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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饿殍现宫门,张蒋揣君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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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平三十三年(秦穆宗年号)秦下齐七十余城,梁与齐无交界处,后穆宗崩,神宗继位,次年伐梁,梁破,后年伐齐,齐破。天下一统,寰宇之内未有与秦匹敌者,神宗自觉千古伟业,唯恐殡天,于是于内庭设道馆,丹房,潜心修道,炼就金丹。天下于是大兴道馆,可称极盛。
一日,神宗就寝,忽梦神人传道于是变得愈发沉迷修道不理政事。
神宗伐齐十七年后,一日早朝,众官在宫门外见一饿殍,黄门不敢怠慢,报晓东宫,太子秦奭(字文盛)听后勃然大怒,说道:'太平盛世岂有饿殍,尔等勿要讹传。要是惹出事端,我端的让他好受。'黄门被吓得连连称是,那黄门又壮起胆子来问:'太子殿下,那尸体该当如何。'' '小文'秦奭唤过身边那个颇为清秀的寺人,在寺人耳边低语,寺人领命便与黄门一同前往宫门。
待二人来到宫门,众官早已将尸体围的水泄不通,中有议论嘈耳,苏文与黄门分开众官,见那尸体,只是轻瞟一眼,便道:“诸位大人不必惊慌,此人是京城中有名的无赖,欺压良善,积怨已久,太子殿下为民除害,停尸于此是为昭示其余不法之徒,诸位大人勿做他想。”
苏文话音刚落,百官之中有位正直敢言者名为柳胥言,时任太卜令,柳大人挺身直言道:“苏公公,此人面容肌瘦,枯瘦如柴,双手有肿胀样,必是饥饿而死。”苏文回道:“柳大人,奴婢只是一个传话的,若是大人不信,只管找太子问清楚,太子殿下若说是饿殍,柳大人只管找奴婢算账。”柳胥言怒火中烧,说道:“你不用拿太子来压我,为人臣者当就应该秉义直言。”苏文只是一寺人,若是与朝廷官员发生争执就算自己是太子的人,也只是自己吃亏,索性闭嘴办事。苏文扭头对身后的黄门说道:“去照太子殿下说的做,早早的找人把尸体处理了,我好去交差。”黄门:“是”苏文又转过去面对百官:“诸位大人,早朝要紧,这里就交给我们好了。”
百官陆陆续续的走进宫门赶去上早朝。金殿之内太子秦奭坐于阶下,阶上的龙椅用帷帐围着,不知帷帐之中是否有人,待百官三呼万岁后,柳胥言走出队列,跪在阶前,手持奏本说道:“启禀陛下,今早百官来朝,于宫门见一饿殍,在长安繁庶之地尚有人饿死,更不用说其他地方,近日臣夜观天象发现星辰异动,恐怕不日就会海内震动。”
帷帐之中传出一声咳声,百官骚乱,皇上平日里只潜心修道,不理朝政,今日为何会来上朝。柳胥言知皇上在帷帐内便更加大胆,说道:“启禀皇上,如今邪教蛊惑圣心,致使朝纲崩坏,民生疾苦。望圣上明断。”
“朝中百官,食君之禄,各尽其事。在其职,谋其事。夜观天象在职,他事乱为。”从帷帐飘出神宗的话。神宗向皇宫总管兼侍郎的吕棠抬手示意。吕棠道:“有事呈禀,无事退朝。”
百官退朝皆向宫门走去,一个小内官急匆匆的拦住丞相张圭白(字子岳)
和太尉蒋芾(字之奇),小内官气喘吁吁的说道:“皇上传唤两位大人在无极宫议事。” 二人不敢怠慢随内官 疾步来到无极宫,却看见太子已在宫内候着,另有内朝一位常侍和四位侍中也在候着。神宗正坐在雕花双螭榻上打坐,耳中听得声响缓睁双眼,道:“吕棠,赐座。”吕棠一招手两个小内官搬来两个圆凳。张圭白与蒋芾坐下。
“关于各地灾情的折子我看了,批复的不错,一看就是你张丞相的手笔。” 神宗面带微笑,神色平和的说。“皇上过奖了,其实这些批复都是太子亲自拿主意的,微臣只不过在旁参议。”张圭白恭维道。神宗起身道:“自己的儿子自己心里明白。”神宗走到太子身前一手搭在太子的肩上:“你说,宫门外真的是饿殍吗。”秦奭回道:“是恶霸,不是饿殍。”“那这么说是有人捏造事实,欺君罔上了?”神宗复坐龙榻之上。“吕棠,你去办吧。”吕棠:“是。
”
