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锦衣卫擦刀（重生）》悄然花开

17、第 17 章

　　方元带了姐弟俩去人市，人市其实是私底下的称呼，朝廷其实是不允许买卖人口的，只能雇佣。但这个雇佣年份，却是没什么规定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死在主家了，那剩下没用完的年份，就得子孙来填补了。

　　律法规定的挺好的，但也不是没有洞子钻的。前朝也不许买卖人口，那就还有认干儿干女之类的，就一个称呼而已。

　　到了人市得找管事儿的，人市也不是一个市场给你摆满了要卖的人，那样的话朝廷早就派人来问了。

　　“你们要买几个？都什么要求？”管事儿的先问明白需求，方元说两个，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男孩儿要十来岁的，女孩儿要十四五的。

　　然后主管就带他们穿过前面的门面，往后面胡同去。后面胡同住着几户人家，都是做的人口买卖的生意。

　　主管敲响其中一家的门：“王婆子在吗？今儿是你家的生意，你家的丫头小子带过来，让人挑一挑。”

　　王婆子就笑哈哈的将人迎进门，拍了手喊到处干活儿的人：“都过来，有主顾上门了，你们可得表现好一点儿，离了我这儿，日后你们就有前程了。”

　　五个小子，还有六个小姑娘，就都围过来了。一双双眼睛，都盯着门口的方元父女三个看。方元是无所谓的，小石头就有点儿受惊了，往方元的背后躲了躲。

　　方月华也在仔细打量这几个小孩子，方元是临时起意带他们过来的，所以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很普通的。当然，就算是提前做好准备了，他们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很普通很一般的，本身方家，就不是那种富豪家庭。

　　所以，方月华清晰的看见，有两个小姑娘悄摸摸的往后面退了退。

　　嗯，人家也嫌弃他们呢。

　　“我们要出身清白的。”方元和王婆子说道，王婆子笑哈哈的：“这位老爷您请放心，我王婆子这里的，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孩子，您也知道，老百姓靠天吃饭，这老天爷不给饭吃，老百姓就活不下去。这不，有些是没了爹娘，自个儿过不下去的，有些是家里人多，养活不了的。”

　　她说一个，手点一个，很明白就能方元看出来这些个小孩子都是什么出身。

　　方元先问方月华：“你看哪个好？”

　　方月华点了一个，看着老老实实能干活儿的，她又不是什么大家小姐，没的弄个更小姐的回去伺候着。

　　至于小石头，年纪小，方元帮着挑一个，再让小石头看合不合眼缘就成了。

　　一炷香时间，什么都办妥当了。两边将契书写好，然后管事儿的带着往衙门走一趟，入档盖了红印，这事儿就算完全办好了。

　　小丫鬟十六岁，本名叫二丫，家里的二丫头，因为生的粗壮吃的多，家里兄弟要娶媳妇儿养不起这二丫头了，所以被送到王婆子这里了。

　　小厮十一岁，本名叫狗娃，死了爹娘，村里人都不太富裕，不愿意平白养着，这孩子的伯父就给出主意让他自卖自身来了。

　　“你以后就叫桂花吧，正好这季节桂花开，就跟着小姐伺候。”方赵氏看了两个人，倒是满意，因为看着都是能干活儿的，“你就叫拴柱。”

　　两个人都挺满意的，一个跟着方月华住，一个跟着小石头住，毕竟家里没那么大的地方，李婆子都还只能住杂物间呢。

　　等方月华领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小丫鬟回房间，方元就和方赵氏商量起来了：“原本这个钱，我是打算拿来再开个铺子的，但现下想着，不如买个大宅子。”

　　方赵氏犹豫了一下：“真要搬走啊？我还挺舍不得这里的，邻居们都处的好。”

　　“好是好，可就怕咱们连累了人家。”方元叹口气，人离乡贱，同样的，在一片地儿住久了，再换地方，也难免觉得不安。可若是不搬家，日后再出事儿了怎么办？他可就这么一儿一女。

　　生孩子这事儿就是过鬼门关，有了儿子之后，他就没打算让方赵氏再生了，夫妻之间，一直是用避孕的汤药的。

　　不管这一双儿女，哪个出了事儿，都是要他命的事儿。

　　方月华也正在和桂花闲扯呢。

　　“那你大姐嫁人了吗？”方月华挺好奇，桂花憨憨厚厚的点头：“嗯，嫁人了，我姐长的好看，嫁的人家好，分家了还有五亩良田呢。”

