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不过你们》诡变

6、过去

　　“父亲，父亲，快走啦，你太慢了。”云昕站在门口，大声催促着。

　　“知道了，别催。你个小丫头，以前从不喊着要我带你出门的，自从你认识小医仙之后，连家都不想回了，连我这个父亲都快成马夫了。”云诚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自家女儿受伤好了之后，只黏了自己两年，还没享受到小棉袄的温暖，自家女儿就不黏着自己了，总想往外跑。

　　“哎呀，父亲，我不是怕我老是黏着你，你会太累嘛。小医仙姐姐对我很好，医婆婆也很好啊，我跟着学了不少医术，我都能处理伤口了。”云昕仰着小脸，骄傲的看着云诚，一副我可厉害了的傲娇小表情，把沉浸在委屈里的云诚给逗乐了。

　　笑着，伸手揉了揉云昕的头发，“你呀，知道你没有贪玩，也知道我家乖女儿最聪明了。昕儿啊，武技的学习可不能落下，没有强大的实力，可是无法保护任何人的。”

　　或许，昕儿现在这个样子，也很快乐呢。

　　听着父亲意味深长的话，云昕吐了吐舌头，点着头说知道了。转身走到云诚身后，抬起双手用力的推着云诚向外走。“知道了，知道了，再不走就晚了。”

　　两人赶到青山镇，午时已过。云昕一人前往医馆，而云诚则独自离开。

　　走到医馆门口，此时仍是休息时间，没有病人。抬脚走进，小医仙站在药柜前，认真的整理着药材，似乎太过投入，没有注意到云昕的到来。小眼睛一转，云昕蹑手蹑脚的走到小医仙身后，猛得伸手抱住小医仙，小医仙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药材掉落，立刻就想转身拍打抱住自己的人。

　　侧过身，手高高抬起后落下，啪的一声，云昕的右脸肿了起来。

　　“哎哟，好痛。”云昕立刻松手，后退一步，捂住受伤的小脸。

　　小医仙这时才彻底回头，看清身后的人是谁。看着云昕捂着自己红肿的小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小医仙不由得笑出了声。“小昕，痛不痛？谁叫你调皮，这下还敢不敢了，过来我看看。”看到云昕的小脸，左右不对称，高高肿起仿佛像个小包子。

　　从药箱里拿出药膏，用食指指腹将药膏均匀的涂抹在‘小包子’上，轻轻的揉搓。

　　云昕轻哼一声，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着小医仙，弱弱的说疼。小医仙白了她一眼，但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待药膏完全被皮肤吸收，才停止。药膏效果很好，才半柱香的功夫，就已经消肿，只是还有着红印。

　　医婆婆今天闭馆休息，云昕二人合力清点和收拾药材器具，将医馆的大门关上。走进院子，医婆婆正收拾着东西，小医仙看到也默默走近帮忙，云昕站在旁边，不知所措。“丫头，去一旁坐着就好。”医婆婆感到了云昕的无措，开口解围。

　　医婆婆将桌子上的食物整齐装好，让小医仙拿着，再拿出早已备好的箱子，交给云昕让她帮忙拿着，自己则从杂物房中拿出一壶酒，领着两人向魔兽山脉走去。

　　高大的树木组成茂密的森林，起伏的山脉显示这片森林神秘，时而能听到猛兽的咆哮，这是佣兵们不断在挑战深入，想要征服的地方。医婆婆走到山脚的右侧，从怀中拿出竹哨吹响，哨音回响在森林的外围，不远处树叶发出摩擦声，一只花豹从林中窜出，径直冲向云昕一行人。

　　云昕第一反应挡在两人前，架起拳式，神情紧张。医婆婆神色自若，看着挡在身前的小丫头，慈祥的笑了笑，眼里透出称赞的神色。小医仙看着眼前的背影，心里有了一丝悸动。

　　花豹灵活绕过云昕，来到医婆婆的身边，用头亲昵的蹭着婆婆的手。用手轻抚花豹的头，让它安分下来，对云昕解释道：“这花豹的母亲为了保护它受了重伤，我采药时正巧经过，顺手将它救下，但是它的母亲伤势太重，走了。所以它记得我，跟着我；可青山镇全是佣兵，它长大了，我只能留它在这，平时用竹哨联系。”

