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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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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禾把姜苏河拦腰扛了出去,“我没未婚妻。”
回到房间,端起手机,对陈佳雀再次强调:“我真的没有未婚妻。”
陈佳雀点点头。
“回聊吧。”姜初禾顿了顿,强调:“不许盖一床被子。”
佘晓楠不以为然,探过头:“那有什么,我们还一起洗澡呢~”
姜初禾挑起半根眉毛表达疑问与不爽。
“晓楠开玩笑的,你去忙,拜拜。”陈佳雀挂断视频通话,笑着踢了佘晓楠一脚,“逗他干嘛~”
“姐妹,那可是姜初禾啊!姜初禾!你可以呀——”佘晓楠挑了挑眉,“说——,你们俩谁追的谁?”
“没有谁追谁。”
“那总有人先捅破窗户纸。”
陈佳雀意识到她误会了,“我们俩没谈恋爱呢!”
“暧昧期。”佘晓楠一副很懂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红着耳根不好意思道:“我原来是不是和你说过,我想睡姜初禾。”
“说过。”陈佳雀笑道:“你迷他的时候,连孩子名都起好了,一个叫……”
“好了!”佘晓楠捂住她的嘴,咬牙切齿道:“我年少无知,你可快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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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禾换好衣服,在拿眼镜时纠结了一下。他度数不算高,能够裸眼正常生活。今天没有想仔细看的人,没戴眼镜便出门了。
厨房再次偶遇老管家,姜初禾送上一盒雪茄:“福伯,给你的。”
“哎呦,谢谢初禾。”福伯接过雪茄,“外公的礼物呢?”
姜初禾:“他什么都不缺。”
“送礼物又不是看对方缺什么,重在心意。”福伯扬了扬手中的雪茄,“福伯不缺雪茄,但因为是你送的,所以福伯非常开心。”
“也不必太开心,不是特意买的。刚好有,我又不抽,放着也是浪费。”
“那怎么送我,不送别人。”福伯笑呵呵,“还不是对福伯好。”抬起胳膊,指了指他,“你呀,心善,就是嘴皮子太厉害,好话都不会好好讲。我看静雅那孩子也刚硬,将来结了婚,两个人总有一个要服软的。男人嘛,绅士些。”
“我和那只孔雀不可能。”姜初禾翻着架上的食材,转移话题:“福伯你这些年没什么变化,不像老安,老安头发都花白了。”
“我是一个星期染一次,老先生不愿意染。”福伯见他翻来翻去,“找什么呢?”
姜初禾挠挠鼻梁,“煮碗面吃,有挂面、豆芽么?没有豆芽,随便什么绿叶菜也行。”
“为老先生做长寿面?”
“主要我想吃,顺便给他带一碗。”
“挂面没有,意面行么?”福伯拿起意面又放了回去,挽起袖口,“我还是给你现擀吧!”
姜初禾拿起一个苹果颠了颠,倚在灶台前,望着厨房忙碌的人们,神游在情境之外。
面出锅,盛了两碗,码上陈爸爸邮寄的肉臊子和小料。
爸爸对女儿的爱,是细腻的。肉臊子小袋真空包装,就连酸豆角、榨菜、木耳丝、竹笋也是刚好一份的量。
姜苏河对他呢?大抵也是爱的,只是爱的太不着调。
姜初禾端着两碗面向餐厅走,看到姜苏河在和孔静雅热聊,顿时希望他能将仅有的那点儿不着调的父爱一并丢掉。
“儿子。”姜苏河摆手叫他过去。
姜初禾没理睬,远远坐在长桌主位吃面。肉臊子肥瘦相间,小料丰富,加上清爽的豆芽,连吃一个星期也不腻。
他人不去,孔静雅自己来了。
长桌够长,主位就他们两个,小声讲话无需顾及会被旁人听到,“姜大爷。”
‘大爷’中的‘爷’字,念的是一声。孔静雅嫌姜初禾爱吃面,没事儿就发呆,又拽又横,像个老大爷。
姜初禾回道:“公孔雀。”
孔静雅的打扮永远精致,讲话拿腔拿调,行事两面三刀。一般的雌孔雀没她招摇,非得是孔雀中的雄性才有如此风采。
“最近过得怎么样?”
“吃得好,睡得香,还喜欢上一个姑娘。”
“那你要赶紧和安爷爷摊牌了,家宴请我来,八成是催婚。”孔静雅笑得妩媚多姿,可惜道:“本以为我们之中先找到更好对象的那个人会是我。”
提起这事儿,姜初禾气不打一处来,“你要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老安就不会对我们抱有幻想。我这边拒绝,你那边‘听爷爷的,我都行’?”
“确实都行,嫁谁不是嫁呢。”孔静雅单手托腮,“男人都一个德行,若是没有特别喜欢的,我只要个形式婚姻。
你人长得不错,又有名气,带出去不会有损我荣灼的面子。
安氏集团外孙,没有实权,心思也不在从商。对我没威胁,又能得到安氏的支持,这笔买卖怎么想都稳赚不亏。”
话不投机半句多,姜初禾:“你瞧得上我,我看不上你。”
孔静雅温柔道:“你瞎。”
“说的对。”姜初禾端起碗,喝了口面汤。
孔静雅:“呦,今儿太阳打哪出来的,姜大爷还能顺着人说话。”
“莫与傻瓜论长短,不与白痴争高低。”姜初禾吃光面条,招来佣人收走碗筷。
孔静雅没有恼,保持着无懈可击的仪态,“期待你起义成功。”
姜初禾笑笑:“我独门独户,谈不上起义。”
“静雅来了。”安文昌花白着头发,手提一条半人高的海鱼,腿脚利落地快步进门,“听说大外孙子给我煮了长寿面,我鱼还没钓完,就赶紧往回奔。”将海鱼交给福伯,坐在让出的主位,“诶,别走哇。”抓住想换个地方待的姜初禾,拍拍身旁空位,“坐这儿,挨着外公。”
“老安,这位置留给你亲孙子。”姜初禾刚迈出一步,被安文昌抓住短袖袖口,当场漏出半个肩膀。
“嘶——”姜初禾倒抽凉气,瞪他。
安文昌:“让你坐,你就坐。总也不见面,过生日还躲我。”
姜初禾无奈坐下。
“安爷爷,初禾哪里会躲你,他是不愿意见到我。”孔静雅起身,表现得娴静识体,“你们聊,我去后面逛逛。”
“静雅你别误会。”安文昌在桌子下拧了一把姜初禾的大腿,“他没有。”
“疼!”姜初禾吼道。
安文昌讪讪地缩了手,再回头,孔静雅已经走了。恨铁不成钢地照着姜初禾后背猛拍一巴掌,“不能忍着点儿?”
