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王爷的影卫》油炸糕

3、第 3 章

　　黑云铁骑是靖国最为神秘的一支军队，举国上下几乎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容，同时也几乎没有人没听说过他们的故事。

　　不过这些故事，大多是经人杜撰过的传说，只一味的描写那位将军的强大。甚至将其写成三头六臂七只眼的怪物，也能惹得一部分人信服。

　　祁淮生小的时候，便常听有人用那位将军的名号吓唬孩子，几乎是一吓一个准，没想到现如今竟然还是这样。

　　“呵呵，快些走吧。”

　　钱铎铎局促的附和了一句，祁淮生闻言转过头来，瞧见的却是他略显尴尬的表情。

　　人家说的是黑云铁骑，他为啥这一脸的便秘样……祁淮生默默在心里这样想着，却也没再插言。只是以为他着急复命，不愿让自己多瞧热闹耽搁时辰。

　　“唉，得嘞。”

　　祁淮生说着，同人一道踏入王府，一入王府眼前便是高拱石桥，流水婵娟，可祁淮生的心却仿佛还一直停留在府外。

　　黑云铁骑，这四个字，勾起了他太多的回忆与轻狂。

　　那个时候影卫营里训练太苦，每当祁淮生有坚持不住的时候，支撑他的永远都是黑云铁骑，是他憧憬的那位将军，和他身边的两个暗卫大人。那是战神的左膀右臂。

　　从前的祁淮生也想成为那样的人，从前他离黑云只差一步之遥。

　　可事到如今……终究还是只能在这王府里，当个看大门的了。

　　“走过这道门，就是内宅的小花园，这里面种的都是极为珍贵的牡丹，每一株都是王爷的心肝，你最好现在就留意着点，毕竟看护他们，也是你日后的任务之一。”

　　祁淮生看着身边望不到尽头的小桥流水，内心正沉浸在年少时期的伤感之中，忽然间便听人说了这么一句话，一时间倒还真让他有些反应不及。

　　“啥？”

　　钱铎铎站在一道朱漆的拱门前，看着一脸懵逼的祁淮生，也不给他反应和思考的时间，转过头去一抬手便把门推开。

　　木门“吱呀呀”的推过，只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祁淮生便感觉到一阵扑鼻的花香裹挟在清风之中，直沁入到他的心肺里。

　　大朵大朵的牡丹就在他的面前竞相开放，层层叠叠的直在路的两边长成了两道花墙，通透的烟粉色从花心逐渐晕染至边缘，有些花瓣上甚至还带着些摇摇欲坠的晨露，实在是将娇艳欲滴这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祁淮生有些不知所措的行走在花路之中，这些牡丹虽然让他深感周边景致之美，却也依旧不能掩盖钱铎铎所言对于他内心深处的震撼。

　　“我不是来做护卫吗？护卫还需要干这个？”

　　祁淮生指了指身边的那些牡丹花，一脸不可置信的问着钱铎铎。

　　“别家的护卫可能不需要，但在桓王府，就是必须的。”

　　钱铎铎站在花园的尽头，轻抚了一下花瓣上所沾染的露水。

　　“护卫就是为了保护主家的生命而存在的，这个花园里的牡丹一株就能值上二两银子。而银子，就是我们王爷的命。”

　　钱铎铎说着推开了进入内院的最后一道拱门，门后一个身穿白衣，缕着金边的少年正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只露出一个背影。

　　那就是如今京城里最嚣张的人，也是这座王府的主人，萧桓。

　　“启禀王爷，圣上御赐的护卫带到了。”

　　“嗯……知道了。”

　　眼前的这个王爷身形和他差不多少，瞧这背影略显稚嫩，估摸着年龄上应该要比他稍小一些。

　　“护卫祁淮生，拜见王爷。”

　　祁淮生双手紧握着袖口，单膝跪地，虽然低着头，却还不死心的偷偷往上抬着眼，尽可能的打量着身前的这个背影，直到人终于转过身来，他才慌里慌张的垂下了眼，装作一副什么也没干的样子。

　　“祁淮生……好耳熟的名字，听见这个名字，就总让我忍不住想要再问你一些话。”

　　“王爷尽管询问，淮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祁淮生单膝跪地，只能在有限的视线里，看着人一步步的逐渐逼近，踏在石板路上的脚步声重合着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闷闷响着，直到离他仅剩一步，才堪堪停下。

　　“祁淮生，你抢我的糖，好吃吗？”

　　萧桓看着眼前跪在自己身前的小护卫，微微笑着舔了舔后槽牙，弯下腰去。

　　“糖？什么糖？”

