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描

26、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

　　李南颐提出想去划船，他们排队，上码头，被安排坐上一个小小的双人脚踏木船。

　　湖上的风景很好，入了秋天，水面粼粼地淡去了浮热。湖中央有个小岛，四周有浮球围闭，他们只能绕湖划行，不能登上小岛。李南颐心旷神怡，他看着这湖光山色，想着自己的心事。小河也感觉很惬意，他很久没有这样亲近湖水自然，终日困在几十平米的小酒馆，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很容易就忘记人其实是呼吸在天地间的一个动物。重回天地，感觉一切都是轻松又自然，好像暂时把凡世俗事都卸下，什么都不用想。

　　两人安静着，欣赏岛上风景，又看白鸽在天上一片一片地飞过去。

　　“小河，”李南颐开口说话了，也是他第一次正经地叫小河的名字，“你觉得我怎么样？”

　　小河还沉浸在清新湖风带来的安静之中，听到这句，他看向李南颐。李南颐也转头看着小河。一时间，安静的，清凉的，也是温暖的感觉，流动在四周。

　　“做男朋友，我怎么样？”李南颐补一刀。

　　小河看着李南颐的眼睛。他会想到有这么一天，他要面对和李南颐关系是否更进一步的问题，只是他没想到会是现在，或者说，似乎差不多也到了要理清楚的时候了。

　　小河并没有紧张。他是很平静的，他开始讲故事。

　　“我有一个朋友，他叫高楠星。我们一起玩音乐，小河流就是我和他一起搭伙做起来的。因为他喜欢有音乐有酒的生活，诗情画意，自由潇洒。后来他说他喜欢我，我并不知道怎样才算是两个人之间的喜欢，后来他离开小河流，我觉得我被他抛弃了，但我还是困惑的。”

　　“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想和他在一起吧。想见到他，想和他说话，见不到的时候会挂念，在一起的时候会很开心。到后来，会想要更亲密，拥抱，接吻，上床。”李南颐敞开来聊，他觉得很舒服，很自然，就像此时此刻在湖中央，微风轻轻吹着，两个人频率一致悠悠地蹬着踏板，他们第一次这样近地聊天。

　　“我只是当他很好很亲密的朋友，习惯了每天都和楠星一起准备营业、关门打烊。和熟悉的人在一起是很自在的，我没有过心跳加速的感觉。”

　　“那我呢？对我有心跳加速过吗？”

　　小河一顿，缓缓地说，“有吧。你给我的感觉，和楠星不一样……”

　　“南颐，你是怎么确定你是……喜欢男生的？”

　　李南颐伸手伸个懒腰，找到个更舒服的位置，“我刚开始并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gay。我尝试去接触对我表白的女生，但我真的找不到感觉。你是第一个让我有性兴奋的人。”

　　“我只是让你产生欲望了？”

　　“不是。我喜欢你的，我很喜欢你。”李南颐看着小河，“你很安静，你很独特，我想我们是可以理解到对方的，我们很有默契，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想和你在一起……”

　　小河听到自己心跳“扑通扑通”，他听到李南颐问我可以牵你的手吗，他感觉到对方的手伸了过来，扣住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