　　云昕点了点头，凑近花豹，伸出手也想摸摸这大猫的头。似乎感受到了云昕的善意，低头乖顺的任由她抚摸。

　　有着花豹在前面开路，周围的小兽都自觉的躲了起来，生怕惹祸上身。

　　向前走，深入外围森林，穿过片不起眼的丛林，眼前是一个小山谷，一座小木屋坐落在中央，屋前有着一小片药田，种着零星草药，一副田园山居图的美景。

　　木屋后，有着一块墓碑，上面写着巫凝绮之妻。医婆婆让云昕打开手上盒子，盒子里放着祭拜的物品，将其摆好，在旁边挖开小坑，点燃带来的纸钱。做好后，医婆婆背对两人，摆了摆手，小医仙拉着云昕后退，进入木屋休息。

　　云昕奇怪的问：“那是谁？”

　　“我也不知道那是谁，我只知道婆婆的师哥叫巫明启。”

　　“那婆婆的师哥呢？怎么没有见过他？看这里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我也不懂，只见过他一面，婆婆曾经受伤他在旁照顾，之后便不告而别了。婆婆找了他很久，没有找到。还消失了一段时间，从那以后，婆婆便按时来这，也是从那以后，这里多了一块墓碑，她每到今天都会来祭拜，但却不愿让我陪伴。”脸上有着无奈的神情。

　　医婆婆走进来时，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

　　“在这待七天我们再走，仙儿，先去收拾一下，丫头你也去帮忙。”淡然的表情，看不出情绪波动。

　　收拾好晚上休息的房间，才发现小木屋只有两个房间，医婆婆习惯独自一人休息，因此云昕与小医仙便同一个房间。

　　晚饭后，在木屋外休息。婆婆坐在摇椅上，看着天空，用悲凉的语气说：“丫头，是不是很奇怪。呵，仙儿是我在出云帝国游历时救回的孩童，她的家人因为帝国内部的叛乱，而遭遇横祸。也许还太小，受到过大的刺激，仙儿便忘了过去。”

　　云昕感到难过，因为她也失去过亲人，姐姐为了保护她而离去，小眼盛满了泪水。

　　“巫明启是我师哥，我与他应是巫医最后的弟子，自小被巫医收养，他虽然抚养我们，也教我们医术，但他太过疯狂，竟然拿我们试药。巫医受了情伤，一心想研究情蛊，研制出了情欲蛊 ，他在师哥身上实验，师哥受蛊虫影响，性情大变，用迷药夺取了我的身子，在那之后，巫医研制了毒蛊，那个毒蛊十分霸道，把情欲蛊给替代了，清醒之后师哥后悔不已，自此师哥便逃离了出云帝国。”

　　云昕握住婆婆的手，没有说话。

　　婆婆转头无力的笑了笑，继续看着星空。

　　“师哥走了，而我还留在那。巫医又把蛊下到了我身上，我迷了心智，在那疯魔的时间，我怀了他的孩子。孩子出生以后，呵，那个老头惊喜若狂，哄着那个孩子，对我不闻不问。孩子吃着母乳的时候，对我动手动脚。在孩子断乳以后，拿我试药，药毒使我不再受蛊虫控制，想反抗，他用手打了我。后来的我百毒缠身，容貌也极速衰老。我无法忍受，将他和那个孽种给杀了。我逃走了......”

