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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盗丹 ...

  •   传音符传来消息。
      第三场比赛,只剩下六人,完整无损,其他都受了重伤,因此人数锐减,到时会直接比赛三场,剩下的三人再抽签比赛。

      将沉沉待在房间里,并没有异议。
      对她而言,比赛就是比赛,无论人数多少,只要胜利便行了。
      打开下纸张,上面写着下一轮比赛的对手——南月阳。

      蟾蜍在肩上,跳下桌面,「姑姑大人,看来有人觉得你和那小子感情很好,想要你们自相残杀啊。」
      「战场无父子,如果他们打这个如意算盘,将那就错了。」
      将沉沉将纸条递到烛火前,烧毁。

      「姑姑大人要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那也不必,熟人给点面子比较好。」将沉沉美丽眼眸染上睿智,「何况,南月阳还是半妖呢。」
      原本将沉沉就不打算用嗜血藤那种凶残的手段去迎战,也不想用玉骨扇的花粉迷倒他,这是对他的不尊重,未打便昏倒,很难看。
      南月阳身为神风院的大弟子,大师兄,如果被底下的师弟和师妹瞧见了,以后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所以,将沉沉打算用头上发钗和他对战。
      发钗是江自流的本命剑,他恢复功力之后,并没有收回,让将沉沉一直戴着,除了剑的形态,还可以化成火雾之笛的形态。
      江自流之所以被称为银音轰天君,便是因擅长火雾之笛而闻名天下。
      只要吹奏笛子,四周便立刻涌起雾气和火焰,迷蒙了敌人和一切事物的视线。
      同时在这空间中,法力和拳脚功夫也会上升至一倍。
      将沉沉觉得这个手段那是再好不过了,第一她不曾试过,可以拿南月阳当白老鼠,第二在法阵里,周围的人都看不清他们对战,等白雾散去之后,南月阳才败下,到时候,无人能小觑他。

      蟾蜍正抱着葡萄啃着,听见了,不禁大吃一惊,「半妖?我没有发现啊,他的味道和身份不像。」
      「世界上不是凡事能够用肉眼可以看的,要用心。」
      将沉沉慢悠悠地啜了一口灵茶,口中的少许苦涩,让她蹙眉。
      心想,还是清君泡得茶比较好喝。

      「那么他会不会恢复真身和你打?」
      蟾蜍虽然知道将沉沉实力,但如果南月阳的真身是虫子什么的,那是牡丹的天敌啊,如何打?本能的恐惧就会让将沉沉动弹不得。
      「我也不知道他真身是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吧。」
      将沉沉手指在虚空中划了一个圈,眩光镜立刻出现。

      一名青衣男子站在书案前,他正低头,凝视手中的画稿。

      将沉沉失笑,清君真可爱,不是画她,就是爱盯看她的肖像。
      蟾蜍见将沉沉的相思病又发作了,便不再打扰他,独自啃葡萄。

      忽然,窗外传来撞击声。
      将沉沉手一挥,眩光镜消失。
      蟾蜍跳下地,再跳到窗边,打开窗子。
      一只小小纸鹤跌跌碰碰飞扑而来,跌倒在将沉沉的怀里。

      「这是什么?」
      将沉沉捏住纸鹤,感觉到一丝熟悉的灵力和魔气,「折的真丑。」
      「咳咳咳,这是尊上的特制传音符,在修真界,他不便使用传统的传音符,避免让那一群老不死发现,从而连累你。」
      蟾蜍跳跃上桌上,呱呱叫了几声,「姑姑大人,快打开看看。可能魔界发生大事,要不尊上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你。」
      将沉沉将纸鹤扔在地上,「也许他出关后,发现我不声不响来了修真界,在发脾气吧。我才不要听训话!」
      「哎呀,姑姑大人,尊上大人疼爱你还来不及,怎会责怪你呢?」
      蟾蜍跳下地,打开纸鹤。
      江自流的声音立刻传来,一改昔日的霸气霸道,语气透露担忧。

      李清君那没用的凡人忽然病重,原本在他身上缓慢流动的岁月,不知为何一下子加快了,快得不可思议。
      基本上,一日老十岁。
      虽然外貌依旧年轻,但内脏和关节的功能却快速下降,如今他已经的身体快变成七十岁老人了。
      汝还不快快回来,见那凡人最后一面!

