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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临海裴二 ...

  •   夜晚如墨,月色如水。

      玩疯了一天的江清月与谢深洋拖着热闹劲过后尽显疲倦的身躯,舒舒服服的沐浴完便双双上床睡觉,迅速进入甜甜的梦乡。

      翌日,新生的太阳缓缓升起,阳光随意地漂浮在海面上,跳跃在树枝间,照耀着大地,闪烁着人们的愉悦。

      谢深洋今日年满20岁,宸国本土风俗习惯上并没有加冠礼一说,取字取号更是随意,自己,朋友,亲人皆可给他取字。
      名字只是人方便称呼的称谓,他无胜感觉。
      总不能有人叫我狗,我就是狗吧?话糙理不糙。

      江清月倒是一大早起来,便兴致勃勃地翻看古书,寻找好字好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取字。
      “平渊,谢平渊,这两字如何?”
      “还行。”
      “我给你取了个字,你也给我取个字吧!”
      “我叫你阿连吧。”
      “这听着就很敷衍啊,像极了阿猫阿狗的称呼!”
      “你自己不懂欣赏。”
      “算了,你爱咋叫就咋叫吧,反正我不会回应的。”
      草率的名字就这样决定了,真是毫无新意,毫无仪式感。

      江清月兴奋地拉着谢深洋去听说书。

      有个说书人的客栈,叫客来客栈,两层楼,大厅摆一个台子,台下摆了几十张小板凳,观看者三三两两稀疏地坐着,上面的人长袍短须,手拿着一把扇子,笑眯眯的样子。

      “呵——”的一声,废话不多说,开始了!

      “上回我们已经说到了楚家娘子逃婚,而天注定的命运,让她逃跑之路,危机四伏,困难重重,充满艰辛!”

      “她遭遇了黑豹山的两个土匪,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女子,她死命反抗,却又无力挣扎的样子,更是让土匪狼性大发,当场就…… ”

      “就在这危难之际,生死一刻,有个该死帅气男人墨衣长发,他俊美非凡,他从天而降,他犹如神仙,只见他漫不经心的一个笑容,轻轻的一挥手,一个踢腿。”

      “两个土匪血流当场,死不瞑目。”

      “‘你是谁?’香肩半露的女子颤声问道,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见犹怜,是有三条腿的男人就不该免俗!”

      “‘带走你的人’”

      “‘仅仅只是我的人吗?那么小女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只能以身相许,望恩公不弃,白首不离。’”
      说书人明明是个魁梧壮男,非要捏着嗓子矫揉造作,惹人喷饭大笑,喝彩连连,“好!”

      “话音刚落,提着娘子的美男,他轻功了得,堪称日行千里,来到了黑豹山。”

      “正当女子疑惑不解,惊恐连连时,男子扬声说,‘当家的,你媳妇我给你带过来了。’ ”

      “原来这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他长袖一甩,走得轻松,了无牵挂。
      台下的观众心痒痒,“有本事你回来呀!”
      店长马上登台,肥脸堆满了笑,那是见钱眼开的眼。

      江清月献宝似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不自觉抽了抽眼角的谢深洋,他看着眼神亮晶晶的江清月,心中百转千回,实在是不忍打击,最终只好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你高兴就好!”

      江清月闻言更加开心。

      初到一个陌生地方,他们除了刚开始的不适应,后面就是畅快的疯玩。

      然而今晚,不同寻常。

      江清月看到桃树遍布,花朵纷纷扬扬,轻轻地落在他细长的头发上,洒在清水悠悠上,点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花朵一层又一层地铺垫在地上,它们踩上去柔软无声,世界仿佛静了下来。

      漫山遍野皆是春色,美之一字,古往今来,雅俗共赏。

      一只花蝴蝶扑腾着灵巧的翅膀,在花间自由自在地寻觅游玩,它多么漂亮啊!江清月一下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目光黏在它身上,牢牢地盯住它,生怕错过它。

      它仿佛有魔力,江清月成功被蛊惑了,如果能把它囚禁在笼子里,让它只为我一个人飞舞,那该多好啊!

      他小心翼翼地逐步靠近蝴蝶,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缓缓地合拢手掌。

      而蝴蝶警觉地飞走了,就差一点了!太可惜了!

