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女友被迫考名校》里雾耶

13、第12章

　　周一国旗下，年级主任发言，高三全体师生加更晚自习。

　　此消息一出，高三待考生苦不堪言。

　　晚自习为七点到十点，三个小时。此时，并不是只有学生不想上，老师也不想上。

　　第一节晚自习，是老周的课。到了时间点，老周还没有出现，班长组织班上同学上自习，班上还算安静。

　　贺媛正在写数学模拟题，有些难度，不知道江维从哪里弄来的。

　　“在写数学题呢。”

　　听见声音，吓贺媛一跳。做贼心虚将试卷收入桌内。老周这悄咪咪出现的习惯，真是吓死人。

　　贺媛收试卷纯属条件反射，虽然不是抄作业，但语文自习写数学，也是不对。

　　“继续写吧，不用收。”

　　老周的话让贺媛觉得意外，声音听起来，很轻快，半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同平日里严厉的做派严重不相符。

　　“嗯。”贺媛鼻子一闻，身旁的老周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味，问道:“周老师，你喝酒了？”

　　老周脸上有些淡淡的红晕，不好意思道:“没事，小酌怡情嘛。”

　　这也能小酌怡情？酒味虽不浓，老周的走姿以及说话语气，都不大清醒。

　　“孩儿们，你们要好好学习，知不知道。”老周摇摇晃晃走向讲台，坐下，气喘吁吁地道:“你们要是不好好学习，将来肯定后悔的呀。”

　　“男生更应该好好努力，不然将来在家庭里没有地位呀。”老周揉着胸口，痛心疾首又悔不当初，说:“你们这群孩子，不听话，老师以前就是没有好好学习，得到的下场是什么，教书，重学无数遍，还是我最讨厌的语文！”

　　“工资又低不说，还早出晚归的。好不容易下班了，又要回家守孩子写作业，老婆打麻将回家，你要是没做饭，还要跪搓衣板。日子苦得呀，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今天主任说了，以后加更晚自习，终于可以摆脱带孩子做饭又苦哈哈的生活。这大喜的日子，周某人特地同朋友小酌了两杯，无伤大雅，你们继续写作业哈。”

　　老周说得声情并茂，感人肺腑，道尽了他这些年受尽的无尽心酸。
　　班上同学笑得肚子都疼了，眼角的生理盐水都出来了，声音却不敢放肆。

　　“这女人啊，真是个奇怪的生物，周某人花了半辈子也没了解其秉性之一二。”老周有些激动，已经脸红脖子红，吐槽道:“男同胞们呀，要好好学习，不然你们以后的零花钱连你们工资的十分之一都没有。甚至比女人化妆品的零头还要少。”

　　谁曾想到，平日里正经又严肃的老头，原来是个怕老婆的。

　　想一想，老周的确是有些可怜，又是带孩子，又是做饭，又是跪搓衣板，零花钱还少得可怜。

　　班上有大胆的同学，比如，后排的李涛说道:“老师，你这是喝醉了。”

　　“诶，乱讲，老周我酒量好着呢。不可能喝醉。”老周否认反驳，可爱得不行。

　　“李涛。别以为光线不好，我就看不见你小动作了，总是躲在后排玩手机睡觉，上课不老实，还不赶紧写作业。”老周语气恢复严肃，班上顿时鸦雀无声，大家以为他酒醒了。

　　老周停顿了一会，应该是有些气喘，坐在椅子上休息，模样呆萌呆萌的。班上气氛略显缓和。

　　“还有贺媛。”

　　突然被提到名字，贺媛一懵，这关她什么事，她又没捣乱，不是好好写作业的吗。

　　“你那爱偷懒的毛病，要改。脚踏实地、安安稳稳地度过整个高三，对你以后有好处。”老周打了一个酒嗝，接着说:“你呀，同我那姑娘一样，小花样多，调皮捣蛋的，偏在老师面前装乖学生，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贺媛想翻白眼，却不敢造次，内心想: 老周你既然知道，干嘛要揭穿我，我不要面子的啦。

　　“老师放心，我会看着她的。”江维回答道。
　　贺媛看向旁边，纳闷，这又关他什么事。

　　“嗯。同学间就要互帮互助，江维不错，继续努力，未来前途无量。”

　　江维郑重其事地答道:“谢谢老师，我会的。”

　　老周环顾四周，说道:“还有……”

