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Alone（网球王子TF同人）》绀蓝

3、Flower Alone

　　春天一树又一树的樱花夹在气味芳香的甬道两边。被低矮铁栏隔开的小路和草地上浮动着盎然的气息。嬉笑走过的情侣，表情冷漠的单身男女生一律被模糊的阳光和花影打上柔光镜。
　　木下遥第二次见到不二周助，是在一棵古老的樱花树四散的阴影里。

　　上高一的时候，木下还是个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小男生。清秀的脸尖尖的，有点苍白，偶尔也像所有人一样逃到保健室躲着体育课的骄阳。只要他自己不主动提起，没人知道他初中时拍的自娱自乐的片子——尽管它们收到了不少好评。
　　那是当时几个高中年度联合舞台剧表演的冠军作品。简陋的舞台被道具组精心布置得让人叹服。在那些鲜艳的布景之中静坐着的男生，亚麻色垂到脖颈的短发，设计简洁的剧服，身体单薄，远远地看上去有点失真。
　　那男生的眼神似乎有些迷惘，是一种容易让人产生错觉的、仿佛来自遥远地方的眼神。
　　“嗯，我知道。”舞台上的男生低下头，连下巴的弧度都透露着那种与之前相同的、遥远又无奈的气息。他的声音意外地低而柔软。“没关系，我想会很快过去的。会的。不用担心。我会等。”
　　那是整个舞台剧最后一句台词。幕布拉上的时候响起非常热烈的掌声。
　　木下看了一眼手中的节目单。
　　“青春学园高等部二年级，不二周助。”

　　有一阵小风吹过来的时候，不堪花朵重负的樱树们就会随之散落几捧颜色清淡的花瓣。那是几近白色，从根部渗出一点点红色的品种。顺着脉络很快化开的颜色，很美。
　　那个人也是这种颜色吗。
　　午饭后散着步的木下在没脚的草叶间停下来，他想他没有认错。那种感觉很奇怪，记忆就像湿皱的纸张边缘，放在阳光下一晒变得特别脆弱。现在他几乎要怀疑面前的男子是否是当年那个舞台剧上的少年了。年龄刚刚好，发色也相同，表情也相似。也许是双胞胎？是不是因为两个场景相差得太突兀，使得自己忍不住觉得之前的记忆都是一场梦？还是之前的是真实的，现在这个镜头才更像一场梦呢？
　　平静的草地和上面各忙各的学生会因为一阵气流而忽然惊醒。力道合适的风和掉落的花的柔软边缘，兴奋的男女生们端着手里的照相机不停掉转方向。也有的只是呆呆地仰头看着，或者跑到一棵树下单纯期待花从自己的头顶和周身散落。不二肩膀上挂着几片花，从一本书里抬起头张望了两下，然后伸手把花瓣掸掉了。耳际的头发顺着空气流动的方向飞出几根，又顺手把它们重新聚拢回脑后。手中的书读了一半，好像是有点困惑地皱了皱眉，往回又翻了几页。
　　我为什么会认为是一场梦呢。大学一年级的木下在原地坐了下来。明明很真实——不可能更真实了。

　　————

　　“不二君喜欢打网球吗？”
　　“嗯。怎么？”
　　“因为不二君身边的东西除了书最多的就是网球拍了。”说话的人名为西园寺，是不二同班的同学，说是同班，大概在上课和班会的时候会见到几次，其他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交往。“我这学期想找人一起修网球课，所以就来问不二君了。听说是从零开始的，我想会打的话应该很容易拿到学分吧。”
　　不二似乎连想也没有想的样子就点了头，“好啊。”

　　网球场上人不是很多，所以哪一个是手冢随便就能认出来。
　　是下午校队训练的时间。不二很少看手冢训练，但是那一天听到西园寺提网球课之后突然就想来走走。
　　真厉害，他又长进了。手冢的身影被铁丝网切成了一片一片。他从来不喜欢和机器练，但动作看上去仍然很流畅，没有不耐烦的迹象。
　　啪，啪，啪。
　　那种球类略带清脆的撞击声在自己的耳腔里却逐渐带上了回音。
　　空，空，空。
　　啪，啪。
　　空，空。
　　真不愧是……手冢啊。

　　一百个球打完，手冢才注意到了场地外的不二。脸上惊讶的表情很快变成了“怎么不进来”。
　　“一会有课，先走了。”不二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