公主,该起了,顾大人已经等候许久了……”
又一连喊了四五遍,刘蘅才慢悠悠地转醒,揉着眼茫然四顾了片刻,才清醒过来,“什么时辰了?”
“未时中了。”玉书扶着她起身,却眼尖地瞧到了她藕色中裤上的湿印子,心下莫名有些羞涩,故作淡然道:“公主方才说热,可要清洗下再换衣服?”
刘蘅下意识地扭动了下双腿,觉察到什么,脸腾地就红了,“方才做了个梦,是出了些汗,你快些让人打些水来。”
玉竹立马出去安排了。
她一出去,寝殿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刘蘅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里,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回想着方才旖旎的梦境,她轻咬着唇瓣,“本宫……可有说什么梦话?”
实在是梦里的自己太孟浪了些……
“说了些……”玉书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说得不甚清楚,奴婢都没听清。”
刘蘅提起的心又落了下去,“对了,顾熹来了吗?”
“来了,已经在偏殿候着了。”顿了顿,玉书犹犹豫豫道,“奴婢瞧着公主这会脸色有些不大好,不如奴婢派人去知会顾大人一声,今日公主便不去听课了吧?”
刘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咬着唇瓣,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本宫换好衣服便过去。”
醒醒神,脑海里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应该就会没有了吧。
玉书还想再劝劝,玉竹带着宫人打水进来了,便只好将话压了下去,也不让其他宫人伺候,就留了玉竹在里间。
“奴婢暂且帮您擦擦身子,等晚些时候再泡澡。”
刘蘅点头,到底还是害羞,让玉竹将床幔放了下来,只让玉书在里间伺候。
将中衣中裤都褪下后,刘蘅就让她转过身去,自己亲自褪下湿了大半的亵裤,让玉书拧了帕子给她。
玉书也不好意思多问,一连给她拧了三次帕子。
擦洗干净后,刘蘅缩在被窝里,只露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出来,“玉书,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尿了裤子,你不要告诉别人……”
“……”玉书瞪大眼睛看着她,“公主以为自己是尿了裤子?”
刘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梦里明明是那么美好舒服的贴贴,谁知道一觉醒来竟湿了裤子?
玉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公主单纯吧,偏偏她开始做c梦了。
说她不单纯吧,她又……
罢了,等公主出嫁的时候,会有教习婆婆的。
这个误会就让公主自己误会着吧。
玉书深吸一口气,“奴婢不告诉别人。”
刘蘅见她答应了,这才将捻成团的亵裤从被窝里拿出来,扔到她面前,“这衣服本宫不要了,你回头把它扔了、不,烧了。”
玉书点点头,掀开床幔,让玉竹拿来衣物。
换上干爽的衣服后,刘蘅整个人才舒坦些,又让宫人打来冷水,搓洗了两把脸,这才去了偏殿。
“顾大人,久等了。”
“无碍。”顾熹立马起身相迎,视线刚瞥过去,却发现刘蘅竟躲开了。
她微微一愣,但也没多想,待刘蘅落了座,她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也没多耽搁,直接就开讲:“昨日讲到了国史的第三篇,今日我们接着讲第四篇。”
刘蘅低着头,轻“嗯”了一声。
“虽说我们以史为鉴,但时代是在变迁的,所以也不能将所学完全生搬硬套,而应该灵活变通。今日我们所学的第四篇国史讲的便是云朝明景之治时期的国之兴衰……”
顾熹虽讲地认真,但时不时也会去看看刘蘅。
可奇怪的是,刘蘅今日竟出奇地安分认真,一直低垂着头听。
于是,讲到一半的时候,她忽地停了下来,问道:“公主,方才臣讲到哪里了?”
“嗯?”耳边熟悉的声音突然没有了,刘蘅才反应过来,她抬头茫然地看向顾熹,可她明明是在听顾熹讲的,可这会脑子却一片空白,好似没有一个字飘进了她耳朵里。
顾熹拿着朱笔轻轻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无奈地叹气,“公主在想什么?”
刘蘅脱口而出:“想……”
不等她把话说完,顾熹快一步将朱笔堵在了她唇间,“公主可是有哪不舒服?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今日便不上课了。”
刘蘅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熹又重新拿起了书,“那公主便该专心些。”
刘蘅深深地吞了口气,“顾大人继续吧。”
顾熹点头,翻开书准备重新开始讲。
“等一下。”
“嗯?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刘蘅使劲摇了摇头,还是没法讲那梦境的画面甩出脑袋,她神色耷拉,无力又无奈,伸手捂着脸,“我今日听不进你讲课了。”
“嗯?为何?”
至于缘由,那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刘蘅没有回答她。
顾熹虽好奇,但也没追根究底,“既是今日状态不佳,公主便回去好生休息,明日再继续也没关系。”
也只能这样了。
刘蘅垂头丧气,“那你也给我布置些功课。”
顾熹想了想,从一旁翻出一本书在她跟前扬了扬,“这书公主也看过,公主便以此书做篇文章吧。”
这是一本关于始皇帝的野史,和正史记载的暴虐始皇帝暴虐,这本书里记载了很多关于始皇帝温情的一面,还从另一个角度歌功颂德了他的一些正史记载的暴政。
刘蘅接过书,翻开看了看,这本书她读过好几遍了,常读常新,所以上面记载了她不同时期看这书时的感悟以及一些批注。
拿这书做文章,倒也不难。
“文章可有要求?”
“无要求,公主随今日的兴便好。”说罢,顾熹起身,“那微臣今日便先告退了。”
刘蘅有些舍不得,但又有些羞于面对她,咬着唇瓣点了点头,而后又亲自送她出了偏殿。
见顾熹走远了,她又提着裙摆小跑着追了上去,“顾大人。”
顾熹停下来,回头含笑看着她,好像丝毫不意外。
“我今日梦到你了。”
顾熹点头,四下无人,柔声问道:“阿蘅梦到我什么了?”
刘蘅的脸瞬间就红了,她咬着唇瓣,隔了很久,才道:“梦到我们成亲了……”
顾熹心下一动,手心不由自主握紧了,她咽了下口水才道:“所以公主是因为这个,才没法专心听课的吗?”
是也不是。
刘蘅咬着唇瓣,还有尿裤子的事,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嗯,我也很期待。”说着,顾熹从衣内掏出一个锦盒,“上回阿蘅送了我那般贵重的礼物,我一直没找到回礼。”
刘蘅嘴角微微翘起,不是很高兴,“我将那簪花送给你,不是因着它本身有多贵重,而是那是我母后亲手做的。”
“嗯,我知道,所以我回阿蘅一个对我来说,也很贵重的礼物。”
刘蘅这才接过锦盒,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下,是一只桃木钗。
“这是我母亲亲手做的。从后院桃树下取的桃枝。”
刘蘅欢喜地收进了怀中,“嗯,我一定好好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