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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狐嫁女(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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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台上,邱黎黎和林虞白已经是强弩之末。
大量的灵力支出让两人的脸色发白,底子稍弱的林虞白额头也开始冒着虚汗。
两旁的长老族长早已看出端倪,却碍于命珠与两人相连而自然形成的结界阻挡,无法上前,可谓心急如焚。
就在这个时候,邱灵带着白溪缩地成寸的来到了祭台上。
刚落地,白溪就扑腾着想从邱灵袖子下挣脱出来,命珠周边的白光好像对她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乃至于一向腼腆羞涩(?)的小姑娘短暂地抛弃了自己的纠结,一心只想往命珠那儿扑。
邱灵看向邱斯年,短暂地与其对视了一眼,而后松开了桎梏着白溪的手。
白溪像是开了闸一般地向着命珠奔去。
她周遭的羽族长老正要阻止,却是被邱斯年以眼神示意放任她前行。
同时,不出意料的,白溪毫无阻隔地穿过了那层让两族长者统统焦头烂额的结界。
另一边,台下视力极好的靳三蓦的握紧了手里的酒杯。
......
第一次明了地感受到自己正在穿过结界,白溪觉得自己像是在果冻里游泳,又好像是挣脱了一层无形的薄膜。命珠和润的光在结界中显得更加的明亮,隐隐约约的威胁感却又时时刻刻吸引人把它握在手中。
看到身侧新人难看的脸色,白溪毫不犹豫的把手搭了上去。
在白溪的手指触碰到命珠的瞬间,邱黎黎和林虞白瞬间被弹出了结界。
“黎黎!”
“虞白,你怎么样?”
祭台上站着的两族长老各有一人上前,欲把少族长/族长之子往自家身边带,却是被轻轻推了回去。
邱黎黎和林虞白握紧了对方的手,默契地对视一眼后冲自家欲言又止的长老轻轻摇了摇头,担忧的看着台中央的光体。
命珠周边的光晕越发的大而明亮,那个冲进结界的救了他俩的小姑娘,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台上,邱灵的指甲已经戳进了掌心,但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依旧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团光球。
她身边,邱斯年无奈地看着女儿流血的掌心,理解却心痛,他和另一边羽族的族长羽尛在神情上可以说是云清风淡了。
此刻,光球内部的白溪实际上并没有其他人想象地那么艰难凶险,
她可以看见有细细碎碎白色的星尘从自己的身上散逸,河流一般流向手中的球体,但自己感知上却又没有缺失的感觉,反而手中命珠传来柔柔的光,像是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舒服的让人想眯起眼睛睡一觉。
她也确实顺应自己的想法,捧着那颗珠子,就地跪坐着打了一个盹儿。
梦里是满天的星辰,其中一颗金色的星星从暗转明,而后又像是抖毛一样闪了闪,坠下了一颗小小的光点,恰好砸到了梦中的自己的脑袋上。
白溪是被冻醒的,好像是冬天的太阳突然躲到云后面去了一样,又好像是半夜踢掉了被子一样的那种冷意,让她哆哆嗦嗦地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像是意识到她清醒了一样,手中的珠子又重新开始发散暖意。
白溪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经不再有白色的流光,命珠明亮的光芒也开始渐渐减弱。如果通过自己大腿小腿没有麻来推测自己并没有睡多久,身上不再有那种光点说明电已充满以及假设命珠可以控制释放的光是冷是暖的话......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白溪的脑海里。
“所以你是为了提醒我该醒了才专门放冷气冻我的?”
她哭笑不得地嘟囔道。
“你其实是活的吧?”
“那再往下想,新娘和新郎那种样子.....”
这时,白溪周身原本渐渐减弱的白色光晕蓦地像是开了三倍速一样地迅速消散,外边隐隐约约的人声也更加明晰起来,命珠周边的结界显然已经处于一种即将消散的状态了。
她只好住了嘴,在内心进行猛烈抨击。
【果然,那样的话明明能感觉到新娘新郎过载了。】
【这颗珠子巨混蛋啊!】
【刚才我看见那对新人嘴唇都发白了!】
【诶,我怎么看见的...不对,跑题了,反正超过分的!】
在白溪还在心里疯狂吐槽的时候,光散开了。
邱萝第一个冲了上来,看见白溪完好无损,脸色好像还红润了一些,像是变戏法一样迅速转扶为扑,一头扎进了白溪怀里。
“我超担心的!”