　　拭去眼角的泪水，可不断的泪水再次溢满眼眶。

　　“我在出云帝国游历，想寻找师哥，可师哥早已不在。我带着仙儿去往中州，想要寻找他的踪迹，我们在郊外落脚，不久被人盯上，有个炼药师，想抓仙儿走，糟蹋她，反抗的时候，我受了重伤，师哥刚好经过救了我们。但是在相认之后，他整个人都很奇怪，在我伤好的那晚，不告而别。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四处打听他的消息，有人说曾在加玛帝国的青山镇，见过一个自称巫医的人，让已经断气的佣兵死而复生。我便再赶来这里，可他却又不见了。。。。。。他只留下一句对我不起”

　　医婆婆不再说话，低头擦净满脸的泪水，深深的叹了口气。

　　“丫头，你很好，也有能力，我希望我走后，你能代替我陪伴仙儿，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替我给仙儿寻一个好的夫家，让她过得幸福。如果有机会，碰见我师哥，希望你能跟他说，我从没怪过他。若是他问起，你和他说，我去陪洛婷了。”

　　婆婆与小医仙的过去，让云昕感到悲伤，为巫医的疯狂感到害怕，厌恶。医婆婆最后托付一般话，让她有些慌乱，嘴上想着拒绝，可看到医婆婆祈求的眼神，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想，医婆婆应是药毒深入心肺，药石无医了。

　　云昕本想开口劝慰，可小医仙正巧走近，医婆婆用眼神示意，不愿让小医仙知道谈话内容，只好把话咽回去。

　　“仙儿，我要去休息了，人老了不中用了。”

　　“婆婆可没老呢，热水已经备好了，婆婆可以去沐浴了，洗漱的水也在房间里，早些休息。”

　　婆婆道了声好，便离开了。

　　小医仙坐在云昕身边，曲着双腿抱在胸前，将脸埋在手臂上，“小昕，你说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婆婆似乎讨厌我了。”闷闷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传入云昕的耳朵。

　　“怎么会，仙儿姐姐人很好，学习医术的时候特别努力，有次留宿，半夜醒来，在窗外看到你还在挑灯夜读呢。”云昕尽量放柔声音，宽慰着。

　　“可是，婆婆已经很久没有在我面前笑了呢，时常独自一人叹气，婆婆最近的笑容是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前了，夜里醒来，看见婆婆一个人在院子看天空，而且婆婆最近教的医术越来越多，增加的速度太快，以前婆婆总说‘欲速则不达’，让我慢慢学，不要过于急躁。时常还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希望仙儿能早些嫁出去’，想把我托付给别人，这不是让我离开吗？甚至有时候说的像在交代后事一样，婆婆她的身体明明很健康的。。。。。。”说完将脸整个埋进手臂中，双肩开始颤抖，沉闷的哭声，一阵又一阵的，击打着云昕的心。

　　原来婆婆一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吗？为了仙儿姐姐的能有更好的未来在做准备吗。

　　紧咬下唇，平息着想要脱口而出的激动情绪。

　　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仙儿姐姐不是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医师吗，应该是有很多必须要学的，我想婆婆应是希望仙儿姐姐能早日独当一面，不再遇到之前佣兵那样的事，才会加快传授的速度。至于托付，我想婆婆可能急着想看到仙儿姐姐身穿嫁衣，与夫君拜堂，向婆婆敬茶的画面呢。所以，别再多想了，婆婆只是想让你更快成长，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即使自己离世，还有人能够照顾你，后半句埋在心里，没能说出口。

　　听到身穿嫁衣，小医仙红了红脸，有些害羞的开口：“那。那。。有这么容易就拜堂成亲啊，我。我。。都还没。。有喜欢的人。。。”猛的抬起头，又埋下去，通红的脸，无不透露着女孩的娇羞。

　　这幅可爱的样子，让云昕感到身体仿佛像过电一样，酥酥麻麻的，似乎心跳略微有些加快。

　　“嘻嘻，那仙儿姐姐要努力呢，等姐姐自己独立坐诊的时候，说不定有很多长相清秀，俊朗帅气的男人慕名而来哟。”

　　“小昕，你讨厌~~~”捂住通红的小脸，跑回了房间。

　　看着小医仙跑走的背影，云昕打趣的笑容褪去，紧皱眉头，深深叹了口气。

　　仙儿姐姐，没能察觉到婆婆的身体状态，看来她的医术还是没能到家，婆婆是想在自己离开前，将自己毕生所学教给她吧。

　　怎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又要有人离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