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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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
但很快，他就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突然开始奇怪的大笑，眼神呆滞地盯着面前餐桌上的一把银质刀叉，像是着魔了似得，他很严肃地一点点将叉子插进心脏里。
直到血流出来以后，他才突然醒悟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叉子，又像哭又像笑地抖动。
剧烈的疼痛撕扯着，他面部表情彻底扭曲。
“救，救我，救命。”声嘶力竭着，他从饭桌上倒了下去，再也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在他平静的瞬间，甄菟别开眼，不忍心看到这一幕。
转头的时候，她突然撞上一双深邃的眼，这双眼的主人就是住在她对面的那位女生。
刚才这位女生或是低垂着眼，或是含胸驼背，没想到眼睛却这么明亮好看，眼神里也没有丝毫的恐惧。
但只是一瞬间，女生很快又低下了头。
甄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众人惊的从餐桌上跳了起来，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差点呕吐出来，他们再也维持不住强装的镇定。
只有少数的人仍然不动声色地坐在座位上。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还有他最后说的那个怪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为什么这次游戏这么恐怖。”有人哭哭啼啼地说道，最后绷不住开始嚎啕大哭。
众人议论纷纷，然而没有人再去关心这个男人。
“我们等下一起回房间吧。”
甄菟抬眼，发现是刚才想要跟她换房间的女生在说话，于是她收敛了眼神，算是默许。
晚上是不可能有夜宵的，所以众人强忍着恶心的感觉，还是吃了几口饭菜以求填饱点肚子。
回去的路上，女生向甄菟自我介绍：“我是汪静。”
“甄菟。”反正大家也都知道彼此说的是假名。
不过甄菟却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女生，她很安静，经常低垂着脑袋，后背微微弓起来，看起来有些驼背。
如果不是她住在自己的对面，甄菟都没有留意到她。
动物的世界还没来临，夜晚却足够让人恐慌。
似有若无地，视线掠过花样繁杂的墙壁，甄菟和她搭话：“这个游戏什么时候会结束？”
汪静人如其名，她说：“当游戏有胜利者的时候。”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尽管她隐藏的很小心，但甄菟还是从她的口中听出了一丝敬畏感。
“游戏怎么才算胜利？”
汪静说：“有人能打破这个游戏规则的时候，今晚的游戏就会自动作废，作为游戏成功的玩家，我们会出现在第二天的动物世界。”
一顿，她接着说，像是在感慨，没有多少疲惫的意味，反而眼眸微亮：“动物的世界，比现在更加的残酷，毕竟食肉动物们可是在拼命地想要消灭食草动物。”
“为什么食肉动物和食草动物要......”彼此互相追杀。
这个问题刚问到一半，甄菟就停了下来。
据说这里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能出去，这样的话食肉动物会比食草动物有很多优势，所以在夜间的时候，食草动物会想尽办法确定哪些人是食肉动物，方便联手除掉。
而变成人的时候，食肉动物的天然优势已经不存在，大家都是一样的，所以就不得不伪装来保护自己。
这么一想，甄菟突然笑：“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能够走出动物世界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汪静说：“现在已经身处了这样的环境，你不信也得信，不然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当中，哪里有盼头。”
鞋子踩在台阶的最后一层，发出了干瘪的吱呀。
甄菟不是很在意地闲聊：“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汪静立刻涨红了脸：“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还好有一位很善良的老人带着我，一直混到了现在。”
甄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突然摆弄起来手里的物件，这是刚才从桌上拿的，像是个雕刻的玩偶。
“随便问问，你别紧张。”
汪静眼神闪闪躲躲地说：“我没有紧张。”
微微眯起来眼，甄菟回到了原本属于汪静的房间。
门关上的一瞬间，汪静方才还胆怯的面孔立刻消失不见，她倨傲地抬起来下巴，眼神轻蔑地划过门把手，鼻腔里冷哼出一声。
转身，她进了原本属于甄菟的房间。
钟声响起来。
轮船的每一处都静悄悄的。
甄菟还没睡，她倚靠在枕头上，盯着唯一能够渗漏光源进来的窗户，海面的夜晚，看起来并不平静，时而床随着波浪摇晃，晃的她东倒西歪的。
空气中有着很淡的血腥味道，慢慢地，这味道越来越浓郁。
咿咿呀呀的声音就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在此刻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的明显。
半阖着眼，她从床上坐起来，背靠着墙壁。
借着不明显的月光，她似乎看到地面有一块什么液体从门缝中流进了她的房间。
扑面而来的血腥恶臭味道，像是腐烂很久的鱼肉。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
“选择一个身份。”血液里渐渐地出现了一个人形的脑袋，献血不断地滴落，它张着血盆大口，两只空洞麻木的眼睛，“下面进行游戏测试。”
虽然看不到它在笑，可却让人从心底里觉得颤栗。
总感觉下一秒，它的血盆大口就会扑过来。
它的形状很快就化身为不断变换的数字，嘴里发出“桀桀桀”的笑声，像是死神在催促：“十，九，八，七，六，五，四......”
