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视野子

8、第八章

　　我觉得惨还是我惨，七点就到他家门口堵他，等了半天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怎么还没出来，都七点半了。难道是我来的太晚了？不应该啊，我七点就在门口了。
　　正乱想着，门打开了:“关...”

　　我以为是关一，抬起手打招呼，发现出来的是林舒阿姨。

　　“鹿鹿，你怎么在这啊”

　　“我...我想等关一，一起去学校”

　　“噢，关一今天走的比较早，你估计和他错过了”

　　“哦，这样啊，阿姨你要出去吗”

　　“对，我出去买点菜”

　　“行，阿姨，那我先去学校了”

　　“快去吧”

　　“阿姨再见”

　　“鹿鹿，慢点走啊”

　　“好”

　　他居然走了？？？走了？？？？我七点就已经在他家门口还算晚了，他难道五点就去学校了？不行，我今天一定要问到他！

　　跑进校门，刚到班门口时，我一把揪住正要出去打水的于沐:
　　“于沐，关一来了没”

　　“来了啊”
　　我闪身进了教室，靠“你骗老子，哪有人啊”

　　“我还没说完，他又走了”

　　“什么时候”

　　“刚你拽住我的前一分钟”

　　“他去哪了”

　　“不知道啊，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靠，抬脚准备出去继续找的时候，铃声响起，不远处班主任24k纯秃的头已经出现在视线里，我被于沐拉进了教室。

　　“你们怎么了，今天没一块上学啊”

　　“怎么了，我也想知道怎么了，谁能来告我”

　　“你这是吃枪药了，小点声吧！你想被秃子叫办公室谈心啊”

　　我揉扯着自己头发:“靠，我头疼”

　　于沐扒拉开我揪着自己头发的手：“没有吵架？”

　　“没有”

　　“行吧，你别太麻烦了。他可能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我趴在桌子上，笔在课本乱画：“可能吧”

　　那一天，我都没见到关一。中午去敲他家门，家里没人，阿姨也不知道去哪了。
　　晚上失魂落魄的回家，我微信发的，他还是一句都没有回我。
　　关一，你是没有想好该怎么说，还是本来就没准备说啊.........

　　吸取了昨天的教训，我今天五点就到他家门口蹲着。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朦胧中听见有开门的声音，我立马反弹站起来，关一被我吓了一跳，朝后退了一步。

　　“关一，早上好”

　　“恩，早上好”

　　“你现在准备去学校吗”

　　“不去，我请假了”

　　“请假？你要去哪”

　　“乔鹿，你是不是问的有点多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恩，我走了”

　　面前的人走过我，我转身一把抓住他胳膊:“关一，那天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对方的语气平淡，挑不出一丝毛病。

　　“那你怎么是这个样子，为什么要请假，为什么不等我一起”

　　关一突然冷笑一声，甩开我的手：“乔鹿，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我有些急了：“怎么没有关系，我们不是...朋友吗”

　　“不是，以前跟你一块是我想一起走，现在我不想了，可以吗”

　　“关一！”我吼着叫出他的名字，我还想说很多，可是看着他的表情，陌生的让我心凉，那些话就硬生生的哽在喉间。

　　“以后别来我家等我了”

　　“懂了”
　　快步逃离这个让我快窒息的现场。温热的液体落在手上，伸手拍自己一巴掌，“哭个屁啊”，“就他妈知道哭”，“哭有用吗”

　　没用，可我就是连这个都控制不住。

　　不愉快的谈话之后，于沐身后的座位空了一个星期，我没在见到他。
　　第二星期开头，他出现在班里，老师在讲台眉飞色舞的讲着月测试的事：
　　“这个星期底就是月测试了，大家要好好努力，考个让自己舒服的成绩啊！对，还要着重表扬下关一同学，虽然是上个月底才转过来，但是成绩很出色，周测试次次第一，非常好，大家要多去学习”