      将沉沉猛地站起,桌上的杯子被打翻,灵茶倾倒一地。

      南月阳得知自己明日的对手便是将沉沉,一下子失眠了。
      他不想,不愿,不肯,和她作对。
      可比赛的规矩一向如此,他也不知如何是好,退出比赛?太懦夫了,不是他的作风。全力迎战?也许被打败,也许胜利,但打伤了她,他也不愿意。
      心里乱糟糟,只好出来散步。

      三更半夜,月明星稀。
      南月阳穿着单薄的中衣,不知不觉走到了摆放宝物的藏珍阁附近。
      他正想转身离开,沿路走回去,却不经意瞥见一道黑影从藏珍阁快步走出来。
      小偷?杀手?还是测探情报的探子?
      南月阳立刻躲藏起来,蹲在草丛里,仔细留意。
      远远望去,身穿黑衣的人身材姣好,气息很熟悉。
      他心底立刻有不好的预感,不敢不愿相信,生怕自己误会了,冤枉了对方。

      天上的黑云正好移动,露出一轮被遮盖的明月。
      清辉映照而下,落下庭院之中,恰好映照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忽然蓦然回首,露出一双秋水剪眸。

      南月阳心生一跳,听见对方喝道:「何人?」
      挣扎半刻,南月阳从草丛里慢慢走出来,「将妹,夜已深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黑衣人一愣,很快就反应过去,二话不说,立刻和他动起拳脚功夫。
      两人生怕惊动其他人,没有动用灵力,只是利落的上下比划。
      拳拳生风,每一腿强劲有力,不相伯仲。

      女子原本的体力上比男子逊色,但将沉沉却脸不红,心不跳,气息平稳地和南月阳对战。
      南月阳心里对她欣赏又上一层,觉得将沉沉处处给他惊喜,不像一般柔弱的女修。

      但他一分心,便被将沉沉逮住空隙,乘机捉住他的手腕,反手一转,将他压制住,从而点穴,让他动弹不得。
      将沉沉放开他的手,冷声道:「今晚,你当真什么事也不曾发生。」
      「你到底拿了什么?快点放回去。这有结界,很快就有人找到。神风院有上万的弟子,你逃不了的。」
      南月阳背向她,脸色凝重,「英才施法比赛第一名,你根本志在必得,何必这么快就贪图战利品?这是何必?」
      「既然志在必得,那就是我的东西。」
      将沉沉摸上储物戒指,心已经飞回千里之外,为了李清君,她才不介意被蒙上千古骂名。

      此时,原本正在远处看风的蟾蜍从墙壁上跳下地,急忙冲过来,「姑姑大人,不好了,外面灯火通明,包围得水泄不通。」
      将沉沉眼神一沉,正暗自担忧,便听见南月阳出声道:「假山后面有一道通道,能够连接下山,你搬动盆栽下面那一颗小石头就会开启出口。」
      将沉沉看向南月阳,由于背向,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穴道一个时辰便会解开。」
      将沉沉转身,走前一步,「谢谢。」

      此时,蟾蜍已经眼疾手快开启通道,「姑姑大人,快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外面已经传来吵闹的声音,看来已经向这里赶来了。
      「我走了,后会有期。」
      将沉沉跟着蟾蜍跳下通道,启动机关,洞口开始慢慢关上。
      南月阳听见机关声,心急如焚,追问:「将妹,你到底是何人?」
      背后传来女子清冷的回答:「吾乃,绿渊魔姬。」

      两日后,英才施法比赛第一名出来,是其他院的弟子,不是神风弟子所得。
      南月阳不知为何,忽然像发疯了一样,退出比赛。
      任何人询问原因,他也不回答。
      知情人,得知那晚他被袭击,以为他受了重伤,不便比赛,因此也没有相逼追问。
      但日上野和南月阳情同手足,自然察觉到他的异常与神不守舍。

