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今天也在攒鹿毛》久待彦

1、第 1 章

　　枯树成林，黑草倒长，邪风在破旧庭院的围墙外吹荡，带起尘土和一缕冰凉。

　　古旧的院落幽深灰暗，静谧无声，只有几道挂铃偶尔轻晃。

　　小院后门立着一道石井，两个木桶。再望去，便是一块块的田地。

　　只是，枯井干涸，荒田龟裂，院内也似久无人居。

　　其实不然。

　　这院内还住着不少'人'，或者说是——无主的付丧神。

　　本丸最大的一间屋子里，几位身上皆带着伤口、个头矮小的短刀付丧神手里握着本体刀剑隐匿在阴影下，警惕的看着合眼躺在榻上的红发青年。

　　青年脸上画着两道简单的红纹，一头短发只过耳即，看起来年纪不大。

　　他身上穿着是日本古时的麻衣，颜色棕褐，裸露出半个胸膛。

　　这人看着装像是位猎户，按之前查到的信息，据说他是平安今时代来的人。

　　那里，可不是一个可以安稳度日的年代。

　　药研藤四郎端坐在软榻前想着，神情沉静，手里拿着一块朴旧软布，低着头沿着刀刃细细擦拭。

　　不多时，榻上的青年眼睑微颤。

　　药研藤四郎放下软布，佩刀自然握在身侧后方。

　　稍会，昏睡了许久的青年缓缓睁眼。

　　“大人，您清醒了。”

　　他低声道。

　　眼前的景象带了些朦胧，鹿澜不适的眨了眨眼，情况转好，这才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身侧的少年黑发紫眸，姿态恭敬，似乎在等待他的调遣。

　　这是一个挺温柔的人。

　　但不是对我。

　　鹿澜心头掠过这个念头。

　　后劲处隐隐作痛，昏迷前的心悸还遗留在体内，只要略带回忆当时的情景，鹿澜便忍不住呼吸微提。

　　见青年若有所思，药研藤四郎悄握着短刀的手紧了紧。随即，他勾起原本平直且苍白的唇角，像是想显得热情一些，只可惜脸上的冷淡难以消退。

　　他起身单膝跪地，对青年行了一个武士礼。

　　“大将，我啊，是药研藤四郎，您今后的佩刀。”

　　少年语气一顿，“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我和各位兄弟。”

　　“……”鹿澜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没有错过少年眼尾里藏着的阴郁，还有用身体遮挡的右手。

　　屏风后，对气氛触觉敏感的几把短刀暗暗准备出刀的时机。

　　感觉到另外几道气息，鹿澜心念一转，先声开口。

　　“啊，原来是你。”

　　青年像是反应慢了似的，恍然大悟感叹。

　　“我听之前邀请我的人提过，你就是藤四郎家的哥哥对吧。”他对着药研藤四郎露出一个友好无害的笑容：“看来，这里就是你们官家说的工作地点了。”

　　药研徒然听见‘哥哥‘两个字，心尖一钝，连带本就冷淡的脸上露出破绽，额间下的双眼透着一丝狠厉。

　　他抬起眼皮打量着面前一片舒心的青年。

　　对方五官生的精致，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是比起他们这些由历史上的命刀幻化成的付丧神也半点不差。气质上看就像大家族才能养出来佳善公子，而不是他们之前猜测的小村猎户。

　　青年笑的爽朗、毫无顾虑。

　　药研隐晦的收回目光。

　　这位新上任的审神者，大概是真的没看出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本丸，还在天真的以为里头的付丧神会对他言听计从。

　　可能因为原时代比较落后的原因，新任审神者意外的单纯。

　　但是这没有什么不好的，相反，是他们占了大便宜。

　　抢夺到青年的第一天，众人就将属于他的审神者令牌放到了本丸中枢，于此一同的还有被他们扣下的审神者就职公文。

　　介于暗堕本丸早就独立出来的缘故，本丸里并没有相配备的新人指导狐之助。

　　这样一来，引导审神者的任务便理所应当的落在了付丧神身上。

　　“审神者大人，请往这边走。”

　　短刀里以靠谱著称的药研藤四郎沉默的在前面领路，身后的审神者一脸新奇的左顾右盼。

　　两人身后还尾随着一串小尾巴，四五把短刀付丧神紧跟其后。

　　院落的里的景色不大好。

　　准确来说是荒凉的。

　　庭院正前方一块的房屋是以往灵力的聚集地，因此就算本丸没有了灵力供给，也勉强还能支撑一段时间。而这里也是仅存的刀剑所居住的地方。

　　除此之外，其他处失去了灵力支撑的屋子都变得衰朽破旧。

　　曾经光滑的石柱上遍布虫蛀，屋顶上的瓦砾也陆续凋零，处身于内，能闻到一股重重的霉味和腐气。

　　这是被暗堕付丧神身上的气息侵染的征兆，等无人管束的本丸内所有付丧神都暗堕，本丸也会被不洁的力量消磨，直至破碎。

　　药研藤四郎不急不缓的踏过由腐叶铺垫的地面，脚下黑黄的烂叶发出“嗑嚓”的细响。

　　路况不妙，鹿澜也收下心，不再好奇那些过于‘热情‘的目光。

　　他顺着前头少年的脚步，颇为敏捷的挑着干净点的地走。

　　过了腐叶重灾区，鹿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默默懊恼。

　　也不知道等等可有崭新的鞋袜可换。

　　鹿澜抬头瞧着十分寒酸的本丸，心下沉重。

　　“……”

　　这本丸还是太穷了。

　　途经长廊，又拐了两道弯。出了走道，正前的直路上少有的铺上了一层方正青砖，两道上也摆放了少数光秃秃的只剩下枝干的盆栽。

　　一路向前，直到一座门房禁闭大房门前。

　　药研藤四郎停下脚步，脱了鞋踏上木质地板。左手稍微使力，将厚重的木拉门朝右推开。

　　阳光穿过黑暗的屋里，照射出一道灰黄的光纹，小范围内能看到飘荡在半空中的众多粉尘。

　　鹿澜下意识自然的负手后腿半步，腰背板的挺直。

　　“请上来吧，大将。”短刀转身，对青年说道。

　　鹿澜看着屋子颦眉。

　　“大将？”见审神者站着不动，药研藤四郎抿唇：“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鹿澜摇头，试探的抬脚踩了上去。

　　总感觉被无形的灰尘硌了脚……

　　时之政府给每个本丸分配的面积都很大，基本上就算是最初始的本丸，也足够给80个刀剑付丧神、狐之助和本丸审神者一个宽大的活动空间和的优质的生活质量。而后如果本丸管理者认为建筑数量不够，还可以通过花费甲胄金的方式扩建本丸的建筑和面积。

　　不同的建筑一次性加建的数量不同，比如刀剑居室一次可以扩建10把刀剑的名额，无论是否重复和是否内含刀剑意识。

　　而刀装居室则是一次增加20套存放地，同样无论重复都算在内。

　　药研藤四郎所以居住的这间本丸曾经被扩建过一次刀剑居室，可以为提供90把付丧神生活起居，只是，现在还留下的付丧神十不存一。

　　又走了不短的路，药研藤四郎站定，缓缓呼出一口气。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