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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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阎魔厅，正在整理文件的鬼灯接到了通讯，点开之后，画面另一端的是坐在晨光之中的夜朔。对方已经去掉了用来伪装的符咒，露出了那张极其美丽的脸，绚丽的天光将他原本月白的头发都染成了缤纷的颜色，那双原本深浅蓝色渐染的眼睛在浅红的霞光中居然有一瞬间让人错觉是紫色的双瞳。
“夜朔君，怎么，已经调查出结果了吗？”鬼灯放下手中的卷轴向对方询问。
夜朔于是点了点头：“星瑠小姐的控告成立。我已经在本丸找到了当初在现世袭击星瑠小姐的那个式神，晴羽并没有在意自己式神身上沾染生死因果，或者说晴羽手里的式神身上或多或少都沾着因果，或许是其他阴阳师的，或许是妖怪的。”
“假如仅仅是这一样的话，你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愤怒。”鬼灯看着眉眼间满是沉闷的夜朔，“他还做了什么？比如……虽然抢夺了藤田留美的本丸，但是并没有好好对待她的刀剑付丧神么。”
“是的，不过仅仅是没有‘好好对待’的话我也不至于这么……难受。”夜朔揉了揉眉心，“我想得到星瑠小姐的控诉成立的话接手这间本丸的人会是极其追求稀有刀剑的人，但是晴羽并非追求稀有刀剑，他追求的是稀有刀剑、或者说列位高天原的付丧神的臣服——晴羽是渎神者。”
“这是个很严重的罪名。”鬼灯的脸色阴沉下来。
“晴羽为了得到刀剑付丧神的顺服凭借刀派之间的关系扣留了一部分付丧神，将不顺从的刀剑付丧神们封印、关押起来，对他有敌意的被派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远征……但是就算顺服也少不了被他恶意对待，我亲眼看着他把五虎退的伴生灵物丢进锻刀炉。而且还有一部分付丧神，因为他的行为出现了暗堕的迹象，我唯一庆幸的是至少目前为止，付丧神们还没有受到不可逆转的身体伤害。”夜朔沉重的吐气。
“他都做了些什么，你查到了吗。”鬼灯拿过另一只卷轴，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具体的还不太清楚，我没有找到他的伴生神。”夜朔摇了摇头，“——鬼灯先生，晴羽的伴生神不见了。”
“不见了。”鬼灯皱起眉来，“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我想知道他对这些刀剑付丧神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所以对他的伴生神进行了召唤。但是没有回应，他的伴生神跟那些刀剑付丧神一样，被封印在了这间本丸的某个角落。”夜朔神色郁郁，“但是就我这几天的观察，他并不像是能够做到这个封印的人。”
“那么就你看到的，他是个怎样的人？”
“很自负，很自大，但同时很自卑。”夜朔回忆着这几天跟晴羽的相处，“他一定是某个古老阴阳师世家血统纯净但是天赋不佳的继承人。”
“怎么说？”鬼灯来了兴趣，很少能听见夜朔去评价什么人，正好检验一下小狐狸对人心的观测成果。
“自负是因为血统纯净，而这份血统让他的灵力十分深厚，超过了普通的阴阳师；自大是因为他一定是古老阴阳师世家的人，而且地位很高，他手中式神很多，被家族的人奉承的自以为是，即使面对奉神的公主也敢出言冷嘲热讽。但是不会是什么中心人物，应该是继承人，在家族的时候一直有求必应，却会因为长辈的告诫稍微收敛。我想极力推荐我来这里的那位晴树部长，跟他肯定是有血缘关系的，给他下了某些指示的应该就是晴树，所以之前会对我暂时退让。”夜朔思考着跟鬼灯一一分析，“他之前跟我对话的时候，曾经脱口而出‘御门’两个字。具体是姓御门还是御门什么的，目前我还不知道。如果去现世调查一番的话，肯定能够知道他究竟是哪个家族出来的，究竟是有什么依仗……”
“你拿到本丸的控制权了吗。”鬼灯岔开了话题。
“只差最后一步了，晴羽的阴阳术学的很不好。或者说除了对式神的操控，他哪一项都不符合阴阳师的标准，所以我说他天赋不佳，这份自卑也是他不断对刀剑付丧神展露恶意的原因。本丸中封印了伴生神和刀剑付丧神的阵法我敢肯定不是出自他的手中，我去看过在田地里面的那个封印，那个阵式很精妙，我来解析也需要很久。假如是他做的，我这几天都在侵蚀的本丸的灵力中枢，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夜朔从一边抱起狐之助，不自觉地在它脊背上抚摸。
“那么等到完全控制这间本丸之后你再给我通讯，以防万一，我会带着狱卒去那边跟你汇合。”鬼灯合上写满了字的卷轴，这样对夜朔嘱咐。
“我明白了。稍后我会将报书面报告整理出来发到你那边。”夜朔点点头，这样回答鬼灯。
关闭通讯的前一秒夜朔忽然喊了鬼灯一声：“鬼灯先生！你来本丸的时候，能把是星瑠小姐也带上吗？星瑠小姐现在也是狱卒了吧？”
“我会的。”鬼灯这样安抚道。
再之后，屋子里就彻底静了下来。