甄菟想起来自己的五张身份牌，于是随机从里面抽出来了一张，她递到怪物面前：“我选这个。”
卡牌在她掌心里微微晃动，窗外的光线渗漏进来，照亮了卡牌的一角，上面写着：法官。
记得当时广播里说过，这五张牌是保命的。
如果没有了会怎么样？
怪物笑的阴险：“接下来，请认真看好。”
一本正经的腔调和这张恐怖至极的面孔实在不搭配，甄菟手掌心突然微微发烫，法官的那张牌渐渐融化成一滩血水，她就那么镇定地看着，眉眼微微扬起。
“在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是杀人犯，你要找出杀人犯，并判他死刑。”
甄菟眯了眯眼，怪物托起的掌心里有两个清晰的人像，人像看起来和真的似的，两个人被吊在不知名的山洞里，不停地踢晃着腿，拼命挣扎。
“听题。”怪物说。
“在繁华的A街道发生了一起阂人听闻的凶杀案件，当地最出名的富翁被杀，下面两个人都是曾和富翁有过过节的人。左边的是富翁的手下，与富翁的过节在于富翁逼迫他签订了不平等的合同，所以一直不满。而右边的男人是富翁情妇的前男友，不满爱人被抢走。”
一顿，怪物笑的奸诈狡猾：“法官，你选择谁死？”
两个被怪物点名的人此刻都一脸哀求的看着甄菟，眼里充满了惶恐与不安，拼命晃动着身躯，想要摆脱嫌疑。
怪物将人像放大提了起来，递到甄菟面前。
它眼神贪婪地盯着，不断有血液从舌尖上流出来。
甄菟不紧不慢地看了它一眼：“选错了，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不会。”怪物空洞的眼神突然凑上前来。
听它这么说，甄菟觉得如果自己选错了，会不会也要被怪物吞进了肚子里，因为她很敏感地注意到，在自己说选错的时候，怪物舔了下嘴巴。
突然搞出来这么一道题，她现在脑子里很空。
加上，今天大大小小血腥的事件也看了不少，更加没心思去找出什么杀人凶手。
倏地，她留意到右边男人的手指有些不对劲。
怪物一直催促着，甄菟便选了右边。
“恭喜你，选择正确。”怪物慢慢地变成了一滩血水，而它手中右边的人像也瞬间被吊死。
还没等甄菟松了口气，她突然察觉到怪物的血水竟然一点点地爬上了自己的床铺，她皱着眉，立刻从床上跳下去，到了门口的位置。
“桀桀桀”的笑声一直充斥在房间里，甄菟一把拉来木门，只差一秒，血水就要碰到她的脚趾。
走廊里很安静，墙壁上挂着的蜡烛忽明忽暗。
船身也左右摇摆着，简直像是两个世界。
长廊所有的门都紧闭着，甄菟在思考自己在这么一个地方，该怎么才能脱身。
恐怕这整个轮船上也没有人会打开一扇门。
怪物化成的血液攀附在墙壁上，紧紧地跟着甄菟的步伐，粘稠的血液划过地面、墙壁，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
甄菟从墙壁上拿了根蜡烛，火苗还燃烧着。
她突然朝着血液扔了过去。
当然是没什么效果。
她又思考，能不能用个容器把它困住。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伸出来了一只胳膊。
甄菟身子一栽，眼前变得昏暗，整个人向后方跌倒过去，意料中的疼痛没有来临，她微微眯着眼。
“是你。”
之前在餐厅的时候，她装成中毒窒息，这人拍过她肩膀，好像叫什么，“童余。”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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