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T/进巨-樱花之下[利她/反穿]》光不度

8、大扫除

　　“真是的，把东西放这么高做什么——”少女脚踩着矮凳，踮起脚尖攀着书架去抓顶端的盒子。小凳子因她的动作一前一后的晃着，明显重心不稳。

　　利威尔推开会客厅的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听到声音，尹惜回头想要看看是谁。而在她目光和利威尔刚触在一起的瞬间，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前倾，掉下了矮凳。

　　万幸的是，凳子不高，尹惜只是踉跄了一下，便站稳在地面上。

　　万幸中的不幸，是她掉下来的时候，条件反射地拽住了书架隔板。而与书架整体连在一起的隔板哪里受得了这个外力，前后摇晃了几下，就开始往尹惜的方向倾倒。

　　尹惜迅速后退，却忘记了自己脚后还放着一张矮凳，结果自然是被绊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得看着书架离她越来越近——

　　之后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在了她头顶，书架上的书落了一地。

　　已经很久没有工作上的人来别墅做客过了，会客厅也就空闲了很久。这个不大的房间说是会客厅，不如说是一个杂物间。什么东西都有，包括被书籍荡起的大片灰尘。

　　尹惜错愕地回头，看见利威尔站在自己身后，单手撑着书架，另一只手在面前挥了挥。他眉头微拧，似乎是对这一片的环境感到抵触。

　　注意到尹惜的目光，利威尔转移视线看了她一眼，沉默地扶正了书架。

　　“谢……谢谢。”尹惜受了惊吓，半晌才想起道谢。

　　“怎么回事？”正在隔壁书房工作的尹墨陌被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合上电脑便冲了进来，看到利威尔的时候也愣住了。

　　她一扫现场的状况便猜出了七七八八。

　　“利威尔，谢谢了。”尹墨陌上前扶起尹惜，朝利威尔微笑颔首。

　　“你们——”利威尔环视周围一圈，显然是没想到别墅中其他地方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这里却脏得像是个被遗弃的角落一样。

　　嫌弃地掩住口鼻，他压了压自己的心理性不适，开口道：“多久没打扫了？”

　　尹墨陌蹲下身时被灰尘呛了几下，此时也有些小秘密被发现的尴尬：“咳，这个房间我们很少打扫。”

　　瞧见尹墨陌和利威尔如出一辙的拧眉，尹惜小声建议道：“不如……顺便收拾一下？”

　　*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没有跟韩吉他们走？

　　一刻钟后，利威尔头顶尹墨陌叠的报纸帽，脸上戴着尹惜递来的遮了半张脸的淡粉色口罩，面无表情地用一双死鱼眼盯着自己手上的扫把。

　　“利威尔？”尹墨陌久久没等来男人，探身出房门看了眼他。

　　利威尔叹了口气，认命似的走进了会客厅。

　　“虽然你刚刚救了小惜，但一码归一码。”把掉落在地上书本捡起来，叠在已经被尹惜用鸡毛掸子扫干净灰尘的桌子上，尹墨陌大略翻了一下最上面的一本书，“这个谢以后我会还你，但你要住在这里，这就是租金。”她合上赤红色的书本，给几本书排了序后抱起，朝利威尔嫣然一笑。

