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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第二日起身,书生原来要去的地方也是宋国的京师,便同徐丘他们一路,月余,四人就到了繁华的京师。这一路走来,徐丘对书生也有了些了解,知道了他的姓名,姓顾名城。
      顾城站在京师城门前,有些感叹,“原来这就是宋国的京师啊,瞧着有些熟悉。”
      他脑子里有些恍惚的片段,有一抹颜色映入眼帘又掉落在他身上,他拍了拍头,眼前不过是人来人往的城门,才笑着自言自语,“有点魔怔了。”
      给赶车人付了银钱,三人便进了城门,丘默拿了些银子给顾城,顾城很是感激地接过,“这一路多亏二位照顾,祝二位百年好合。”
      徐丘反驳道:“不成的,人无百年,”又凑过去悄咪咪地道,“丘默有心上人,不是我,以后说话注意分寸,不然要挨打的。”
      丘默拉过徐丘衣袖,往前走了,徐丘转身笑着往后挥了挥手。

      等到了白府门外,便有一女子在门外候着,身着一身鹅黄衣服,长得十分水灵,给人一种恬淡之意。她差人拿过丘默身上的包袱,又上前对着徐丘弯身行了一个礼,徐丘愣了,这年头见面都得这样?
      徐丘礼貌性笑笑:“姑娘真是知书达理。”
      女子:“你值得我这一礼。”
      徐丘不懂其言下之意,只能一笑掩饰尴尬,“不值得,不值得,我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
      女子领着他们进门,一进门徐丘才发现这宅子的不同,这宅子太过古朴沉静,一步步踏着就像是踏在过往一般,其存在怕是已超过百年。
      进入门中,是一院落,养着些许花草树木,由以一棵银杏树瞩目。徐丘边走边瞧了瞧那棵银杏树,初春时节,银杏树上添了些许新绿,唯一不大如意的是,地上竟落着一层碧绿的老叶。
      徐丘以前所住地方便挨着一片银杏树林,那些倚老卖老的银杏树们,他们的叶子便是四季油绿,很少掉落,当下她便明白了几分。
      徐丘:“这银杏树长得这般讨喜,不适合养在院中,会坏了它的生长。”
      女子:“所生所长,全靠自己选择,我现在不活得好好的吗?”
      徐丘跟在女子身后,闻言一笑,她本来只是试探,这女子倒干脆承认了。
      丘默拉过徐丘衣袖,将她拉来身边,离耳一寸,他轻语,“这是宁亲王的新邸,前面的女子名为白砾,是宁亲王的妻子。我们会在这里住上一些时日。”
      这一句话完,他便拉住徐丘,将她转至自己面前,他道,“这些时日你就安安生生待在这里,可不能像以前一般几天几天找不见人,懂得了吗?”
      徐丘装出乖巧模样,小鸡啄米般点头。
      白砾给两人安排的卧房相邻,丘默将东西都放置好了,便去往徐丘房中。一打开房门,就瞧见装着徐丘衣裳的包袱还放在桌上,而她自己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她似乎总是这般颠倒日夜地睡眠。
      丘默放轻了脚步,走到床前,脱掉她的鞋子,给她换了个稍显舒服的睡姿,又打开被子盖在她身上。
      打开包袱,理好衣裳放入衣柜,丘默轻轻关了门窗走了出去,白砾已经在门外等候。两人无言,白砾领着丘默去到了另一间房。
      房里是病重的宁亲王,瞧着三十多岁年纪,正躺在床上昏睡。
      丘默上前查看,探了探他的脉搏,又探了探他的灵识。
      丘默做完这一切,抬起头来对立在一旁的白砾道,“这是一个空壳子。”白砾点头,想是早已知晓。
      丘默:“这种情况出现了多久?”
      白砾:“已有三月有余,偶尔魂魄不知从何处回体,他便会醒上一会儿。”
      丘默:“那你可找到了他的魂魄所在?”
      白砾摇头。
      “说说你近来做过的事罢。”丘默道,“寻常人是不会出现这种事的。”
      白砾便跪下道,“四个月以前,有鬼差来索他魂,道他阳寿已尽,我把我的阳寿渡给了他。”
      “鬼差索走魂魄了吗?”丘默问她。
      白砾答道:“没有。”
      丘默像是再要开口,白砾却截断了他的话语,“大人不必多说,大人不也是那个该入地府却还没入地府的人么?他愿意,我也愿意,无害于世间,就由不得他人说道。”
      这番话便是将丘默的话语全堵在了喉咙里。
      可一直活着,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春日下起了雨,将院子里的泥土一点一点润湿,有人戴着斗笠,拿着短锄在院子里刨出一个小坑,放下了一段银杏树枝,又将旁边的泥土一点一点捧入坑中。
      徐丘坐在旁边的石桌上,看着这一切,出声,“哎,这银杏树又不是柳树,树枝又这么短小,是发不了芽的。”
      带着斗笠的人没有回答,徐丘见自己感受不到凉意,才知自己又在做梦。
      是这宅子的记忆,不是她的,这样徐丘便能安心看着。
      过了几日,这宅子里的人带回来一个乞儿,他收乞儿做了义子。
      春去秋来,施肥松土,像是要嘲笑徐丘的无知,埋下的银杏树枝逐渐发芽,长出枝桠,开始有了树的形状,一点一点长大。小孩长大成人,青年却渐老。
      秋夜,乞儿娶妻,宅子的主人给他办了场朴素又不失盛大的婚礼,请来了邻里邻居,还有一些旧友。宅子里一片喜色,热热闹闹。
      等一切都归于平静,那人带了一壶酒坐在了院落的石桌上,徐丘看着这变换的场景,也跟着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瞧着银杏树闷声喝酒,徐丘撑着头看他。夜色里,这么近,徐丘才能把他容貌瞧清楚,他的右眼角到耳根处横着一条疤。
      这人怕是在哪里见过,徐丘心想,却总想不起来,那些片段太过模糊。既然是记忆,又在宋国京师这个地方,这人怕又是一个伪故人。
      喝着酒,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又太过寂寥,他对着银杏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叫你妻子,其他人都不信我。”
      “快点回来罢。”
      话语里含着丝丝苦味,银杏树自然是没有回答。
      一夜尽,天渐亮,徐丘醒了,一个驼背的老人瞧着她,满脸岁月的痕迹,右眼角到耳根处也横着一条老疤。
      徐丘本来睡意朦胧,如今也被吓醒了,她起身,眼睛不经意往下一瞧,又被吓懵了,她的身子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徐丘躺下又起,起后又躺,身子还是在床上一动不动。她魂魄离体了,死了?王二不是说她有七八十年寿命吗?她吓哭了。
      徐丘抽泣,“我去,还能这么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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