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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陷阱背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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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敬走到一个房间后,将门和窗户都紧紧的闭了起来。
连汐云预感到不对,她朝里面偷偷看了一眼,果真发现了赵世敬捧着那个云印盒子割了自己的手指。
“为什么不行!”只见赵世敬将自己的指尖血滴在了云印盒子上面的槽印里面,没有一点反应,他有些焦急了,将盒子甩在了地上。
连汐云见状打破窗户冲了进去,她将赵世敬的脚筋一挑,赵世敬立马摊在了地上,速度之快,赵世敬根本没有想到这连汐云的身影竟然如同鬼魅一般。
赵世敬痛苦的跪倒在地,他眼看着连汐云走到云印盒子里面将这个四方四正的玉盒子端了起来。
“你放下……啊,疼。”赵世敬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腿。
听到赵世敬的声音,连汐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抱着云印盒子蹲了下来,“你跟我说说这个盒子,还有连府。不然……”
“救……”这赵世敬正准备开口喊人,就被连汐云一个眼疾手快给截住了,她直接伸手点了他的哑穴。
“喊人?呵,来一个我杀一个!”连汐云刚刚打破的窗户外面迎来了一丝微风吹乱了她的碎发,此时在赵世敬的眼睛仿若是一个恶魔。
连汐云将赵世敬的脚筋一点一点的挑了出来,她甩到了赵世敬的眼睛跟前,“看清楚,这是你的左脚,你要是再喊,一会就是右脚,左手,右手,这样你又不会马上死过去,又会慢慢体会这痛苦的滋味。”
赵世敬说不出话来,只得拼命的点点头,他支支吾吾的扭动着,神情十分痛苦。
“说吗?”连汐云的声音却是不紧不慢。
赵世敬又拼命的点点头,连汐云点开了他的哑穴。
“我不清楚,只是说这个盒子打开能有掌控天下的能力,连府只是个牺牲品,连捕头我跟你说,你不要伤害我,我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赵世敬在连汐云的武功面前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早知道就不听他父亲的了。
“牺牲品?”连汐云再次追问。
只见赵世敬的神情顿了一下,他没有立马开口,严重出现了犹豫之色。
“怎么了,就说到这里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连汐云拿着望云剑在他眼前晃了一圈。
“我不知道这么多,只是知道和前朝纯贵妃还有太后有关,我们赵府涉及不到这么多,关于这个云印盒子,是当年纯贵妃派人送来,说是有能掌控天下的秘密,!”赵世敬说道这个的时候,野心尽显无疑,“这个人人都觊觎的位置,为何不能是我!?”
“当年连府的事情你们是否有参与?后面为何又捕杀我们连府还存活的人!?”连汐云想到这一桩桩惨案心中就疼。
“你以为我们想吗?要不是父亲他那个二十年任务!”赵世敬此时竟然十分气愤起来,他额头青筋暴起。
“什么!?”连汐云一听到这个二十年的任务时,她的心都被揪了起来,“你说什么?”
看到连汐云的情绪有些激动,赵世敬反过神来,“你既然这么想知道,看来你和连府关系不浅啊,那不如我们两个合作,我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连汐云对于赵世敬这幅小人嘴脸十分不屑。
“那你便把我杀了,反正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父亲更不会,他宁死都不可能的,你试试。”赵世敬吃准了连汐云在意这个事情,赵世敬的眉毛一挑,他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女恶魔,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你放我离开,还有,你若是能除掉温之然,那……”
只见赵世敬的话还没有说完,连汐云听完提起剑就是朝着他另外一只脚筋剔去。
“啊啊啊……你这个女……女女魔头……”
“说!”连汐云再也没有任何耐心。
