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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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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成功了,你的女儿,依旧会在国外接受治疗。即便是你没了,我也可以保证我会将你的女儿视如己出,全力医治她到康复,并且负担她一辈子的花销!”
方临涛站在方氏集团的顶楼办公室中,隔着落地窗朝下俯瞰。
他没有开灯,脸上的表情恐怖至极,如同一个恶鬼一般。
他拿着电话继续说道:“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完了,你的女儿还有我。我完了,你和你的女儿都完了,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确定了U盘的地方,就去毁了。他家除了那个小孩的妈在外地,就剩那个小孩了,你难道解决不了吗?”方临涛恶狠狠的说,“顺便,把方迟也解决了,我已经不想对一只小强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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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孙宜一路小跑,跑出了高档小区,搭上了一辆出租车。
没多久,他便到了离母校两条街的KFC。
他一进门便听到刘勇勇喊他:“宜哥!这边!”
方孙宜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刘勇勇坐在一个角落里朝他招手。
这个时间段,KFC根本没几个人。
再加上最近的凶案,几乎晚上也见不到几个人。
为什么刘勇勇他们就要坐角落里呢?
方孙宜看了看刘勇勇周围。
旁边除了坐着徐乐杉,还有一个人背对着他。
方孙宜眯了眯眸子,那个人让他有点眼熟。
下一秒,那人就转过身子看向了他。
方孙宜看到人,眼角抽了抽。
晦气。
宋函。
他翻了一下眼睛,走了过去,直接开口就问:“什么事啊?”
“徐乐杉的表婶死了。”刘勇勇立马回答道。
方孙宜一头雾水,但还是看向徐乐杉说了一句:“节哀。”
然后看向刘勇勇不太理解问道:“就这大事?”
“不是的。”刘勇勇赶忙解释说:“表婶是在精神病院死的。”
方孙宜点了点头,还是不明所以,“奥。”
这个大事跟他有关系吗?
“非正常死亡,死于窒息。作案者正在被警方追捕,警方说凶手反侦察意识非常强,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精神病院那么多监控下,就留了一个背影。”一旁的宋函嫌弃得看着刘勇勇,立马接过了话。
方孙宜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徐乐杉,对方神情有些恍惚。
宋函继续说:“我和刘勇勇今天才知道,之前连环杀人案,两名死者都是徐乐杉的表亲。一名是表叔,一名是表哥,然后就是表婶。”
方孙宜微微睁大了眸子,半晌才震惊道:“那为什么要跟我说?不跟警察说?”
“说……说了。”徐乐杉突然怯懦道,身体都不由自主开始发抖。
方孙宜见他这样,拉开板凳坐下问道:“你在害怕凶手盯上你?”
徐乐杉没有回答,但他颤抖的身体,已经回答了方孙宜的疑问。
“那为什么你不待警察局,要找我?”方孙宜又问道。
“在……在警察局……我……我睡不着!”徐乐杉几乎带着哭腔说道。
“他在警察局待好几天了。”宋函在一旁看着,幽幽接过了话茬:“局里也没从他身上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徐乐杉跟我说,他表叔还是大龄单身,公司小职员,没结过仇。他表哥刚毕业,刚结束实习准备在家里这边找工作,因为表婶是表哥的妈,要照顾有精神病的妈妈。不过,表哥的父亲,徐乐杉的表伯两三年前出车祸没了,那之后他表婶才患上严重精神病的。他们也没啥仇人,唯一就是徐乐杉的表伯和表叔是亲兄弟。”
方孙宜挑挑眉尖,看向刘勇勇:“你不跟我说,死者都跟三年前青岩开发区事件有关吗?”
刘勇勇悻悻道:“这不是案子发生在身边,我才知道报道有误嘛。只有徐乐杉那个出车祸的表伯原先是青岩开发工程的幸存者,奥,现在也不是幸存者了。”
“案子发生在身边?”方孙宜又问。
“徐乐杉表婶待得精神病院就是我和刘勇勇志愿劳动的精神病院。”宋函说:“发现徐乐杉表婶没的,还是徐乐杉他自己发现的,所以他现在才会精神不太稳定。”
“我觉得他是因为看那个监控里的背影,好像在哪见过才这么害怕的,是吧,徐乐杉。”刘勇勇补充一句,还碰了碰徐乐杉的肩膀。
“我真的见过!”徐乐杉现在的情绪敏感,稍微一碰就像受惊了的兔子一般:“不是好像,是真的见过!”