她声音细细闷闷的,带着点鼻音,像是将哭未哭的样子。
白溪理解她,但一时间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抚她,只能是撸一撸她的头发,把那对狐狸耳朵上的毛从头到尾顺一遍。
紧随其后的是邱灵,邱斯年,羽族狐族的一干人,身后跟着手捧红布托盘的一队侍女,托盘上还摆放着各种器具。
新娘和新郎在前面端庄的站着,边上一个须发泛白的老爷子在讲话,应当是司仪。
所以...婚礼居然还在正常进行?!!
【虽然是很好啦,但这是什么情况啊?】
眼看着一帮子人就走到眼前了,白溪正要有所动作,忽的听到了好几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传音入密!】
“小溪姑娘,帮个忙。”
“小友,劳烦配合一下。”
“小溪,跟着我们走就可以了。”
怀里的阿萝微微动了动,轻巧地将白溪从跪坐的姿势一下子撑起成了正立,后又带着她和邱灵等人相互行礼。然后白溪就突然变成祭祀或者牧师一样给人赐福的人物了。
也不知道邱斯年等人是怎么处理的,祭台上发生的事故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到婚礼的正常进行,宾客们也还在台下正常喝酒吃菜。
行礼,还礼,吉祥话,摸头(赐福)......
白溪靠着耳边一句一句的小抄和身侧的阿萝牌作弊器,硬是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完成了整个婚礼的流程,顺带成了狐族和羽族的座上宾。
“有点不好意思啊......”
想着之前羽尛和邱斯年带着一众长老郑重其事地向她行大礼,说她永远是羽族/狐族的贵客的情景,再想想自己实际是在祭台上睡了一觉,白溪总觉得自己这个贵宾,尊贵的客人得来的实在是有点让人脸上发红。
“什么不好意思嘛,溪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阿萝一蹦一跳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身上的衣服重新换成了之前白溪见过的,她在李子村里常穿的那件了。自从钻到白溪怀里哭了一场以后,她对白溪的黏糊程度迅速上升,如果用好感度表示的话,应该已经至少九十打底了。
“没什么啦,就是......诶,这条裙子是...啊啊啊啊!阿萝,我在这里呆了几天啊!”
突然想起自己其实是在傍晚去村里相熟的人家送谢礼的,莫名其妙到了妖怪的世界,还意外知道了回家的信息。
“村长大叔不会以为我失踪了吧?”
“还有灵姐姐说的那个回家的办法......啊!!!真的是,这两天事情太多太密了,完全忘记了啊!”
白溪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差点想赤着脚冲回李子村,好悬被邱萝拉了回来,摁在榻上。
她哭笑不得:“溪姐姐你在担心什么啊,你都知道我们是妖怪了,也见过幻术了,怎么可能会让村里人发现你不见了嘛。”
“置于回家的方法,当然也不是问题。”
柔柔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一身麻布衣裙的邱灵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用红绒布托着一根用各种晶莹剔透的珠子串起的手链。
她轻巧的把托盘递到白溪跟前,示意白溪接过去。
【超漂亮的,是给我的?】
【神器?带着都能穿越回家?】
【不过珠子和珠子之间根本没用线串啊,怎么连着的...】
白溪脑中刷过各种弹幕,手上却是很实诚的地把东西接了过去。
她正要仔细看,眼角的余光中身边阿萝正一脸惊讶,乃至于,她头上毛绒绒的耳朵,毛毛全都炸成了一团。
【这么惊讶的吗?】
【这不就是一串手链......嗯?嗯?!】
手链正中心,那颗稍大一点的半透明的白色珠子颤了颤,逸出了星星点点的光粒,像极了之前让白溪瞬间在冬夏切换的那个...
“命珠??!”
【狐嫁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