只见赵世敬根本不吃连汐云那一套,“连汐云,我告诉你,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真相,也永远都得不到自己爱的人,哈哈哈,连府的人就是我们杀的,我们不仅要杀,还要赶尽杀绝,连府活该,我们都是受到太后的指使,可惜呀,你没有能杀得了太后,太后这就下旨要将连府赶尽杀绝……”赵世敬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渐渐的声音已经消失。
连汐云被赵世敬的话越弄越糊涂,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纯贵妃,连府,云隐,这一点点的线索,她无论如何都串不起来。可是太后现在没有死,她的仇恨没有报,反倒引起了追杀。
想到宫中的丽清,连汐云拔腿就走,她跳到宫门的树上,发现宫中风平浪静,她看到丽清的身影仍旧在宫中,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想着太后还躺在寝宫里,她内心的火焰又燃烧了起来。
连汐云轻手轻脚的走近太后的寝宫里,她很轻松的便是躲过层层的御林军,来到太后的寝宫,她还有点疑惑,今天太后寝宫的守卫竟然如此松懈,是太后已经醒过来了吗?想想太后那个老妇人,看起来仿佛是慈眉善目的人竟然如此残忍,一想到连府山庄全府上下几百口的人命,想到自己从小无父无母的惨遇,内心的那一份宽容也被压垮了。她走进太后的寝宫,发现太后的寝宫里面甚是诡异,她轻轻的从大门走了进去,宫中的灯光昏暗,一个守门的侍卫都没有。
连汐云有些疑惑,这诺大的宫殿里面,只有两个宫女在那里立着,她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开始怀疑这是否是太后给自己设的一个陷阱引自己入网的。
她轻松的绕开了两个宫女,发现太后正虚弱的躺在床上,看来自己那一剑的力道不清,这太后年龄也大了,看到太后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连汐云抽出了自己的望云剑一点一点靠近太后。
连汐云一步一步走近,看着眼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后,脸色惨白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自己此刻要杀死她犹如杀死一只蝼蚁一般轻松,这个妇人脸色安详,丝毫看不出来是一个凶残至极的人,连汐云看着太后的五官,竟然觉得似曾相似的感觉,连汐云捏着剑的手有些出汗。虽然她杀了很多人,可是在面对这个毫无抵抗能力的人,连汐云的内心十分纠结。
此时的连汐云已经来到了太后的床榻跟前,她拿着剑的手竟然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连汐云用左手使劲抓住自己颤抖的手。
“不行,这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连汐云的理智拉住了她,她看着自己闪着寒光的剑逼近了老妇人的身体。
“可是她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太后杀害了连府上下无辜的几百名人……不要被她此刻的模样给蒙骗了。”连汐云的心中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来。
“她现在毫无抵抗力,此时就杀掉她太不君子了。”
“可是她还联系了赵府准备对自己和温之然赶尽杀绝!”
……
连汐云的内心十分挣扎,她实在是下不去手,正当她准备将剑抽回剑销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强大的内力推着她的手和手中的剑往太后身上刺去。
她有些恍惚,看了一眼太后,硬生生截住了这股力量,但是这股内力太过于强大,连汐云双手拉住,剑还是刺在太后的手臂上,幸好没有直接刺入胸膛,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可是还是苏醒不过来。
连汐云立马回头,只看到一根长长的丝带朝着自己涌来,她迅速提脚跳了起来,这丝带后面竟然又是隐娘的身影,隐娘没有多说,也没有继续对连汐云进行攻击,只是一个劲促使连汐云逼向太后。
“隐娘,你这是要干嘛?”
“你不是想报仇吗?连汐云,快动手啊!”这是连汐云第三次听到隐娘的声音,仍旧是觉得不寒而栗。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为何要这么做?不怕皇上知道吗?”连汐云看到这诺大的宫殿竟然没有别的人了,为什么守卫都不见了。
“他知道了又如何?”隐娘一声冷笑,并不在意连汐云的话。“你是打不过我的,你现在就好好的把太后杀了,跟我回云隐就行!”