“那你为什么不在警察局好好呆着,跑出来干什么?”方孙宜看着他,问道。
“因为我睡不着啊!”徐乐杉看着都快哭了:“我一闭眼就能看到我表婶抓着我的胳膊瞪着眼睛对我说,一定要把她的东西给她,一定要!”
方孙宜这才发现徐乐杉眼睛下面乌黑乌黑的,再一次皱住了眉头:“她为什么要对你这么说?”
“因为我告诉她表哥出了意外,”徐乐杉说,“就从那个时候,表婶一下就开始变得吓人了,让我一定要把她的东西给她!”
“你跟警察说了吗?”方孙宜问道。
徐乐杉:“说了,但是警察就认为是我表婶发病说的胡话,况且我也不知道我表婶说她的东西是啥。”
“那你现在想干什么?”
“我想去表婶家看看。”徐乐杉说:“不然一闭眼全是我表婶,我真的睡不着!”
方孙宜抿了抿唇:“你可以让警察陪你去,不用找我。”
徐乐杉欲哭无泪:“警察不陪我去,他们说没我啥事了。就等我妈来接我。”
方孙宜:“那你怎么出来了。”
“我说让我同学来接我。”徐乐杉低下了脑袋。
方孙宜翻了个白眼,不用说,这个同学就是宋函了。
那么刘勇勇为什么在这里,还叫来了他?
“我就是,看徐乐杉一直精神状态比较不好,比较担心他,就……”宋函接道。
方孙宜看了看宋函,又看了看刘勇勇,缓缓问道:“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哪有?”
“毕竟刘勇勇同学也是这件事情的知情者不是吗?”
刘勇勇刚否认,宋函立马就说。
“那叫我来干嘛?”方孙宜问。
宋函说:“一起去趟徐乐杉表婶家可以吗?让徐乐杉安安心。”
“找警察。”方孙宜不假思索。
宋函:“警察没空管。”
“明天去。”方孙宜毫不留情。
宋函:“我感觉徐乐杉的精神状态快坚持不住了,他可能会精神崩溃。你没去过精神病院,不知道一个人精神崩溃有多可怕。”
“回家。”方孙宜依旧坚持。
刘勇勇终于插了一句话:“宜哥,去呗。就当冒个险,多刺激。”
方孙宜瞪了他一眼:“谁跟我说的最近晚上危险,少出门来着?”
“咱四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谁会打主意动咱们啊?而且宜哥那身手!”刘勇勇说着说着比划了起来,看起来他是很想去的。
“都回家。”方孙宜根本一点不退让。
“行,你不去,我们几个去。”宋函突然站起,看向刘勇勇问道:“你去吗?”
刘勇勇下意识就回:“去啊!”
“那我们三走吧。”宋函说:“方孙宜又不去,你把他叫来干嘛?”
说着,他像是无视了方孙宜一般,就往KFC门口走去。
徐乐杉怯懦得看了一眼方孙宜,站起来跟上了宋函。
刘勇勇也站起身来:“宜哥,你真不去啊?”
方孙宜斜了他一眼,沉声道:“坐下。”
刘勇勇身子下意识抖了一下,看了看门口的宋函和徐乐杉一眼,怂怂得坐了下去,“咋了啊?宜哥?”
方孙宜没有说话。
刘勇勇继续说:“宜哥,你真的放心那俩弱得跟俩棍似的俩人去啊?要出什么意外怎么办?好歹也是同学啊,帮个忙嘛。”
“刘勇勇!你去不去!”门口的宋函喊了一声。
刘勇勇朝他摆摆手,示意等会,然后他继续跟方孙宜说:“就打个车就过去了,大不了在徐乐杉表婶家住一晚,安抚安抚徐乐杉的念想嘛。不然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真的够呛。”
“你真的要去?”方孙宜看着他,问道。
刘勇勇点点头。
方孙宜直接别过脑袋,冷哼一声:“走!”
