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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尤尤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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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杉都要哭了,捂住双眼,蜷在地上哀嚎:“啥呀!啥呀!这是啥呀!!!”
“人,人,人,别怕,别怕,没事儿昂。”
古心桃勉强还能保持几分神智,谨慎地帮仇杉扶了一下烛台,避免发生什么意外事故。她走近几步,忍着皮肉发麻的恐惧感凑上前去仔细观察了一眼,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气:
“玛莎,是玛莎!”
“玛莎不是死了吗?”
仇杉委屈巴巴地站起了身,古心桃算是差不多冷静了下来,开始有条有理地分析:“埃里克夺走了贤者之石,继承了父亲的全部遗产,还把咱们都关在地下室里,可能是想利用咱们做什么事。刚才不是有张阵法图吗?说不定就是魔鬼的仪式,能复活人的那种。”
“他想复活玛莎?”
“他肯定想啊。”
“所以这个是……”
“玛莎的尸体嘛,你看她都不眨眼的。”
闻迢迢:“……”
这两位朋友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以后,就开始皮了。古心桃说了一句“你看”,仇杉十分听话,居然真的就盯着闻迢迢看了起来。
一时间,两个人仿佛是在玩大眼瞪小眼的智障游戏。
古心桃还殷勤地帮他们照明。
闻迢迢又不是真的尸体,本来就是装装样子的,谁知道嘉宾如此地不知道配合,她坚持了没有一会儿,眼睛就开始发酸了,到最后实在坚持不住,索性啪嚓一下,直接闭上了双眼。
胆小的仇杉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了一跳:“啊啊啊啊啊啊!!!”
古心桃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捂着肚子咯咯咯地笑开了花。
娱乐时间过后,两个人终于开始认真地闯关。
黑暗中看东西实在费劲,再说蜡烛的光芒一次只能够照亮一小部分区域,古心桃挨着墙边儿检查了没两幅画,便完全失去了耐心,转去房间里转悠:“有没有什么提示啊?”
“姐,这儿有个留声机。”
仇杉第一个发现了任务道具,古心桃两眼一亮,在画室里摆个这么突兀的设备,怎么想都是内藏玄机。然而她跑到近前去研究了一刻,却遗憾地发现:“没有碟啊。”
“在屋里吗?”
“找找。”
一个小小的储藏室,原本也没有多大点儿地方,两人把地毯都掀了个底朝天,画布全撕开了,一无所获。
最后,古心桃将怀疑的目光投到了闻迢迢身上。
闻迢迢:“……”
不,她是后置任务好吗!
幸好,就在姑娘即将对她伸出罪恶之爪时,门外走廊里突然传来了高跟鞋咔哒咔哒的脚步声,一同响起的,还有喻淞哼着小调低沉悠扬的嗓音。闻迢迢知道,这应该是节目组看不下去这两人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搬了救兵来给人家小小地提示一下。古心桃一个激灵,赶紧拉着仇杉钻回了他们上来的那个洞中,两人一上一下往回爬。
一边儿爬,仇杉还一边儿在说:“他哼的好像是我的歌……”
古心桃瞬间意会,给他提词:“5月23号——”
仇杉:“5月23号,K城恒星体育馆,奇花异草演唱会,我的舞台,为!你!而!来!”
他们似乎是在一处甬道里,他这么一吼,回音转了好几个圈,足足荡出了三四层余波,夹杂着还有古心桃销魂的笑声,闻迢迢面上必须维持人设做出面无表情的状态,但她已经能够想象到后期老师往她额间添上的三条黑线。
不多时,喻淞来到门前,转动把手,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
甬道里那两人没跑太远,他们还等着喻淞出去以后他们再回来呢,听到这一下动静,古心桃震惊地没能控制住音量:“门没锁?!!”
仇杉张了张嘴巴,迟钝一秒:“我没去看门……”
三位嘉宾里,只有喻淞仍旧兢兢业业地沉浸在他自己的剧情当中。他停在门口,手捂心脏,深情地朗读一声:“哦,我亲爱的玛莎——”
之后啪嚓拉了一下门边垂挂的细线,把灯给打开了。
“居然有灯!!!”
甬道里再次回荡起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古心桃无语地感慨:“咱们俩好像两个二傻子。”
闻迢迢:谁说不是呢!
喻淞走进屋内,将地板上掀开的暗门重新阂起,之后来到闻迢迢跟前,动作虔诚地挽起了她的一只手,一本正经地开始背台词:
“亲爱的玛莎,不要着急,你再等一等,马上,我就可以挖出那些贪婪之人的眼珠,用他们肮脏的心脏为你献祭,启动撒旦的返魂阵,让你重新来到人间。到那时,我便能够履行我曾经许下的诺言,用这世上最圣洁最豪华的仪式,迎娶你成为我的妻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炯炯有神地凝望着闻迢迢的双眼。情绪饱满,演技到位,然而闻迢迢很难产生什么心动的感觉,毕竟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台从脑袋顶上悬下来的摄像机。
给完这段信息,喻淞也算是完成了此行的使命。他毕竟还有自己的任务要走,因此没有久留,绅士地向闻迢迢行了一个谢幕礼,便哼着欢快的音乐踩着发亮的高跟小皮鞋,在清脆的咔哒声中悠悠走出了画室。
吊灯和房门,索性就没再关上。
过了五分钟,古心桃与仇杉重新吭哧吭哧地爬了上来,两人的神色都很微妙,古心桃郁闷得唉声叹气:“以后在淞哥面前没脸做人了!”