“这又不是云隐的任务,你为何要吩咐我,况且你为什么自己不杀?”连汐云完全弄不明白。
隐娘也不再跟连汐云废话,瞬间出手,招招狠毒,连汐云发现自己三五招之后便难以抵抗,自己仿佛被隐娘牵着在走,而隐娘曼妙的身姿则像是在舞动一般轻松,不经意之间自己已经身中好几掌。
连汐云渐渐的有些支撑不住了,在受到了隐娘的背后一掌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见隐娘此时拿出长刃挥动,迸射出夺目的凶光,每一次利刃的光芒一闪,都有连汐云的血珠喷洒,随着血珠四溅带着血花,四下飞溅。
隐娘踏着曼妙的步伐,走到连汐云跟前,用手握住连汐云的手,连汐云手中还是那把闪着寒光的望云剑,连汐云眼看自己的剑就要在隐娘的钳制下刺入太后的心脏了,此时她内心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不知不觉眼泪竟然划过脸庞。
“哭什么,大仇即将得报,应该开心才对。”隐娘的嘴角露出笑意。“放心,你很快也要去和你的太监情郎地下幽会了。”隐娘散发出得意的声音。
“温之然是你派人来杀的?”连汐云的眼睛里面泛起血丝,想到温之然躺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模样,她将口中的血腥往肚子里咽了回去。
“呀~我可没有这么说。”隐娘的声音仿佛很娇嗔一般,但是手中加大了握着连汐云的力度,连汐云也在拼着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抵抗,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放弃复仇,但是连汐云心里知道,自己如果就这么杀了一个毫无抵抗力的妇人,往后余生自己也会良心不安,这老妇人看起来也是奄奄一息了,人之将死,连汐云心底的那份纯真战胜了复仇的欲望。
连汐云的刀尖已经划破了太后的皮肤,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手上的骨头被隐娘捏断的声音。
“软舞剑法,以舞为技,轻柔应对,剑声为曲,只守不攻,若想取胜,非借助对方声势以攻之。”连汐云想到自己曾经偷了一本无名的剑谱里面,“啊————!”
连汐云忍住了自己那刺骨的疼痛,她刀锋忽然一转,望云剑发出呼呼的声音,忽然她抓住一个破绽,将剑一竖,胳膊一展,趁着隐娘朝着自己劈过来的力量,反手将剑直直刺了过来!没有料到隐娘也反应过来,连汐云扑了一个空,隐娘急转身体,滴溜溜转了好几个圈子,腰上一痛,还是被擦伤了。“你这小丫头,竟然能破我软舞法。”
连汐云眼神一暗,抬剑将隐娘的身形隔开,隐娘不得不往后连退了几步,此时连汐云抓紧手腕忽地一抖,快若寒光地一剑!直点隐娘舞动的手腕!
连汐云忽地将手中的望云剑向上一抛,青色的望云剑如同蛟龙一般飞向空中,她身体一纵,生生翻了好几个跟头,腰肢柔软得不可思议,猛然向后倾倒下去,隐娘冲过来的那一剑擦着她的鼻尖刺了出去,只见她手指一张,抓住隐娘落下的长刃,挡住转刺为劈的刃,只听“喀喀”几声,火花直蹦,她腰身一扭,从地上窜了起来,那把望云剑此时显得是如此粗犷冷酷,可是握在她手里却如同美人的眉一般婉约。隐娘的软舞剑法使得炉火纯青,这隐娘虽然平淡,可是不知怎么的,战斗的时候居然无比柔媚,每一个动作都柔软到不可思议,仿佛砍,劈,刺的动作不是用来杀人,而是舞蹈一般。
连汐云虽然刚刚悟得心法,和这本身内力醇厚的隐娘相比,还是不相上下,与她斗了半日,胸口忽然一闷,脑中猛然发昏,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下去。她暗叫不好,自己伤势加重,流血过多!如果再不快点解决,只怕要就此落败!她招式忽变,方才规矩中正的姿势猛然变得潇洒轻快,手腕一抖,却是一招清风穿桃。
隐娘见连汐云变了招式,动作忽然加快,自己渐渐有些跟不上。连汐云毕竟悟到了心法,可是隐娘根本不在意,隐娘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定要完成先主交给自己的任务。眼看连汐云的动作越来越快,手里的剑犹如游龙一般,银光闪闪,她抬手去挡,连汐云的望云剑已经直直的插在了隐娘的肚子上。
“这一剑,是我替温之然给的,你可知道温之然…你为何要杀我们?”连汐云想到温之然有些哽咽,这隐娘从小待她们狠毒,在云隐大家都惧怕她。
隐娘捂着自己一直朝外流淌的鲜血,看着连汐云愤怒和不解的神情笑了出来,“我永远不会告诉你的,哈哈哈……”
“姐!”丽清冲了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形立马就崩溃了,拿起隐娘脚边的剑就要杀连汐云。