      江清月不甘心,他追赶着蝴蝶,越跑越快,而蝴蝶也越飞越远,前方一片灰蒙蒙的雾,蝴蝶的身影越来越淡。

      像是隔了一层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梦游世界载入中……加载完毕。】

      是谁在说话,什么意思呀!话分开我都听得懂,可结合起来我都理解不了。

      “阿连,你怎么了?”谢深洋一边着急地问,一边手拿着一张丝帕,他细细地擦拭着江清月出密汗的额头。

      江清月木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这不太聪明的样子。

      谢深洋耐心的重复问了一遍。

      “古有庄周梦蝶,我今也感受到了这一奇妙。”江清月后知后觉地说。

      接着他长话短说说了一遍梦里的事。

      “我睁开眼看到一个很漂亮的世界,而我在追着一只蝴蝶,它跑进了雾里,世界安静无声,天地空旷寂寞,我没来由的开始害怕,一道没有感情的声音,不知从何而起,它说……说……”

      江清月双手费力地捂着头,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他越说,眉头便皱得越紧,紧张的神经像被刀割的疼痛刺激着。

      “好了,不要再回忆了,只是个梦罢了!”

      “我觉得好真实,其实那个梦真的很美,但现在回忆过来又觉得处处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

      江清月茫然地看了看漆黑一片的窗外,圆月似的月亮,散发着莹莹的光芒,这才半夜,天都还没亮。

      “别怕,继续睡吧!”谢深洋轻拍着江清月的背,就像是在哄孩子睡觉的老父亲,操碎了心。

      江清月缓缓闭上了眼,他并没有翻来覆去。

      良久,午夜寂静无声,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谢深洋却很无奈,“你实在睡不着,要不看会书吧。”

      江清月悄咪咪地睁开眼,与谢深洋四目相对。

      “我还以为我真的睡着了呢!”

      因为不想你担心,所以我假装睡着。

      “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你骗得了我吗?虽然你呼吸匀畅,但是你肢体太僵硬了,说明你还不是很放松,又怎么能真得入睡呢。”

      “那你呢,又真的入睡了吗?虽然你呼吸匀畅,虽然你肢体正常,但是你心率不稳。”

      “明知故问,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担心你,所以我也睡不着觉。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不言而喻。

      江清月一跃而起,从行囊里翻出一本书来,叫《鬼书》,比较新,没有多少褶皱,应该是才买的,自己还没来得及看。

      晚上看书费油又伤眼睛,但还是很有意思的。

      “海边时有鬼市,半夜而合,鸡鸣而散,人从之多得异物。”江清月喃喃自语,像是能够被风吹散的细语。

      却能让才睡着的谢深洋似有所感,微眯着眼,已然睁开。

      江清月看着朦朦胧胧的窗外,一片灰蒙蒙的雾气,打更人的声音,鸡鸣的响亮,原来是在看书的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所以一向早起的谢深洋应该不是被自己吵醒的,而是在刚好要起的时间点,我刚好前脚说了几句话,他刚好后脚就起床了。

      凑巧罢了。

      这样一想,江清月心里便少一些负罪感以及心虚,毕竟昨天自己没睡好觉,还影响了平渊的睡眠质量,罪过罪过。

      可能是经历了半夜的书的熏陶,圣人的教诲。
      虽然睡眠时间不是很充足,但江清月精神还是很饱满的。

      只是两个黑眼圈太明显了!给人一种肾虚的错觉,就挺没脸见人的。

      就在江清月胡思乱想,天马行空时,谢深洋早已利索地起床,收拾齐整。

      “今天还想去哪里玩?这附近的活动以及好玩的都差不多玩过了。”

      “我想去鬼市玩,听说很好玩。”江清月苍白的脸,却更加精神地说,“这是我昨晚在书上看的,里面的东西都很有趣。”

      谢深洋似有若无地瞟了他一眼

      “行,那就收拾收拾,我们出发吧!地方离我们还是很近的,毕竟此处临海。”

      他们一边问路,一边行走,一路上走走停停也不嫌疲倦,这大概是平凡生活的乐趣。

      傍晚穿过鬼气森森的树林,抬眼一看。

      恰逢侧寒斜雨,鬼市微灯薄雾,人来人往间各戴面具,各式各样的,竟然无一重样!

      尽管早知如此,江清月也还是惊了一下,书上看的和现实中出现的效果还是不一样。

      谢深洋戴着类似于猛蛇图样的面具,青黑颜色,完美融合在这光怪陆离的集市。

      江清月则是红白相间的狐狸面具,色彩鲜艳,丢在茫茫人海中都能让人一眼认出的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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