姜初禾翻了个白眼。
安文昌搓搓手,拿起筷子:“尝尝我大外孙的手艺。”唆一口面,惊喜道:“嗯——,不错嘛!”
“面是福伯擀的,臊子是我喜欢的姑娘她爸爸做的,豆芽是我烫的。”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安文昌消化了好一会儿,“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是。”
“分了吧,为你好。”
姜初禾冷笑连连,想法不言而喻。
“这事儿先放一放。”安文昌喝了口面汤,“吃完晚饭我们俩单聊。”
姜初禾随手一指,“你的二十四孝女婿来了。”
姜苏河满面春风,端着一杯水,放在安文昌手边,“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女儿虽然已经不在了,但安文昌还是给他这个女婿面子的,抿了口水,和蔼道:“不错。”
“爸,我知道最近有人在你耳边讲我闲话。”姜苏河为他捏肩,“说我找了个女朋友,只比初禾大三岁。”
“哦?”安文昌抬眸:“有这种事?”
“……”姜苏河愣住,余光扫向一脸坏笑的姜初禾,心里有了答案:“您没听过?”
安文昌摇头:“没听过。”
姜苏河:“那……可能……传言还没传到您耳朵里。”
姜初禾捂着半边脸溜了,在最边上的位置坐下,摆弄手机。
直至正式开餐,一个清秀白嫩的少年走过来,“哥,我能挨着你坐么?”
姜初禾放下支撑下巴的手,“叫我什么?”
少年改口:“表哥。”
姜初禾拉开旁侧的椅子,少年顺势坐下:“谢谢哥。”
姜初禾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
舅舅安俊才前后结了两次婚,每段婚姻都有个儿子。
老大安承的名字,是安文昌起的。安文昌对安承的到来抱有很大期许,取【承】字,便是希望他大了能传承家业。可安承和他爸安俊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的混。安文昌失望归失望,好歹有了嫡孙,聊胜于无。
此刻挨着姜初禾的少年名叫安逸,是安俊才的二儿子。安文昌给予了高度重视,从小放在身边养,总算是好好长大了。以至于安文昌时常后悔,早知如此,大孙子也该自己养。
佣人开始走菜,安逸同姜初禾说:“哥,吃完饭,有时间聊聊么?”
“果然谁养大的像谁。”姜初禾切牛排,见里面流出红色液体,没了胃口。直接推给安逸,“爷爷找我聊,你也找我聊,我和谁先聊?”
安逸咧嘴笑道:“当然是爷爷。”
“最近钱够花么?”两人关系不错,姜初禾偶尔心血来潮会拿他当弟弟疼疼,方式很单一:给钱。
因为安文昌始终坚信是金钱毁了儿子和嫡长孙,所以对小孙子实行了穷养政策。
安逸:“够花。”
“生活费还是一个月一千八?”
“两千了。”
“长了两百?”
“爷爷看新闻,低保长了,给我也长了两百。”
姜初禾笑了,转手给他发了一个红包。
安逸点了退回:“谢谢哥,但我不能收。”
姜初禾叉了块儿粗薯,咬了一口,彻底放弃进食。
安承端着杯酒,一步三晃走过来揪安逸的耳朵,“小崽子,不挨着我,跟个外姓人坐一起。”
安逸好言相劝:“都是一家人,别讲冷人心的话。”
“你想想。”安承将胳膊搭在二人肩上,俯下身,压低声音道:“他们一家三口乘同一辆车,出了交通事故。姑姑死了,他们爷俩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为什么?”
姜初禾微微偏过头,“为什么?”
“命硬啊!”安承开怀大笑,用力拍打安逸两下,“小心点儿,别和他走的太近,再把你也给克死了。你死了不要紧,爷爷该心疼了。”
姜初禾笑呵呵,冲他勾勾手指。
安承放下酒杯,痞里痞气道:“干嘛呀?有种你……”后半句‘打我啊’还没说出口,姜初禾卯足劲儿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又响又清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姓姜的。”安承爬起身,“你他妈的……”
姜初禾当胸给了他一脚,把安承踹翻在地。
“小王八蛋,敢打我儿子!”安俊才拎起香槟瓶要砸姜初禾。
姜苏河猛劲儿飞过去一个盘子,“他是小王八蛋,我是什么?”
“安逸呀,快过来。”安文昌招手道:“让他们打,打死一个少一个,我留你就够了。”转而安慰孔静雅:“静雅,不用担心你家初禾,他肯定不能吃亏。他从小就不吃亏,出了名的人狠、手黑、话不多。”
“安爷爷。”孔静雅莞尔一笑,“我和姜初禾从前是误会,以后可别再说他是我家的了,我家庙小容不下他这尊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