　　高三第一天晚自习，醉酒的老周，挨个点名，一场自习却成了班会，谈心大会，纠错大会。

　　醉酒的大可爱，语重心长，情真意切，班上同学听得认真，记忆也尤为深刻。

　　许多同学感触良多，对他们的班主任有了新的认识，进一步的了解。

　　也许多年以后，同学回忆过往，发现，曾经的高中有个班主任，他很可爱。

　　也许你的老师会很严厉，会有很多毛病，但他渴望你成才、成人的心是真诚的，希望你未来过得肆意、美好的期望是真实的。

　　晚自习放学，贺媛同杜娜娜道别，她们家虽离得近，却是一个在古城北门，一个在南门。根本不是同一条路。

　　“你怎么跟着我？你不是同顾深海同路吗？”贺媛转身看着身后的江维，疑惑。

　　“夜里太晚，不安全。我同你一起走。”

　　南枝是旅游开发区，治安管理很好。其实沿路的灯很亮，夜晚十点多，路上行人不少，并没有多大危险。

　　只是江维说一不二，他做出的决定很难被改变。贺媛也不拒绝，有保镖跟着，她也不嫌弃。

　　天气越来越冷，夜晚更冷。

　　江维的衣服款式不一，却永远是黑色。他站在贺媛身侧，贺媛只看到对方的侧脸。

　　他的鼻尖有些红，额前有些碎发，却没超过眉毛，眼睫毛很长，轻轻遮住半睁的眼，却遮不住眼底的光亮。

　　这双眼睛，是贺媛见过最好看的，却长在一个男孩子身上，若是长在那些演技厉害的女明星身上，定能将祸国殃民的妖妃演得入木三分，对角色的塑造更是锦上添花。

　　真让人嫉妒。

　　江维注意到身侧的目光，问:“看什么？”

　　“没什么。”贺媛急忙转移视线，说:“只是很高兴，今天的老周很可爱。我很期待明天他来班上的表情，他会不会觉得很没面子，不来上课了？”

　　“不会。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老师。”，江维又说道:“他有时候生病了也舍不得请假，明天他会来的。”

　　“像老周这样严肃古板的人，也会有那样的青春时代，他虽然后悔青春少作为，但说起时，却神采飞扬的。真好。”贺媛感叹道。

　　这十八年来，贺媛的生活算不上多坎坷也算不上多平顺，却是平平淡淡的，跟同年人相比，她没有别人张牙舞爪的青春期，没有跟老师家长斗智斗勇的叛逆期。

　　虽然在老师、同学、长辈以及邻居们的眼里，她是个好学生，乖乖女，好孩子，但这些大多都是装的。

　　十八岁要来了，真是无所作为又平凡。

　　贺媛自嘲一笑。

　　“媛媛。”江维看着贺媛，说:“我今天说的事是认真的。”

　　贺媛呆愣一会，反应过来，说:“你是说，你要帮我改身上的缺点吗？”

　　“不是缺点。”，江维说:“是一起努力。”

　　“媛媛，你想过，走出去吗？”

　　贺媛摇头，答道:“没有。”

　　“那未来想做什么？”

　　贺媛想了想，说:“我想帮婆婆看店，照顾婆婆，陪着她。”

　　江维沉默了许久。

　　气氛陷入了尴尬，尴尬到贺媛后悔自己的回答，她是不是把天聊死了，可也没说什么呀。

　　贺媛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很努力，努力自然是达到目标。

　　她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是因为她所求不多，一个庭院，家人常相伴。

　　可像江维这样努力的人，不会安于这座小城市的，她更不明白江维回国的目的，相比国内，国外应该更利于他的发展吧。

　　“想好了？”江维凝望着贺媛，嘴缓缓蠕动，开口道:“不……考虑一下？”

　　贺媛摇头。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江维却使劲拽着贺媛往前跑，贺媛有妥协，但妥协并不能长久。

　　“可是，我希望你同我一起走出去。你愿意吗？”
　　江维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口。

　　贺媛沉默，她看到江维眼里的真诚，有暖流在心间流过，烫了敏感的耳尖。

　　有人拽着你奔向美好的感觉真好。

　　“不用急着回答。”，江维又说:“你只要努力着，考个好成绩。万一到最后，你改变主意了呢，发现，无意间，你就有了反悔条件与资本了呢。”

　　“好。”贺媛一笑，说道:“我听你的。”

　　话从口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敷衍，还是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