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番外二 ...
-
初七的刀需要保养，普通铁匠难以处理这样的刀，请修真界的铸剑大师容易生麻烦，大家商议一番，决定在静水湖建一间铸剑坊。
剑坊很快造完，初七和谢衣或许是技痒，又或许是太闲，将瓦片挨个雕刻纹路。单看瓦面看不出什么，全部铺好俯视，是包含北斗七星的星图，其中雕刻紫微星那片瓦片，用料远胜其他，雕工也是极为精致。
这个设计并不难发现，但奈何沈夜根本不会浮空上天去看屋顶，因此，这种小心思算是白做了。
初七和谢衣丝毫不恼，要是师尊能发现，是个乐趣，没发现是他们共同的小秘密，也是乐趣。辛苦多年，现在这点小事就能感到快乐，已经足够。
剑坊造完，接下来该是保养刀具。但偃甲刀的制作人七杀祭司躲懒，说初七自己现在就会做偃甲，刀也是他自己的，保养请他自己来。
初七颇为无语，不过并没说什么，邀上谢衣，拎起大锤，撸袖子准备打铁。乐无异自告奋勇帮忙，三人最开始还顾及个人形象，穿戴整齐。过了几日，剑坊的热度实在难熬，加上渐渐熟稔，不再顾及形象，脱得仅剩里衣，袖子高高撸起，挥汗如雨打铁。
其乐融融我们三师徒.jpg
沈夜原本不管徒弟们如何闹腾，直到有一天路过剑坊，见到这三不太雅观的画面，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画面，大怒。
“怎能如此不雅！”沈夜走进剑坊，被里面的热量几乎熏一个跟头，额间渗出细汗，挥袖施一个清凉咒，皱眉，“你们的术法呢？”
初七敛神收心，恢复一直以来的三无傀儡形象，回答：“主人，属下清凉咒法学医不精，再说，这点热量并无大碍。”流月城终年严寒，学暖身咒的很多，清凉咒属于鸡肋中的鸡肋，也就大祭司这种术法高深的人会涉猎一二。
谢衣微笑，脸上神色与平时一般无二：“师尊，弟子是偃甲人，无惧酷热。”
乐无异挠头，他的术法更不精，师父和初七前辈都不在意，他能说什么。
“荒唐。”沈夜拂袖，这大热天的打铁，热坏了怎么办，丢下一个清凉咒，面色不渝离开。没过过久，用术法运来好几块冰，搁在剑炉里，严肃交代初七和谢衣，清凉咒要是学艺不精，冰咒总不会有问题，这里水源丰富，你们不能仗着自己灵力强盛躲懒硬抗，以后再干活，冰不许少。
初七和谢衣并排站立，连连点头，呐呐不敢反驳。
乐无异目瞪口呆，等沈夜走后，小声对初七和谢衣说：“娘亲冬天教训我加衣服，不要沉迷做偃甲就是这种样子。”剩下的话他没说出来，沈夜大祭司现在的样子，好像慈父啊。这个念头生出来，乐无异只觉相当荒谬，连忙摇头把这种离谱的想法赶出脑海。
“师父，放着我来，我能抡大锤！”
叮叮咚咚，乒乓。
不远处，拿蛊虫喂鱼的前七杀祭司问站在一边的沈夜：“尊上，他们听上去十分愉快，你不去凑下热闹。”语气里调侃的意味谁也不会听错。
“他们陪小儿玩闹，我去做什么。”沈夜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无奈，“瞳，我已非流月城大祭司，日后不要这样称呼。”回归后的七杀祭司哪里都好，就是性格变得格外爱捉弄人。
“哦，阿夜。”
沈夜：……
“对了，初七他们要是方便，替我也造一把剑。”七杀祭司突发奇想，用术法在空中描绘出图案，“不必完全一致，相似即可。”
这把剑，沈夜看清之后若有所思。
七杀祭司看出他心中所想，疑惑，“你见过这把剑？”
沈夜微微叹气，语气更佳无奈：“瞳，若我没看错，这是你在我少时用过的剑。”
七杀祭司眨眨眼，陷入回忆，片刻后他回过神，轻笑：“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你竟然还记得。”
他还健康时曾经在幼年沈夜面前舞剑，那时用的便是这把剑。
沈夜：如何能忘怀，那是他第一次直观浊气症对烈山人的摧残。说出来可能不会有人相信，幼时的他打心里觉得瞳是个非常靠谱的人，会讲故事，教导术法等技能时丝毫不急躁，深入浅出循序渐进，更重要的是能让一个父亲暂时停止对幼子的训斥。
如果这样的人做大祭司是极好的。而他自己，做副手就好。
以当时的情形，这种畅想非常有可能，大祭司能干的弟子，与软弱内向的儿子，怎么看都是前者更有可能继任大祭司。
然后，沈夜见到了所谓天不随人愿。空荡荡的小屋、父亲的阻拦，吱嘎作响的轮椅，毫无波动的冷漠神情。种种变化，让沈夜觉得仿佛身处严冬。
那时的孩童不懂这叫什么情绪，后来他明白了，那种情绪叫绝望。任凭事情一步步发生，而自己无能为力，甚至连逃避都无法做到的绝望。
“阿夜，你怎么了。”陷入回忆的沈夜被声音唤醒，收敛情绪，目光看向水面，道，“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
“哦。”
沈夜兴致大起，想替好友多做点什么：“不提这些无用之事，难得你想要些东西，那把剑你还要什么，我亲自去动手。”
七杀祭司脸上聚起疑惑：“并不算难得，以往索要物资时……算了，并没有什么额外要求，随意造造即可。”
“怎可随意。”沈夜留下这句话，往铸剑坊赶去，明明他方才还在说不会去剑坊凑热闹。
七杀祭司看看匆匆离开大祭司的背影，再看看露出鱼嘴求食的大鲤鱼，最终决定不去想大祭司突然有些急切的原因，安心悠闲喂鱼。
“偷得浮生半日闲……啊哈。”
……
数日后，沈夜面带喜色送来一柄剑，屈指弹上去，声音悠长如龙吟，一听便是好剑。
剑和七杀祭司一起出现总感觉哪里不对，其余几位原流月住民纷纷跑过来围观，哦，乐无异也在。他和七杀祭司不熟，倒是不觉得哪里不对，修真人士用剑岂不是很正常？
见大家都是疑惑中带着期待，颇为好奇，小声问站在一盘的谢衣：“师父，你们为什么这副样子，这位瞳用剑很奇怪。”
谢衣点点头又摇摇头，同样小声：“我亦不知，七杀祭司长于术法、蛊术，从未见过于剑道有所涉猎。”说到这里，他转头问初七。毕竟以流月城的记忆，还是初七知道更多。
“你可见过瞳研习剑术。”
初七摇头：“自我有记忆以来，七杀祭司一直以轮椅代步。”剑？完全没见过。
听到全程的风琊小声插话：“老子跟了师父这么多年，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商陆，你呢，你是否知道其中内情。”
商陆微笑：“在下亦是一无所知。”
大家正准备继续聊下去，送剑完毕的沈夜走过来，大祭司威严彰显：“你们在聊什么？”有这闲工夫不如多读几本书，在这里看热闹做什么。
“路过。”几人前后回应，声音完全不齐，不过内容倒是很有默契，十分统一。
“胡闹。”说归说，沈夜并未赶人走，甚至自己走到旁边，找了个角度更好的地方安静旁观。
“献丑了，许久未碰，剑术生疏不堪入眼。”七杀祭司执剑在前，左手双指并立一点点佛过剑身，手指末过剑端事，入眼二字恰好说完。
剑动，风起。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番外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