“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呢？”狐之助努力从被撸撸毛的舒适感中挣脱出来，向着已经不再伪装的夜朔发问，“嗯……神音殿下？”
“现在……狐之助整理一下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晴羽对刀剑付丧神们的虐待的证据，做成书面报告发给鬼灯先生跟时之政府，时政那边监察部门的号码你有吗？”夜朔思考了一下回复，狐之助可靠的点点头：“我都知道的！文书工作是我的老本行了，很快就可以做好！”
“那就辛苦你啦！”夜朔又揉了一把狐之助。
门被敲响，敞开的门口站着撅着嘴的莹草和满脸笑容的乱藤四郎，夜朔放下狐之助走过去，先揉了揉莹草的头：“怎么啦？这么生气？”
“都是那个坏蛋的错！”莹草气呼呼的抓着夜朔的手开始控诉，“虽然灵力很锋利但是付丧神大人们都超级温柔！居然被那个坏蛋伤的那么严重！”
“莹草帮忙给兄弟们治了伤。”乱藤四郎小声的说，“因为看出来不全是在战场上受的伤……后来去给其他刃治伤的时候就更生气了……不过她真的好厉害啊！蒲公英一挥大家就都恢复了！”
“好了好了不气了，人类多讨厌在晴明先生那里不就知道了吗，反正他也讨厌不了多久了不要因为他坏掉自己的心情啊。”夜朔又掏出来几个姑获鸟带回来的糖果罐子，“去跟短刀们分掉吧，三日月宗近他们在什么地方？”
“是说眼睛里面有月亮的那位大人吗？”莹草抱着糖罐想了想，“在水潭那边！小夜殿下要去打坏人了吗！”
“的确要去做一些准备了。莹草先去玩，短刀们就交给你来保护了。”夜朔笑了起来。
“好的，我知道了。”莹草点点头，神色颇为坚毅，“我一定会把小殿下们都保护好的。”
“也麻烦乱啦，稍微看着一些莹草，我怕她忽然气上来了，就直接去把晴羽捶死了，那样的话，没理的就变成我们这边了。”夜朔小小声的跟乱藤四郎说，接到任务的乱藤四郎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脸 “我很可靠”的模样。
目送着这两个小家伙跑远，夜朔走向了水潭那边，实十数位刀剑付丧神神清气爽地聚集在那里，眼神中闪烁着恶意向着天守阁的方向望去。听见脚步声回头的付丧神看着眼前十分熟悉的脸庞，不自觉的往三日月宗近那边又回望了一下，被注视的天下最美之剑笑了起来：“所以那个时候果然是你吗，神音殿下。”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就不要用那个名字称呼我啦！”夜朔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跟三日月宗近五分相像的脸上做出这样羞涩的表情，让本丸里面那些明知道三日月宗近有多么腹黑的刀剑付丧神们不由得都惊了一下。小少年那样腼腆的笑着，接着说：“还是正式的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真正的名字是夜朔。”
“三日月，这是怎么回事？”有付丧神出声询问。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出阵的时候救了一只小狐狸，结果现在小狐狸回来报恩了。”三日月宗近煞有其事的说着，引来其他付丧神们的一阵无语。
“其实没有错啦！”也是笑了起来，“我年幼的时候被时间溯行军追杀，是出阵的三日月殿下、小狐丸殿下他们救了我。虽然对于你们而言只是一次平凡的出战，但对我而言是实实在在的救命之恩。当然了，会因为现在这样的情况再度相逢，也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夜朔细心地给其他刀剑付丧神解释，“不过那些都不是重要的。我已经叫食梦貘把晴羽直接放倒了，叫他就在昏睡中等待审判吧，那些被封印的服丧神所在的地点，我也已经找到了，把他们都解救出来之后，就不需要担心晴羽再对他们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所以你究竟是有什么目的？”说这话的人身上的金色盔甲都有些黯淡了，原本漂亮的紫色长发也染上了丝丝缕缕的黑——是蜂须贺虎彻，已经有了暗堕的倾向。
“实际上我是来自地狱的使者，你们的主人星瑠小姐在被晴羽害死后来到地狱，向阎魔厅提交了申诉，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她原本是能和你们共事很久很久的。但现在她被晴羽害死，原本的命运轨迹被破坏，我才会来到这里。类似于……调查案件的特派员？——不过那些都不重要。”
夜朔笑起来。
“现在重要的是先把那些被晴羽封印起来的付丧神救出来，狐之助已经向时之政府递交了这次事件的具体报告，等到时政剥夺了晴羽的审神者身份，星瑠小姐回来之后就可以查询远征的人被派到了哪里，再等远征的刀剑付丧神也回来了，本丸就彻底齐全了。”
“所以，再稍微的忍耐一下，晴羽的命还要留着用来做跟时之政府交易的筹码，暂时不要动他了……”
——那样的话，这份纠缠在我们之间的因果，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夜朔看着人群之中的三条一家，这样想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