　　方月华又问她家里兄弟，桂花也不隐瞒，能说的都说了。

　　她老家远，她是被王婆子的马车带着走了小半个月才到的京城，又在王婆子那里学了三个月的京话，然后就被方家给买回来了。

　　方月华说了一会儿的话就累了，桂花虽然是头一次当丫鬟，当在王婆子那里也学过规矩，也知道做人丫鬟该做什么。所以，帮着伺候了方月华换衣服，然后就蹑手蹑脚去柜子那边打地铺了。

　　方赵氏观察了几天，忍不住找了方元说自己的疑惑：“以前月华挺能干的，家里有活儿眼里也都看得见，现下，我怎么瞧着，她好像很习惯身边有人跟前跟后的，吩咐人伺候的时候特别的顺嘴。”

　　方元有些不解：“这样不好吗？买了人回来，不就是给他们姐弟用的？”

　　方赵氏沉默了一下，叹气：“我不是说用人不好，我是说，我总觉得，月华是不是太习惯了点儿……”顿了顿，索性就直接说了：“我怕月华会眼高于顶。”

　　他们这样的人家，就算是买了人来用，也只是普通人家，不能学那高门大户，将人不当人看。

　　方月华用的太顺手太自然，方赵氏就觉得，闺女会不会被迷了眼，觉得自家变成高门大户什么了。

　　方元忍不住笑：“你想太多了，你光看月华用人用的顺手，你怎么没看月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呢，她平时就喜欢做点心，现下也多是在厨房里呆着，你说她能有什么变化？不就是多了个人使唤吗？我瞧着月华做的也没什么过分的啊。”

　　方赵氏想了想，确实，方月华做的事儿，也挺正常的，没刻意折腾小丫鬟，也没作出高人一等的姿态来，她所担心的颐气指使嚣张跋扈，看来也不会有。

　　方月华可不知道自家亲娘心里的担心，她想往徐家打听消息，可徐醇不愿意带她去徐家，那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她自己擅长做点心，那么，就只能是从点心这方面下功夫了。

　　花了四天时间，她将自己之前做的那荷花糕，给重新改良了方子，现下做出来的更美味更漂亮了。然后，她准备将点心卖到徐家去。放长线钓大鱼，徐家只要吃了点心，以后再想吃，就只能来她这儿买了。

　　至于再之后的事情，方月华还没想到。但是，走一步说一步呗。万一她就运气好，听到点儿什么秘密呢？

　　“大功告成！”最后一次实验，等掀开笼盖，方月华就忍不住笑，锅里嫩生生的荷花糕就像是翡翠，几乎是透明的，却又微微带了点儿绿色，被雕琢成叶子形状的糕上，又放着面粉捏的荷花。

　　这面粉，当然也不是普通的面粉，是方月华用荷花粉和藕粉调制的。这估计是今年最后的一批荷花了，所以方月华做的很仔细。

　　下面的叶子是微微带着点儿甜味的，又软糯弹牙。上面的荷花是带着点儿花香甜味的，吃起来绵软细密。叶子和花朵是两个味道，但和在一起吃，又有一种不同的滋味。

　　“收拾起来，咱们去给徐大人送上门。”方月华笑眯眯的吩咐桂花，然后自己去换衣服。

　　收拾妥当了，就领着桂花去衙门。

　　徐醇正在院子里练武，大约是为了方便，没穿飞鱼服，只是常服，但也看着腰细腿长十分英武。方月华眨眨眼，伸手摸摸鼻子，都怪那看门的，觉得自己一个小孩子，就直接给放进来了。

　　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也是要避嫌的好吗？

　　“有事儿？”徐醇放下刀，一边拽了旁边的布巾擦手一边问道。

　　“做了点点心给你尝尝，要是好吃，你说，徐家会不会买一点儿？”方月华不遮掩自己的心思，反正她早先就和徐醇说了，徐家要是自己没办法查出凶手，她就自己来。

　　徐醇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忍不住叹口气：“就算是徐家喜欢这点心，很大的可能，也是买了方子回去……”

　　方月华眼睛瞬间就亮了，也顾不上怎么追查凶手的事情了：“多少钱？”

　　徐醇没反应过来，方月华再次问道：“徐家要买方子的话，能掏多少钱？五百两有没有？”

　　徐醇嘴角动了动，面无表情：“你不如去打劫来的快一点儿。”

　　看方月华脸色暗淡了些，就有点儿不忍心了：“方子你自己留着，每天都能做了糕点卖钱，十年八年的，难道还没有五百两吗？卖给别人，可就是一锤子买卖了，不管多少，以后可都没你的事儿了，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