他们没再在这间屋子里浪费时间,先出去继续寻找线索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才又拿着找到的碟片回来了这里。
直到真的到了这个时候,闻迢迢才发现,最尴尬的并不是她提供线索的方式。
而是等待他们发现她居然在用这种方式提供线索的这个过程!!
两位朋友对好不容易取得的阶段性成果都十分珍视,屏息凝神,将耳朵凑到近前,认真地听着留声机里转出来的音乐,来来回回听了有五六遍,之后面面相觑,满脸懵逼,完全没有闹懂这个声音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
“这是哪首歌里的吗?”
仇杉就是搞音乐的,曲库丰富,然而他拧着眉毛沉思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古心桃还搁那儿猜呢:“不会是要找那种能倒放音频的工具吧?”
此时此刻,闻迢迢在他们身后,已经孤独地翻了好几轮白眼了。
没办法,他们没发现,不代表她可以无视设定自己偷懒啊!
更何况导演还一直在耳麦里安抚她:“没事儿,你就继续演。”
闻迢迢发誓她听到了通话那头传来的不加掩饰的笑声!
最后,还是仇杉站起身来放松神经的时候无意一瞥,忽然惊觉:“哎,她在动!!”
喊得掷地有声,把整个古堡都震得抖了三抖,古心桃正在研究留声机可不可以倒着转的手一个没稳住,差点儿把唱针给掰坏了。她转过头,先是恍惚地看着闻迢迢随着电音的节拍上下左右转了一次眼珠,之后反应了两秒,彻底瘫坐在了地上,捶着地板抽气大笑了整整三分钟。
这一刻,屋内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觉得自己可能是个智障。
两位玩家可算是找到了玄机,将注意力从黑碟转移到了闻迢迢身上。
闻迢迢眼睛都要转瞎了。
看得出来古心桃也很不好意思,但是他们录节目的时候是不让带手机的,没办法摄像,是以只能硬记。而音乐的节奏实在太快,又重复了四五次,这对搭档才终于把这个线索彻底拿下,但一时间还不知道这串方向序列能够用到哪里。
当然,这已经和闻迢迢无关。
她身心都很疲惫,闭上了眼,好好地休息了一下。
画室这个地点只出现在了古心桃与仇杉的逃脱路线之中,他们两个不在时,闻迢迢便可以暂时从画布里钻出来,放松放松脖子。
玩家不能携带手机入场,不过工作人员可以。就冲这两位的反射弧,等他们获取并解开提示,再回来寻找她手上藏着的这张纸的时候,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闻迢迢自然毫无心理负担地开始玩起了手机。
赵寒则又给她发了几条私信,都是废话,她随意扫过一眼便再次按下了删除键。
打开浏览器,闻迢迢去百科里仔细浏览了一遍这位年轻有为的恐怖片导演所执导过的所有电影。她本来只是觉得这人是个现成的线索,本着不应该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的严谨态度,打算对其进行一番深入了解,没料到这一看,还真让她轻易便找着了一处端倪。
三年多以前,赵寒则拍过一部电影《诡话》。
《诡话》讲的是一则都市传说,传说的名字叫做福运娃娃。
影片当中出镜的福运娃娃,是那种纯粹的布偶,制作比较简陋,眼睛是用线缝成的两道弯,嘴巴是拿朱笔涂抹出的一道波浪线。听闻,当死亡临近时,福运娃娃便会悄无声息地来到你的家门口,若你对它悉心照料,它也不会吝啬于替你消灾解难。
这是种有灵性的娃娃,每当感受到危机的存在,它就会将胳膊抬起,两眼睁开……
闻迢迢:“……”
这不就是尤尤鹿做的那些娃娃吗!
值得注意的是,赵寒则在媒体采访中特意提到过,这篇电影的灵感来自于他的某个朋友。尤尤鹿原本就有售卖创意的前科在,闻迢迢合理怀疑,她是借着赵寒则的手,自己制造出了一个真实的都市传说。
在各大论坛以及社区网站里,闻迢迢依次搜索了与这部电影有关的讨论。如果她的猜测没错,那么应该会有那种故作神秘的网友,操着耸人听闻的语气,在某些见缝插针的时刻,低调爆料“福运娃娃”这种东西其实确有其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没找着。
也可能是她眼睛不够细致,但她却翻到了另一个有意思的帖子。
“卧槽太恐怖了,电影里这段小妹妹唱《洋娃娃和小熊跳舞》的背景音!!!”
标题卖了个关子,到了楼里才接上下半句话:“倒过来放特么是另一首歌!”
这人说话大喘气,做事倒是不拖拉,直接附上了音频链接,还特意注明:主旋律还是《洋娃娃和小熊跳舞》,但里面夹了一首别的,正着放的时候那首歌是倒着的,倒着放的时候那首歌是正着的,那个人唱的声音比较小,记得把音量开大点不然听不见!
闻迢迢本来还觉得玄乎,戴上耳机打开音频才发现,倒着放时原先的调子面目全非,是以其中夹杂的另一首音乐其实还蛮好分辨,是一个女声在清唱的英文歌,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Jimmy please say you’ll wait for me
“I’ll grow up some day you’ll see
“Saving all my kisses just for you
“Signed with love forever true……”
楼主解释:“这是国外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一首民谣,名字叫《Don’t cry Jon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