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希望（补全可重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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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廷万万没想到会引出这样一番话，一时惊讶，竟然觉得被静影碰过的地方凉了起来。
“瞧，你听着都觉得可怕是不是？”
她觉得讽刺。
“可是啊。”
“这就是我们的一辈子。”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明明她说话声音又轻又柔，却无端像是在质问。
静影面无异色，她还有心情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才将萧廷从莫名的情绪里惊醒。
他有些无措，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我从前以为，像那些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的日子比神仙都好，没想到会这样。”
静影冷笑一声“锦衣玉食，当然是好的。”
可这与一个花瓶古物没有区别。
萧廷说完也有些自讨没趣，他转了话题“好在你现在已经出来了，不管你从前是什么人家，现在没有人能管你了。”
他手肘搭在静影肩上“别不高兴了，笑一个，嗯？”
静影本沉重的心，最后落了下来。
“唉……”她叹气，拽了萧廷的衣角“走罢。”
既得利益者说的再多，哪怕你知道他是真心实意的，可听在耳中，就是讽刺。
砚台听得云里雾里，嘟囔了一声“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静影笑了笑“听不懂才是最好的。”
你若是听懂了，只怕也不会在这了。
她说了这么多，其实心里对太子的好感并不多，对定王的恶感也不少。
“再往前走，下一个镇子恐怕要到明天才能走到，我们就只能住在野外了。”
萧廷忽然道“不过野外也有人家，我们今晚要借宿了。”
听他这么一说，静影干脆就停了下来，正好在一家客栈的门前。
“那我们不妨住上一晚。”
她笑道“虽说后有追兵，多日不曾见了，但总归是块心病，能够不牵连无辜当然是最好的。”她晃了晃自己腕上的镯子，玩笑道“更何况，我这还有不少银两，再买下几间客栈也是使得的。”
萧廷无奈“你啊，我看血月神教也不会再用这招了。”
他眨了眨眼“毕竟，你比他们有钱多了。”
静影扑哧一笑“一教之主也没有这么穷吧，难不成还比不过我一个女孩家？好歹这么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总是有的吧。”
她说着，便牵着萧廷衣袖引他往里走。
“这可未必，说不准他们就是那么穷呢。”
两人说笑着，静影抢先付了银子，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小二一路引了上去。
“静影。”
在她打开门要进去之前，萧廷忽然叫了她一声。
“诶，怎么了？”
萧廷站在几步远，面容上浮了几分笑，道“我觉得你也不用这么悲观，你说的事也许没有那么糟糕。我记得，好像之前有过女子科举吧？”
他回忆着“似乎……是在五年前？”
静影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五年前，她十一岁，太子二十岁。
弱冠之年，这是一个少年成人的年纪。
太子选择以女子科举之事，来昭示自己对朝政的参与和掌控。
“是啊。”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五年前，的确有过一次女子科举。”
“那很好啊，既然有了第一次，总会有第二次，以后还会有很多次。”
萧廷显然对朝政是关心过的，至少是听说过这样离经叛道是大事。
“我记得是太子吧？等太子以后成了皇上，这件事不就好了吗？”
这说的很顺理成章，可静影也只能笑笑“希望吧。”
萧廷扶着门框，面上都是笑“所以，你不用那么悲观，说不准等一等，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男子这么真心实意的去祝福这件事。
她说不清什么滋味，恍然就想大哭一场，忍了忍“好，我听萧大哥的。”
“嗯，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静影听了他的话，进了房间，一进去泪就落了下来。
“太子……太子，哈？”
她又哭又笑，许多的话都是不能出口的。
太子是为了那些有才华有抱负的女子，所以才提议恢复女子科举的吗？并不是。
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站在这文武百官的面前，去收拢权利而已。
昔年开国的时候，天坤帝大封群臣。提拔身边人成了新贵，以此来抗衡从前的门阀。
但是几百年过去了，从前的新贵又成了世家，还与门阀同流合污，尾大不掉。
或许天坤帝当年还留有后手，但一切都在顾氏皇夫登基之后没有了意义。
那些世家门阀最明显的标志是什么？权利？财富？都不是，而是他们口中的‘正统’。
嫡子长孙，方为正统。
所谓的女子科举，就是太子打破‘正统’的一把匕首。
如果女子也可以科举，也可以得到男子的待遇，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们也同样有继承权，同样可以继承家业？
到了那个时候，所谓的正统又是什么？
变法若是走的太快，便如商鞅，虽有法度流传，但本人五马分尸。
太子不想与世家正面冲突，所以选择‘女子科举’这所谓的天坤帝旧制来对抗。
这是在与世家抗衡，所以太子一口气点了那么多的贵女，还赐下了‘金戈’‘止戈’的封号给两位王妃，发了诏书，让她们手中的兵权过了明面。
她心里猜测，恐怕那两位王妃私下与太子达成了什么协议，后续也会有只有女儿的人家得到这份殊荣，甚至可能蔓延到民间。
只可惜，太子的身体衰弱的太早，导致这一切布局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毁了。
太子的做法，与当年圣人大肆选秀纳妃有异曲同工之妙，明贵妃，杨淑妃，钱德妃，赵贵嫔，几十年前不是出口成章能与进士论经书的才女，就是止戈烽火在边关见过血的将才。
全都被圣人一纸诏书困在宫中，这里面不乏有被当做家族臂膀培养的存在。
其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削弱世家助力，要知道几十年前风气开发，不乏有贵女招婿，蓄养面首，参与家族事务的例子在。
可自打圣人搞了一出纳妃，其后数年渐渐绝迹。
哪有什么单纯的好人和坏人哪？
太子只是为了对抗世家罢了，他一直都是如此，扶植寒门子弟，提拔新贵，再恢复女官科举，甚至想在各地建立书院。
为的，不过就是要拿走世家手中的权利罢了。
等他登基坐稳了位置，他还会如此吗？
顾氏皇夫登基的时候，并不是一下就废除了女帝所有的政策，而是等到他一统四海，慢慢掌控朝堂局势之后，才一点点的抹杀掉了痕迹。
……可她还是得期盼着，是太子登上这个皇位。
长公主的背后是世家门阀，定王从不肯给女子科举一点位置。
只有太子，只有他登上这个皇位才有一线希望。
……也只有他，能够保下她的家族富贵。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希望（补全可重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