“快走……”隐娘朝着丽清说,眼看隐娘的眼睛就要闭上了,只听到隐娘的声音若隐若现,“先主,我……我……任务……”
连汐云不想伤害丽清,也不想多做解释和争执,趁丽清抱着隐娘之际,朝着张家村奔了回去。
张家村里的叶娘她们连汐云还甚是担心,她拿着这个云印盒子就朝着张家村那里过去了。
只见林姨个牛奎已经将屋子里外的尸体收拾干净了,云筝的眼眶越来越红。
“叶娘,走了之后一直在输送真气吗?”连汐云还是有些惊讶,像他们这样苦练多年武功的人,不过给他人输送真气一盏茶的功夫便是耗费大量的心神了,这云筝已经快七八盏茶的功夫了,除了他眼眶有些发红之外,并未看到其他的异样。
“嗯是的,这云筝,有点可怕。”叶娘也意识到了,“你这手里是什么!?”叶娘的声音突然带着疑问。
见到叶娘对自己手里的东西来了兴趣,“据说是关于我身世的。”
连汐云将自己的手指咬破,只见她的血竟然朝着云印盒子的方向给吸了过去,连汐云的手指尖的血开始源源不断的背云印盒子给吸收,她感觉自己的腰间滚滚发烫,胎记形状的地方竟然开始渗血,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衫。
“汐云,这,你还好?”叶娘看到现在的场面有些不知所措。“这个云印盒子好像要燃烧起来了,你的血都湿透了,快想办法停止。”
连汐云发现盒子和自己产生了相互关联的反应,她急忙从袖子里抽出云印钥匙,放在云印盒子旁边的凹槽里。
“砰——”一声,盒子突然炸裂开来,连汐云的腰间也慢慢恢复了正常,拉着叶娘的手立马跳了出来,幸好牛奎和林姨都不在,不会受到误伤。
“这是什么?”
只见云印盒子炸裂后,里面有一个锦囊和一撮绒绒的头发外加一个透明的鲜血滴在里面。
连汐云将所有东西小心翼翼的捡了起来,她打开了锦囊,只见锦囊里面有两张发黄泛旧的纸,纸上写着:吾女连汐云,启此信时,为父尚不在人世,思忖良久,告知与你,初和三,十月十五日,张真人观星得知天使星将于初和三年十月十五日下元节时降临人间,天使星为上天传使之神,主灾祸,会将灾厄带来大明。初和帝急问如何破之,崔跋之告知天使星属阴水,出生必为女身且带明显星辰印记,只要下令将全国初和三年十月十五日出生的带有明显胎记女婴全部带入宫中查验,届时把天使星在襁褓之中扼杀即可。也就是初和三年十月十五日傍晚时分,我正携夫人在外游玩,看到一群官兵追杀一柔弱女子,怀中尚有襁褓之女,当时心生怜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救了下来,宫女当时深受重伤,临死之际,告与我孩子身世,望能带这无辜幼女躲过官兵的追捕,当时的李贵妃,亦是你生母,不忍年少无辜之幼女被扼杀,拔下头上银簪,将刚生下来就带有的云印胎记的你,挑改成一桃花印记,印记更改,试图瞒天过海,如此,幼女被我与夫人收养,一路上,为躲避官兵,掩人耳目,我们在外游玩一年,而后方敢回府,一年之际,终可光明正大带女入连府,虽尚不知是福祸,随心而做,犹记你眼如明月,神聚天地,我与你母亲甚是欢喜,云印盒子,连府为江湖世家,恩怨情仇,加之汐云身世,为防变故,以你之血封印,云印钥匙加封,望永在我们膝下承欢,云盒永闭。虽不为亲女,但视为珍宝,父母爱子,无微不至,其言恨不一日离汝,若真遇变故,望女心之所宽,唯安康是福,仇也好,恨也罢,容身避害为上策,若得一真心人,此后一生,要无愧于己天地,随心所致,泯弃恩怨,悠哉乐至,遂安。
父:连放
看完这张纸,连汐云的眼泪吧嗒一声滴在了地上,她究竟是在做什么啊?叶娘在一旁看到连汐云看着一张纸,良久,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滴,她搂了搂连汐云。
叶娘不知道连汐云的心情,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温之然醒了!”林姨走进屋子里面来,看到连汐云的满脸泪痕,她的脚步突然就放轻了起来。
连汐云急忙跑进屋子里。
连汐云手里紧紧的攥着这张薄薄的纸,一进屋直接撞上了温之然深色的双眸。
“唉,过来。”温之然手里捏着一叠泛着旧黄的书薄。
也不知道温之然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连汐云已经不像去想了,她心中有多少的爱恨疑虑,只见到温之然站在屋子里面,对着自己轻轻一笑,所有的情绪都被抛之脑后,这个连放未曾谋面的父亲,那一番话对她影响很大,连汐云一直都将自己困于某些事或者某个目的当中,从未想过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