　　利威尔看了眼她转身忙碌的身影，也没有多说，弯腰开始打扫卫生。

　　说是会客厅，其实也就客房的大小，中间放了大概两张书桌大小的木质会议桌，房内除了角落的小板凳，甚至连张像样的椅子都没有。

　　利威尔扫了眼赤色的桌子，倒觉得这个会议桌上的纹路与餐桌旁的那些椅子挺像的。

　　——因为买太多椅子实在过于占地方了。

　　尹墨陌察觉到他的眼神后是这么解释的。

　　“地方这么大，还缺几个椅子的位置吗？”利威尔发出灵魂拷问。

　　“那如果这里有椅子，大扫除的时候还得多擦几张，多麻烦！”尹墨陌沉默两秒，理不直气也壮地蹦出这么一句话。

　　利威尔闻言，不知是无法反驳还是不想争论，转身默默地去洗手间换水了。

　　两人说话间，尹惜捡起了最后一件从原处掉到地上的东西——她原本的目标，一个带锁的盒子。

　　“你今天闯祸就是为了它？”尹墨陌看到她半蹲在桌边开锁，凑过来问道。

　　“是啊，我写作业要用。”尹惜手脚利落地打开盒子，不忘偏头朝尹墨陌甜甜一笑，“刚刚看你在忙，就没麻烦你。”

　　盒子里的东西很简单。气球，吊牌，毛笔，徽章，照片，证件，各类各样的小玩意安安静静地躺在其中，根据它们略有些发旧的模样可以猜出有些年份了。

　　像是小朋友的秘密盒子和时光胶囊，将自己这一生所珍藏的所有喜欢的东西置于其中细细保存。

　　“这个气球——都十多年了吧，你怎么还存着。”尹墨陌抿唇，拎起其中已经有些粘手的气球，语气里带着嫌弃，“丢了吧，你也不怕我看到又犯病？”

　　“十一年啦！”尹惜一把抢过放回盒子里，语气渐弱，“我是给我自己看的。让我记住当年如果不是我任性——”

　　当年如果不是我任性非得要飞的最高的气球，你也不会从那颗树上摔下来，不仅折了手，还造成了后遗症，险些毁了你的一生。

　　尹惜吸了吸鼻子，把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不是，我说。”尹墨陌挑眉，比起带着哭腔的尹惜，她语气轻松得就像受伤的主人公不是她自己一样，“我小时候爱爬树，自己摔下来的，关你什么事儿？”

　　“那之后去营地你如果不是因为有伤——”

　　“你又从外公那里听来了什么？”尹墨陌叹了口气，对自己这位多愁善感的妹妹有些无奈。

　　她捧住尹惜的脸掰正，用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深色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尹墨陌的眼睛：“记住了，当时是我自己要和那人打赌，也是我自己从窗口掉下来。是我技不如人，所以我才会半程被抬着出来。”

　　“不管有没有九岁的事情，不管有没有伤，有没有后遗症，我都会是这个结果。我承认，我的实力确比不上他们。优胜劣汰，不仅是营地的规则，也是这个世界的。我懂，所以我不后悔。”

　　“也不需要你后悔。”

　　她目光定定地投向尹惜，像是两把利刃，又像是一颗定心丸，“懂了吗？”

　　尹惜的声音哑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只得用力的点点头。

　　尹墨陌收起严肃的表情，笑眯眯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嗯，真乖。”

　　利威尔靠在墙边，等里面又响起了‘乒乒乓乓’地扫除声时才提起脚边的水桶进入会客厅。

　　尹墨陌和尹惜一个正在擦拭书架，一个正在整理盒子里的东西，完全看不出来她们刚刚的情绪波动。

　　利威尔也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径直往窗边走去。而在经过尹惜身边时，他余光突然瞥到一个熟悉的图案，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是在盒子的锁孔旁，刻着的一朵小小的樱花。

　　和平常的樱花一样，五个花瓣围着圆中心，大小相同均匀分布，在尖端被一分为二，从中心向每一片花瓣延伸出长短不一的三根花蕊。在其旁边，还有一片被樱花遮住一半的叶子。

　　“怎么了？”尹惜收拾完，一偏头就看见利威尔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盒子。

　　“这个记号……是你的？”利威尔斟酌着开口。

　　她顺着利威尔的目光，发现了他的视线交点，“这个是姐姐的小习惯，她自己做的东西都会刻上。有什么问题吗？”

　　利威尔似乎要将雕在银制锁孔上的樱花刻进心上，半晌才有了动静。

　　他转回脸，眸子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没有。”

　　男人迈开步子，随着他的动作，挂在腰间的匕首隐约漏出了些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