神宗:“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不为其他,一是为灾祸,二是告诫太子,三呢,是想牵一段姻缘。灾祸之事丞相出手自不必说,倒是你……” 神宗指向太子。太子慌忙下跪:“儿臣悉听皇上教导。”“你呀!年年只长岁数,不长脑子,让你监国,身边又有张卿家和蒋卿家相辅,可你呢,却依旧凡事你都处理欠妥,你做大哥的如此,哪底下的弟弟们去从哪里学,这天下待朕日后无论交给你们谁,朕都不放心。”
太子秦奭紧忙回道:“儿臣谨记皇上今日教诲。”
“你们今后自当勉励。今天这番话不单是对你一个人说的,你回去把朕的话告诉你的兄弟们,自当勉励啊。”秦奭:“是。”“你二弟今年二十多了,至今未曾婚娶,你做大哥的替你兄弟过过关看谁家千金合适。”神宗道。
“太常卿之女可否。”“不可。”“宗正之女可否。”“不可。”“那儿臣不知有谁家的千金可与二弟般配。”秦奭道。神宗看向太尉蒋芾,“之奇家的千金可有未曾婚配的。”神宗问。蒋芾先是一惊,复而说道:“臣有第四女未出阁。”“如此甚好。之奇与丞相,大将军,骠骑将军为姻,却为何忘朕乎。”神宗戏问。蒋芾道:“民宅低矮不抵宫墙之高,寻常家妇难登天子之台。”神宗笑道:“之奇过谦了,你的千金世人难求,凡能夺得小姐芳心的怕是人中龙凤了。就这样,定了。”神宗又唤吕棠:“你的差事先交于他人,当下让宗正把婚事事宜准备妥当,一起报与朕。”吕棠领命。
神宗道:“你们都各自忙去,朕不留你们了。”众人领了命各自散去。
张圭白走至午门被身后的蒋芾叫住“张大人,留步。”张圭白回身站定定问:“蒋大人有事吗?”蒋太尉面带笑容道:“小女与令郎新婚,不知何时丞相派车马接回。”张圭白呼出一口气道:“从今日始他张旭(张圭白之子)只是太尉的乘龙快婿与我张家再无关系。他也不再是我张圭白的儿子,我与他再无父子之名份。”说罢,张圭白疾步走出宫门。将蒋芾晾在原地。
蒋芾望着远去的张圭白,回首眺望皇宫,苦笑着走出宫门。
太子秦奭回到东宫,便唤来苏文:“小文,今早在朝上那个口放厥词的柳胥言,将他收监,在牢中赐药,结果算了。”苏文回道:“罪名定的可是诽乱朝政。”秦奭不语,苏文自当默认,欲起身时,秦奭又道:“再把老二,老四,老五传唤东宫,就说有旨意。”苏文领命去了。
张圭白与蒋芾二人各回宅邸,面容俱有不悦,家中之人不敢问何事,张圭白次子张修(字德祖)斗胆向前问张圭白何事不悦,张圭白与张修走进书房,张圭白道:“今日皇上留太子,我,蒋芾与无极宫皇上将蒋芾之女许配梁王。并说什么希望太子与诸皇子自相勉励。”
张修细思,大悟,道:“皇上欲太子与诸王相争,以父亲为太子辅,以蒋芾辅梁王。此为储君之争。”张圭白默然应允。
蒋芾回到府中,家人正待与之用餐,蒋芾入座环视家人言道:“我要说一件事,大家先把碗筷放下,听我一言。”众人放下碗筷端座,蒋芾道:“今曰早朝散后,皇上赐婚,将咱们家老四许配给了梁王。”众人听罢,面上各有颜色,蒋夫人,张成(蒋芾家中人,行伍出身),张旭(字子明),蒋三姐脸上露出欣喜,而蒋麒(字幼麟)平静如常,潘阁(字东楼,前齐大将军潘寿之子)见蒋麒面色如常也不作声。
蒋四姐见众人欢喜,嘴中嘟囔道:“不知道是什么人物,模样如何,连面也没有见过,便草草约定了婚约,这怎么能行呢?”蒋芾道:“天子赐婚,何等荣幸,何况嫁的是个王爷,这个
梁王我是见过的,雄姿英伟,不用担心。”蒋夫人接过话去:“女儿啊,你嫁过去,那就是王妃,那以后就可着好日子过呢。”众人也顺着蒋芾夫妇劝她宽心。
早餐过后,蒋芾来到书房拿起放在兵器架上的宝剑,掣出宝剑依旧是寒霜可见。蒋麒走进书房,关上房门,对背着他的父亲行礼,道一声父亲。蒋芾转过身去说:“有事吗,幼麟。”蒋麒:“孩儿只是想问父亲可有良策。”蒋芾收起宝剑仰天长叹:“吾今年五十八岁,我老了。”蒋麒忙云:“霜刃未锈,宝刀不老。”蒋芾苦笑道:“到我这个年纪本应该得过且过,可偏偏……”蒋麒:“爹,圣人曾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今天子为天,天子下旨令父亲为皇子谋,父亲不谋,则陷家人于何地。”蒋芾:“那我们有胜算吗?”听此,蒋麒面露喜色:“不但有,而且有十足的把握。”蒋芾:“你快说怎么的十足把握。”蒋麒道:“其一:太子仁不能施民,有名之威,而无实之威。无以镇百官。其二:太子重用之官皆不为士族,离士族远甚。其三:虽有张德祖之才,而张德祖贪财自负,必为所害。”蒋芾沉默不语,心中自有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