      这天,南月阳独自待在庭院里,练习剑法。
      日上野上前与他较量,两人用尽全力,汗流浃背,不相伯仲。
      最后两人躺在地上,大笑。

      「师兄的心事解了没有?」日上野看着天上飘荡的白云,「自从那位姓将的姑娘将青春白露丸偷走后,你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是在自责,带了贼回来,但我知不是。」
      「师弟你多想了,我只是最近修为停滞不前,才心有凝重。」
      南月阳不肯坦白,站起身,举起长剑,「再较量一次?」
      日上野也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师兄啊,强硬转开话题,真的不是你的强项。我可不像吴不愁,活得粗糙,什么也留意不到,才会被你糊弄。」
      南月阳握剑的手一僵,神色不自然,「不知师弟在说什么。」

      日上野走入凉亭,坐下,「咳嗽和爱情是藏不住的。师兄,我看你的眼睛总放在将姑娘身上……尤其将姑娘长得还天姿国色。」
      日上野有幸,身为观众,在第二场比赛当天也见到将沉沉的惊人容颜。
      当然他没有觊觎之意,只是单纯欣赏,就像欣赏一本书,一幅画,一张琴的感觉而已。

      「胡说,我才不是因为她长的……」南月阳察觉说漏嘴了,立刻住口。
      日上野笑了笑,倒下一杯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乃平常事,师兄不必害羞。」
      南月阳拿起石桌上的茶水,猛灌下去,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
      日上野伸手拍了拍南月阳的背部,等他喘顺气,才住手。
      庭院的紫阳花开的灿烂,雨后开的更妖娆。

      南月阳有些出神,凝望着那些美丽的紫阳花,「她已有……心仪之人。」
      「人生如此长久,未到最后,不知谁胜谁败。」
      日上野动用灵力,一朵紫阳花飞升而来,落入他的手中,「师兄可知紫阳花的话语?」
      南月阳摇摇头,他一个大老爷怎么知道,又不像日上野喜欢琴棋书画,生活得写意闲雅。
      「希望,它的花语是希望。」
      日上野转了转手中的花朵,「虽然花朵生命不长久,但依旧凭着短暂的一生,开出美丽的花朵,无怨无悔。」
      南月阳心神有些动摇,「师父告诉我们,三师弟和五师弟的事,希望我们不要效仿。」
      修真者历史长久,当然不是每一个人都专注修真,也有人爱上了异族,从而损落。
      曾经他们的三师弟因爱上凡间女子,从而私奔,最后选择和凡人一样的寿命,过了短暂的一生。而五师弟则爱上了魔界的□□,最后精尽人亡。
      「五师弟纯属识人不清,导致死于非命,也无可厚非。」
      日上野再次动用灵力,几朵紫阳花再次飞落手中,他变化出一条丝带,绑好花束。
      「而三师弟,虽然寿命变短,但谁觉得他一定过得不好?很少人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三师弟却知道……他得到最爱的人,相伴一生,比起我们这些生命长久,却只会枯燥修炼的修真者,不知过得多快活。」
      日上野站起身,拿起花束,笑道:「好了,我也要去追寻快乐了。」
      他要将这一束花,送给可爱的小师妹。

      走了几步,日上野转头,意味深长地看向他,「师兄,无论你日后怎样,永远都是我的师兄。」
      南月阳笑了,「我也是,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弟。」

      魔界,神魔院中的春晓殿。
      垂帘飞扬,影影绰绰。

      诗春纯端坐在一架古筝之前,案上还静静燃烧着檀香。
      她打扮得异常美丽,红唇烈焰,头上金杈流苏,轻轻晃动,就像垂死挣扎的孔雀,要在最后一刻,绽放出最美丽的姿态,也不枉在世间活一场。
      侍女匆匆忙忙赶来,「夫人,尊上……尊上说……」
      说完了好几次,侍女也没胆子将话说出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小命不保。