　　“还有我们次次倒数第一的同学，对，别乱看了，就你，乔鹿！老师也不要求别的了，你只要这次不是倒数第一，老师就奖励你卷子少抄100遍。好吗”

　　为什么说来说去总能拐到我头上，靠！我是差那100遍的人吗！

　　“好的，老师，谢谢你”苦笑着点头回答。

　　“轰隆”

　　雷声响起，天空转眼变阴，教室暗了下来。
　　这些天，雨来的总是猝不及防的，看来要换季了。

　　夏天，要结束了。

　　“你们还有在说过话吗”于沐扭过头问我。

　　“没有”

　　“马上就九月份开头了，我奶家他还去嘛你说”

　　“不知道，不去了吧”我摇了摇头。

　　“......”

　　今天的雨一直没停，下了一整天，正想着要不要让于沐骑着她的小电驴带我回去。
　　拐进教室，同学都走的差不多了。
　　我的桌上多了把雨伞，我拿起来看着身后空座位，心里想着他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乔鹿，我给你借上伞...卧槽，你有伞啊”

　　“刚有”

　　“关一给的？”

　　“恩”

　　“他这个人很怪哎”

　　“是吧，我也觉得”

　　“走吧”

　　那把伞第二天被我放在了关一家门口，我们依旧没有任何交流。

　　月测考试结束，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校门，看着手中沉重的对题卷，我想估计倒数又是我了。

　　跟于沐道别后，步上回家的路。想着今天抄条近道走，迈进小巷刚走了两三步，不远处传来了骂声：
　　“上次让你丫跑了，这次看你给我往哪跑，打！”

　　我快速走过去看，是个男生，被两个人按在地上，看不清面容。周边站了三四个人围着。

　　我掏出手机小声拨通110。
　　“您好，xx街道有人聚众斗殴......”
　　兄弟，只能帮到你这了，剩下的我也不敢了，身体后仰准备撤离。

　　“我看看，是叫关一是吧，来对着我们一人磕10个头，就让你走”
　　迈出的腿僵在原地，探头看去，按在地上的人被拽着领子提起来，脸上糊满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是关一！

　　拳头用力握紧，可是止不住的抖动。
　　我得找东西，找东西，左看右看，前面有一排废砖，捡起两块砖头，一块用力朝拽着领子人扔去。

　　“操，谁打老子”
　　我闪回墙后，等着他下一步反应。那边却安静了下来，我刚准备探头看，头顶突然传来巨痛，一股外力拉着我的头发拖着我走，背后被人猛的踹了一脚，我跪在地上，头发又被猛的向后扯，我被揪着抬起头，看到了又被踩在地上的关一。

　　“哪来的傻逼”被我打中的那人捂着头恶狠狠的瞪着我。
　　“来，说话，你哪来的”见我没答话，他又凑到面前：“你他妈的是个哑巴？说话”一巴掌扇过来。真他妈疼。

　　“我说”我小声说，手里砖头抓稳。

　　“什么”他低下头侧过耳朵听。

　　“我操你妈！”一砖头用力甩到他头上，感觉头上的力气减小。我用力挣开，反手准备在拍我背后这人一下，可惜位置没对准，我整个胳膊用力磕在他脑瓜子上，手臂吃痛，砖头脱手飞出，完蛋，我要骨折了。

　　“他妈的，敢打老子，给我往死里打她”那人捂着头大叫着说，血从指缝中流出画面看着有点渗人。

　　又不知道谁在背后踹了我一脚，这一脚有点猛，我扑在地上，头重重磕下去，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滑下，瞬间意识开始消散。
　　扭头看，拳头和脚密密麻麻的准备往我身上砸，我闭上眼，痛感却没有到来。
　　出现了一个肉垫，关一撑在我上方，挨着这些打。
　　我看着他的脸逐渐变得模糊，眼皮撑不下去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警笛声响起。

　　如果我还能说话，我想和他说。

　　关一，我们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