两人看着对方,都没有开口打破这一方的宁静,林姨拉着牛奎和云筝慢慢退了出去,房间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连汐云走到温之然的床榻跟前,用手握住温之然的手,“我在,你终于醒了。”
“我答应你的,给你。”温之然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连汐云。“这是你的身世,你的仇恨。”
连汐云接过来,快速的翻阅,她看着面前温柔笑着的他。
“汐云,我前些时日,在宫廷里翻阅了所有的宫闱秘史,当时就在想,你和太后的女儿同年同月同日生,刚好这个二十年前的任务是在你一岁生日的那一天,而连府又突然多了一个孩子,后来又遭此毒手,这世间呀,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只是怀疑,这下好了,云隐也不会要我了,你要对我负责了。”
连汐云捏着面前的书薄有些发抖,她只是看了一半,心中早已经是万分绞痛。
温之然轻柔而缓慢的声音在连汐云的耳边轻声开口,讲述了连汐云这背后被操控的二十年,“初和年间,先帝在世时,后宫里面最宠的人当属纯贵妃了,也就是现在皇帝弘茴的生母,皇后一直没有子嗣,所以先帝就把云隐作为出生礼物,送给了当年的纯贵妃,说到这个云隐,云隐是早先的先帝组建的一支兵队,只为皇权所用,云隐的能力非常强大,你们几人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可以这么说,谁得了云隐,便能得了这天下。结果呀,这事情被先皇后知道了,就是我们现在的太后。咳咳咳……”温之然的身子咳嗽了一声,连汐云可以看出他的身体有些颤抖,她伸出手正想拍拍他,温之然摆了摆手,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现在的太后知道了呀,就想方设法去给纯贵妃下毒,一点一点准备害死纯贵妃,纯贵妃也不是傻子,可是纯贵妃也没有办法,她没有证据,所以她那时无法扳倒我们现在的太后,刚好在这个时候,我们现在的太后生了一个女儿,但是纯贵妃也不甘心,她有云隐啊,她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也回天乏术了,所以她给是散布出了这个公主是灾星的言论,大肆传播,当时的先帝非常忌讳,正准备抹杀掉这个公主时,纯贵妃派宫女又偷偷将公主救了下来。”
“这纯贵妃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这个公主呢?”连汐云的眼眶有点湿润了。
“汐云,你知道最狠的复仇是什么吗?”
“不是杀了她吗?”连汐云根本不懂温之然是什么意思。
“不是,是让自己的女儿恨自己,让自己的亲身骨肉来刺杀自己。”温之然一说完这个,连汐云整个人像是被劈中了一般。“这便是隐娘一直藏了二十年的任务,任务就是让太后的女儿手刃太后!”
“然后这个宫女就把公主救了下来,后来这个公主又被当时的武林某大家族收养了,这个时候公主一岁了,纯贵妃也已经卧床不起了,但是这个时候,纯贵妃就给云隐下了一个任务,就是绞杀这个武林家族,将罪名全数陷害给我们现在的太后,然后培养这个公主成为最凶狠的杀手,最后完成杀害自己母亲的目的,纯贵妃还派了当时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去云隐,也就是现在的隐娘……可是啊,纯贵妃没有想到,太后后来一直也无子嗣,将她的儿子视为己出,并且还把她的儿子推上了皇位,纯贵妃死后,皇帝那时候还小,云隐自然而言的就落入了太后手里,但是因为云隐的规矩和隐娘的存在,所以太后接管了云隐后也一直不知道这个任务存在,我们的弘茴帝终于慢慢长大,太后还是有些忌惮弘茴帝,所以将云隐交给了皇帝最信任的我手上。”温之然一口气说完了这漫长的额故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对!这次回来,你去了宫里吗?我们中计了,太后呢?你会不会已经!?”温之然突然想起来种种,丽清的话,包括隐娘的手段。
“我去了宫里,太后的寝宫一个人都没有,我很犹豫要不要杀太后,虽然我当时以为她是我的杀父仇人,可是我看到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我的心就告诉我不能对这么孱弱的下手,我……我……所以,我是这个可怜的公主,其实我是太后的女儿?”连汐云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看着眼前又有些渐渐虚弱的温之然,连汐云又慌了起来。
