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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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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腰间围着我的被子,正对着我的电脑傻笑。
我第一感觉就是他在偷看我的聊天记录。而事实上他真的在偷看我的聊天记录。
“这个人讲得他的故事跟我看过的一个电影很像。”
什么?!我正忙着关电脑屏幕,一听他的话,就停了下来。
“哈哈哈。”稀莱笑得爽朗。
“骗你的。”他一边忍住笑,一边说道:“不过这些事情你也不能全信。哈哈哈。”
我被他这样一说,当然不开心。不是因为他笑话我(他嘲笑我的还不够多吗?)而是因为他拿“一半一半”开玩笑。我就受不了了。
“你觉得这样笑话人有意思吗?”
我多想这样当着他的面指责他,看着他不可一世的笑彻底冰封。
可是,我还没有鼓起十足的勇气吼出这声来。他就逐渐板起脸来说道:“龟,这些事情你真的不要太当真,你现在就算说你长得像布拉德•皮特,他都没有道理反驳你。”
为什么他说的是实话,我还是觉得像狗屁。
“不过……你觉得他是活该吗?”稀莱抬眼看了看我。
我想起“爱一半一半”的话——所以这一切都是我活该。
是他先去找那个男人的,是他打破了那男人的头,可是……
“不……”
“不……”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说话这么坚定过。
“是那男人对他不真诚在先,自己有病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他,他提出要求的时候,他打他的时候,那人都应该告诉他真相,即使这样会毁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可是形象算个狗屁呀。”我一口气说下来有些气喘。
面前稀莱的脸被他的鼻子形成了一条分割线。显示屏的光亮照亮了一半,黑暗吞噬了一半,但是他那双眼睛却颠倒了明亮。
“龟……”他把头转了过去说道:“还真看不出……你讲话还是挺……屎尿屁的。”
稀莱一张脸贴在电脑屏幕上,他不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氛冷到北极圈。他的手机救场一样的响了起来。
稀莱拿过手机看了看,一副故意不接的样子。他甚至还开了我的音箱,放了一首歌。直到他的手机第三次被打入,他才懒洋洋地接过电话说道:“喂。”
那边不知道说什么。
他说:“我在酒吧。”
那边不知道说什么。
他说:“我能干什么。”
那边不知道说什么。
他说:“我就是这么随便怎么样!我现在就找个人回家过夜,你放好洗澡水开好红酒点完蜡烛等我们吧混蛋!”
稀莱的嘴唇都气得微微发颤。他倒也会心疼自己东西,虽然是用尽了力气摔了一下手机,却是朝着我床的方向扔去。
“妈的!”稀莱那么尊贵的一张口爆粗,我听起来很不适应。
一首三分钟的歌很快就播完了。
我们两个人再装着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而可以互相不理睬彼此显然已经不合时宜了。
“你喝什么吗?”做为主人,我提议道。
稀莱看了看左右说道:“你这里也就只有凉白开吧。”
他……他说得太对了。我这里确实只有凉白开。我的生活一直这么清心寡欲,他才认识我,看不透这些事情是可以理解的。
稀莱的手指敲了敲我的桌面说道:“我不喝,我继续睡去。”
说完这话,他把身上的被子抓紧了便爬上我的椅子,从上边做了一个弹跳,轻快地跳向了我的床。他半赤裸着的身子落在我的床上,竟然轻飘飘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对于他做了这么一个高难度的动作而没有撞到脑袋顺便再摔一跤,我觉得很遗憾。
而他却已经在我的床上躺好了,还尽量往一边挪了挪身子,剩下单人床的三分之一空间,对我曲了曲食指。
“小龟。你侧着身子睡的话,还是够的。”
我XX你啊。
“小龟,你怎么跟人聊艾滋病啊。”稀莱抱着被子饶有兴趣地说道。
“……我学生物的嘛。”我搪塞。这是什么破理由?
“这是什么破理由?”他也发现了。
有那么一瞬,他盯着我,让我差一点就把实情相告,我不会说谎,偶尔说起谎来表情非常的不自然,我觉得像他那么聪明的人铁定一眼就能把我望穿了。
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只是感兴趣而已,我想进医药公司做事,各种疾病都要了解一下。”
后半句话倒是真的,前不久我们班几个人才投了简历去几家不错的医药公司。结果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稀莱“哦”了一声,就没再问了下去。只是躺下身子,伸了伸懒腰,做出一副要睡的姿态。
看他的样子今天晚上是不打算走了。我想说的是我们两个人没有熟悉到这个份上是不是?但是他刚刚跟他男朋友吵了一架,现在下逐客令未免有点难以启齿。好吧,我在润饰,我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就算他刚刚没有跟他男朋友吵架,我也不敢给他下逐客令。
我坐回到椅子上,自然不肯和他共枕而眠,就戴了耳机装着自己很忙的样子打游戏。已经是深夜了,四周的房间逐渐地安静下来,隔壁的李密阳也睡了吧。平时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人会一人泡碗面,对着电脑组队打抢战。每次我们战队一赢,李密阳就跑到阳台上叫我名字,然后我们两个人站在阳台上隔着十多厘米的空隙击掌。
有时候李密阳太开心了会挠一挠我的脑袋。
他的手掌很大,即使触碰得只是我一点神经都没有的发梢,我的心头还是会一紧。
说起来我们的阳台隔这么近,凭我的身高都能轻易地翻进去,不知道李密阳晚上会不会做噩梦,比如我夜半无人的时候,爬过去,□□他。
对,□□他一百遍,一百遍。
“爱一半一半”再没有上线,一个晚上也很快过去。
我是怎么爬上床的我都不知道,总之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睡在床上。
我不由惊慌地坐起来,却发现身边没有稀莱。
宿舍的门虚掩着,我探了探脑袋,果然什么都看不到。无奈只好从床上跳起来,昨天的睡衣还穿在身上,感觉浑身都黏糊糊的难受。
所以当我推开门,一瞬间的晨风拂面,在十月的天气里,看见了这个少年转头对我微微一笑。
不由满心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