　　祁淮生从小就在边陲的小镇上长大，从来就没来过京城，更别说抢什么王爷的糖了，那就是再给他十条命，他也没这个胆啊。

　　祁淮生内心疑惑的抬起头，正对上萧桓那张近在咫尺的笑脸，顺眉圆眼娃娃脸，肉肉的嘴唇，一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这长相倒还真让他感到有那么几分的熟悉。

　　“什么糖？自然是你连着几个月，下学时候把我堵墙角里，抢过去的糖啊。”

　　萧桓弯着身子面对着祁淮生那一张略显呆滞的脸，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

　　祁淮生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曾经的记忆几乎是一瞬间便又重现在了他眼前。
　　——

　　“小少爷，今天有没有带糖过来啊？带了的话乖乖交出来，可别逼我揍你。”

　　记忆中的祁淮生装模做样的挥舞着拳头，将城西商贾之家的小少爷堵在放学必经之路的墙角里，看上去凶神恶煞。

　　而那小少爷，身材矮小不说，胆子更是小的跟兔子一样，就那么瑟缩在墙角里，双手颤抖着将所有的糖全都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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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孽啊……居然是他！这不是操蛋了吗！

　　祁淮生一边心里暗叫着不好，一边使劲抿了一下嘴唇，颇为费力的挤出一个有些狗腿的微笑。

　　“您，您不是少爷吗？怎么突然间……突然间还摇身一变成了王爷了？”

　　“哼哼，还好我成了王爷了，否则咱们俩不就错过了吗？”

　　萧桓看着眼前，表情万分尴尬的祁淮生，颇为阴森的笑了两声，随后便直起身来，朝着钱铎铎的方向大手一伸。

　　“我们桓王爷是当今圣上名正言顺的堂弟，只不过早年征战时期流失在外，被收养在商贾人家罢了。”

　　钱铎铎说着，从手里的文书当中抽出一页，转身递到了萧桓伸出的手中。

　　“怎么样啊？没想到吧祁淮生，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你现在是我萧桓的人了。从前你对我欠下的那些账，如今是不是应当清算一下，还一还啊？”

　　萧桓站在祁淮生的面前，一抬手抖开钱铎铎递给他的那张卖身契，放在了祁淮生的面前。

　　这可当真是受制于人呐。

　　祁淮生看着眼前那一张印有自己手印的身契，内心之中就说不忐忑那是假的。打从十岁开始，他便以二两银子的价格将自己的这条命，卖进了官府的影卫营，如今只要这卖身契还拿在别人的手上，那么祁淮生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服从认命。

　　哪怕拿着身契的人，要将他抽筋扒皮，他也只能忍着受着，因为受制于人就是做影卫的命。

　　摆在他面前的身契上，一双手印红的吓人，祁淮生抬眼看着眼前满脸讪笑的萧桓，心里几乎已经凉了一半，却还是咬紧了牙关问了人一句。

　　“怎么还？”

　　萧桓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嘿嘿一笑，将那身契收进怀里，朝着身旁的钱铎铎一使眼神，转眼间便让人搬了个凳子来。他翘着脚坐在椅上，回手便在腰间摸了个算盘出来，瞪圆了眼睛朝着祁淮生大吼了一句。

　　“还钱！！！”

　　祁淮生跪在地上，面对着未知的惩罚，一根神经本就已经崩到了极限，如今萧桓又突然间对着他大喊，一时间还真让祁淮生吓得闭上了双眼，缓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他方才说的好像是……还钱？

　　“扣月钱！”

　　萧桓指着面前的祁淮生，恶狠狠的吐出了这三个字，一手的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就这？”

　　抛出掉其他的不说，萧桓作为雇主给祁淮生的月钱，还是十分丰厚的，一个月六十两银子，如果都用来买糖的话，大抵都够还他半车了。

　　祁淮生跪在地上，一边听着人声嘶力竭的控诉，一边看着人一笔一笔的加着算盘，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到底该做出怎么样的表情来好。

　　“就这？当年买的那些糖，花了本王多少钱你知道吗你！你知道那几个月没有零花钱的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这个强盗！”

　　萧桓捧着个算盘加加减减，没多一会儿便算出了个准数来，拿着算盘递到了祁淮生的眼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清楚喽，这个数，我让你百倍奉还。”

　　到了这个时候，祁淮生才觉出一丝不大对劲的感觉来，萧桓提出来的这个数虽然不大，但要是百倍的话，那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啊。

　　祁淮生没有萧桓那般好的头脑，手里也没个算盘，只好掰着手指头，跪在地上算了半天，才终于算出一个让他心惊的数目。

　　“四……”

　　“四个月的月钱，少一分都不行。”

　　祁淮生颇为难以置信的伸着四根手指头，看着眼前手持算盘，一脸无赖的萧桓，内心之中总算是相信了钱铎铎方才对他说的那话。

　　银子，那就是我们王爷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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