“汐云,是你心底的那份善良才没有铸成大祸,我没有看错你。”温之然听到连汐云没有下去手的时候嘴角露出了笑意,这太后自小也待自己不薄,除了前朝的宫廷斗争时候耍过一些手段,太后是个可怜之人。“她们利用你的仇恨来报仇,想让你以为太后是你的仇人,让你为了报连府的仇去杀害太后,汐云,我始终没有看错你。”
“连府有什么错,你有什么错?”连汐云的眼泪滴了下来,“那好心收养的父母,仅仅是因为心中的仇恨,牺牲这么多条人命……”
“我们只是棋子,她们的目标是你,我们只是被利用了,所以汐云,像你这样的女子太少了,放下仇恨,真正的善良之心,是你这般,面对仇恨之时,从心底涌上来的至纯之心和宽容之力……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感觉自己都置身于黑暗之中,是你给我的世界带来这么多的美好。”温之然修长的手指抚上了连汐云的秀发,连汐云看着温之然刚刚有些血色的脸庞,脑海中和温之然月色下畅聊,屋顶上邂逅,路途上的相伴,小溪边的害羞,原本每一件事情都像被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她也不想去知道他是什么温总管,是不是想要这江山,是不是想要做什么,可是现在的温之然,在死亡边缘挣扎了三日的温之然,此刻就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好像所有的问题都不重要了,这世间,只有他的一颦一笑。
“江山可以不要了吗?”连汐云在知道这些身世仇恨后,终于鼓起了勇气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温之然的嘴角一咧,一抹灿烂的笑容浮现在了苍白的脸上,“嗯,本来也不想要。”
“好,那仇恨我们要不也不要了?”
“……”连汐云顿了一下,“也好。”
“如此!”
“我你觉得怎么样?”
“比江山似乎更好。”温之然的嘴角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你干嘛!?”只听得门外牛奎的声音有些慌乱的响了起来。
两人急忙赶出去,只见眼眶发红的云筝开始攻击牛奎,连汐云一看云筝又开始攻击人,心中大觉不妙,她知道近不了云筝的身,只得对着云筝大喊,“云筝,是我们!”
云筝听到话后转了过来,将攻击的方向推向了连汐云,只见一阵迅疾带着强大内力的掌风推了过来,连汐云有些措手不及。
温之然看到连汐云躲闪不及,刚刚醒过来的他挡住了这个强大的内力。
鲜红的血液洒在了连汐云的素色衣袍上,就像是一躲妖艳的彼岸花,温之然的动作此时慢了下来,连汐云伸出手想搂住温之然,却发现温之然的身子仍旧朝地上倒了下去。
可是云筝还是没有停止攻击,他回过头继续攻击牛奎,牛奎很快便撑不住了。
“小姐,我撑不住了,你带回来的这个人,他修炼的是不是江湖上那个武功秘籍?”牛奎的一招一式已经难以抵挡。
“跑!”连汐云没有空顾及牛奎,跟云筝相比,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之然,之然,你不要睡,你撑住。”连汐云的手轻轻地放在温之然手上的脉搏上,感受到这原本强有力的跳动此刻一点点微弱下去。
温之然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轻轻地抓住连汐云的手,将她的手缓缓移动到自己心房,他一直在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能多看一些连汐云的脸,那双带着鲜血的手捏着连汐云,连汐云和他生命的跳动隔得那么近。
“之然,你要活下来,我不懂,我不懂你的意思。”连汐云哪是不懂,她看着温之然在用尽全力多看自己一眼的动作,心中仿佛被刀搅碎。
温之然扯了一下嘴角,他不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连汐云也不管那么多,背起温之然,就朝着皇宫奔去,连汐云知道,皇上,皇上,太后,她们一定有办法救活温之然。
“温之然,我那天喝完一生一世,脑海里全是你。”连汐云看着温之然的眼睛正在渐渐闭上,她的泪水滑落到了温之然的脸庞。
手掌心传来的跳动已经停止,温之然到最后仍旧是留给她最好的笑容。
生命原来就在这一瞬间,连汐云看到云筝疯狂的朝着自己奔过来,她只是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脸上还有着和温之然一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