      诗春纯垂下眼帘,手指抚上琴弦,「说下去。」
      「尊上说这辈子永远也不再见你,请你自行了断。」侍女一股脑子将刚才在银音轰天君的话和盘托出,说完又忐忑不安。
      手指上的琴弦一拨,用力过度,立刻断掉了一根。
      刺耳的琴音立刻贯穿心底。

      许久许久,诗春纯依旧沉默不语。
      侍女站在原地,想退下又不敢,即使诗春纯不再是尊上的贵客,灵力也还是在她们之上。
      「都退下吧。」
      侍女如蒙大赦,立刻退下,关上门扇。

      诗春纯手指再次抚上琴弦,「师弟,你虽不肯见到我,但神识却布满神魔院,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呢?对不对?」

      优美的琴音倾泻而来,但却带着丝丝忧郁悲伤。
      每一根弦,都像泫然、哽咽、哀泣。

      但诗春纯语气却十分轻快喜悦,「师弟啊,师弟啊,我有多久不曾弹琴给你听呢?很久了吧?久的,我都快忘记了……你以前最爱就是听我弹琴的……你多少位宠姬,都比不上我的琴技……」
      心头涌上一股酸楚与痛恨,「现在,我的琴技有没有生疏呢?」

      忽然,空气中飞来一股冷意,直逼而来。
      诗春纯不躲不闪,案上古琴一下子被疾飞而来的风刀割断,而她的手指,每一根都沾上了血液。
      她忽然未觉疼痛,依旧笑语嫣然,「自从我嫁给了廖方胜后,便不再弹琴了。我的琴,只为你弹。」

      一双异色眼眸凭空出现,悬浮在半空中,直直盯着诗春纯。
      『哼,别将汝的贪慕虚荣说成一往情深,汝见我死了,等不到我,便另寻权位高的人嫁而已。虽然,即使我不失踪,也不会娶汝就是。』
      「我……我只是一位普通的女子,心仪的人生死未卜,等待许久不见踪影,想要找一个可靠的人,一起过日子,也是无可厚非啊。」
      诗春纯不甘心,为自己辩护,「就如你,不爱那些女子,还是会一一将她们当成收藏品,陪伴你,哄你开心,逗你喜悦。」
      江自流自嘲,『我们是如此相似的人,最爱的都是自己。你说,我会爱上另一个自己吗?』
      诗春纯心底狠狠一震,多年来未曾解开的答案,得到了,但却不如,不知道是好是坏。
      她狼狈地大笑,大哭,「好好,我不能当你爱的人,那就当你恨的人吧。哈哈哈哈……」
      「神魔院的防守虽然滴水不漏,但百密一疏,你一定想不到千防万防,却忘了我这个闲人?!我煮给你的银耳燕窝丝加上了无色无味的沉眠药,想不到吧……哈哈哈……」
      诗春纯笑着笑着,喉咙一甜,涌出一口鲜血,呕吐在地上。、
      她擦了擦沾血的唇,「既然我能在你的食物上下药,那位弱不禁风的凡人,当然也逃不过我的掌心。只需要一点点……一点点……」
      『什么药?』异色眼眸瞇起,『快说,要不就交出解药。』
      「我的师弟啊,你怎么变得这么笨?我都快死了,怎会还交出解药?我要死也要拉那个凡人一起,我要让她恨你。我要让她恨你,保护不了她最爱的人……怎样?你会体会到被自己最爱的人憎恨的滋味,就像我一样……被自己最爱的人恨……」
      『啧,疯子!』江自流不想再和这个疯女子谈下去,异色眼眸变得扭转,一下子消失了。
      「师弟!师弟!师弟!不要走!不要走!」
      诗春纯见那一双眼眸消失,急忙追上前,不小心碰到案边,古筝倾倒,连她一同摔倒在地上。
      「师弟!师弟!师弟!师弟——师弟——不要走!不要走!」

      春晓殿传来撕心裂肺的吶喊,近乎每一个经过的人都听的见,但大家都不敢去探究,充耳不闻,匆匆忙忙逃离。
      在通往春晓殿上的大门贴上封条,从此无人能进入。
      渐渐的,那吶喊声,越来越弱……
      最后一点也见不见,只剩下一潭血水残留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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