刘勇勇这才缓缓站起来,“那我真走了啊,宜哥。”
他往门那边走,还一步三回头。
突然,方孙宜腾得一下站了起来,给刘勇勇吓了一大跳。
“干嘛啊,宜哥?你让我走得啊!”刘勇勇惊恐得看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的方孙宜,就像一只惊弓之鸟一般。
方孙宜走到他面前,抬手拍了拍刘勇勇的肩,“我是说,一起走。”
这么晚了,他们三个,他还真的不放心。
就看在老同学……还有徐乐杉经常给他借笔记的份上一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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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从出租车上下来,看着徐乐杉表婶家的房门陷入了沉思。
这里是城中村的民工房,本来是隔壁老纺织厂的家属区,后来老纺织厂搬走了,这老旧的家属区也算是废弃了。
十几年来,因为是偏郊区,这里一直都没拆,逐渐成了外来务工人员的住所。
徐乐杉的表婶家就是一排小平房中的一户,一扇小铁门,旁边有个不大不小的窗户,窗户外没有按防盗窗,但是里面却蒙着塑料薄膜,让人看不清里面。
估计这一户里面顶多就两间房。
方孙宜随便瞅了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季的原因,大多数人住工地,这里住的人似乎并不多,打眼望去都没几户亮着灯。
就徐乐杉表婶家这一排,就没灯亮着。
一旁的刘勇勇嘟囔了起来:“徐乐杉,你表婶住的是个啥地方啊?A市咋还有这种地方,跟倒退了二三十年一样。来的时候那条路两边的厂子都废了多久啊?老得感觉都要塌掉了。还有这里真的有人住吗?”
刘勇勇说的都是实话,来的路上那俩厂中间夹的长长的一条道,别说是车了,连个人都没见到。
而且油路都是坑坑洼洼,也不知道哪年修的。
由此可见,这里应该是实打实的监控盲区。
不知道为什么,方孙宜的心底沉了一下。
“废弃了有……十几年快二十年了吧。”徐乐杉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窗户上一排砖头里其中一个。
那砖头底下躺着一枚钥匙,他拿起钥匙,就准备开门。
宋函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到了钥匙孔上。
刚一照上,徐乐杉就咦了一声。
方孙宜斜眸看了一眼,只见那钥匙孔上有很多划痕,不像是旧的,像是最近划的。
他皱了皱眉头。
不过徐乐杉并没有在意,直接就开了门。
刚一开门,不知为什么,方孙宜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屋内跟进贼了一样,整个翻了个底朝天,乱成一团。
四个人怔了怔,老半天徐乐杉才嘟囔一句:“这是咋回事?我家遭贼就算了,怎么我表婶住这,家里几乎啥都没有还能遭贼啊?”
刘勇勇挠了挠脑袋:“可能这里没有公安摄像头好偷东西吧,先进去吧。”
说着,他就走进了屋子。
徐乐杉抿了抿唇,踌躇了一下才跟刘勇勇进去。
方孙宜本想跟上,却被宋函拉住了。
“方孙宜,我有话想跟你说。”宋函幽幽开口,扒着门对已经进屋的徐乐杉和刘勇勇说:“我们一会再进去。”
说完,他就把门关上了。
方孙宜微微扬了扬下巴,“锁扣上了。”
宋函:“徐乐杉没拔钥匙,还门上插着呢。”
方孙宜这算是明白了,为啥宋函会同意刘勇勇叫他。
这不有话等着他呢。
而刘勇勇那丫,纯粹是闲的没屁事干,找刺激乐子来了。
“什么话?”方孙宜淡漠斜眸,看向宋函。
今晚的月亮虽然不是圆的,但也只是缺了一个牙,看起来倒挺亮的。
背着月光的宋函,还真让方孙宜看不到什么表情。
宋函踌躇了一会,才缓缓得很认真得说道:“方孙宜,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方孙宜:“?”
宋函:“上学的时候,你老是欺负我。那段时间你有喜欢过我吗?”
“没有。”方孙宜答得干脆。
宋函有些不解:“没有,那为什么要欺负我。”
方孙宜也没有隐瞒,“因为你讲题的样子像一个人,下意识把你当成他了。”
“然而我并不是他。”宋函的声音有些自嘲。
方孙宜:“你本来就不是他。”
“是那个方迟吗?”宋函问。
方孙宜:“是。”
没有丝毫迟疑。
宋函垂下了脑袋,“他对你很好。”
还记得那次校园污蔑事件,方迟一直都在护着方孙宜,也是最信任方孙宜的人。
简直就是无条件相信。
他垂着脑袋,过了良久才抬起看向方孙宜,“但我还想争取一下,毕竟我比他年轻……”
他话说到一半,就发现不对劲了。
不如说方孙宜此时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方孙宜虽然死盯着宋函,但他的脸色很难看,甚至整个身子都是肉眼可及的紧绷着。
宋函本想问怎么了。
方孙宜的手机突然响了。
方孙宜立马掏出了手机,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接听,压着声音说了一声:“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