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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此时已近天黑,两人朝镇外而行。

      宝从来没有在天黑的时候出过门,因为他娘跟他说过,只要天一黑天上就会钻出一条大狼来,专吃不回家的行人,宝心智浅,是深信不疑的,是以向来是天一黑就钻进了自个粉嫩嫩的闺房里。

      这不看着越来越沉的天色,行人也没了半个,宝就有些心惊惊的,总怕那只大狼从天上钻出来把他给吃掉,是以想去抓住篛的手。

      但是篛走得快,他怎么追也追不上,怕得在后头东张西望瑟瑟发抖。

      篛偶尔掉过头来看看他有没有掉,若是看他跟着,就掉头继续走自个的。

      这回篛走很远了,想起该掉个头了,便掉过头来,见宝落很远了,篛就很不开心,一声吼:“跟上来!”

      本来已入荒山小道,周围人家渐少,时下静悄悄的,篛这平地一声吼,宝吓得以百米冲刺般跑过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语无论次:“狼要出来了,夫君救我!”

      “谁准你叫爷夫君的?!”篛阴沉一喝,很不怜惜地甩开宝的手把宝推了开去,“不许碰爷!”

      宝被这一推一把坐在地上,动作太大簪马尾的簪子都掉了下来。

      宝的发散乱披下来,看着怪有几分可怜地。

      篛心里一软伸手想去扶,但到底他心肠狠,忙收回伸了一半手冷哼:“哪有什么大狼!给爷爬起来走!”

      宝望着这黑色里的一点白,想到因为他他才离开了自己的爹娘,这人不仅不护他还凶他,还把他推到地上…真是委屈。

      宝越想越委屈,鼻子吸一吸的,“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哇呜!你好凶,人家不要跟你走了!人家要回家要回家!人家不要跟你走了要回家!哇呜!”

      篛哪是个有耐心地,恼得一吼:“不许哭!”

      宝哭得更凶了。

      篛实在不喜他,但是偏偏又不能伤害他,恼得袖子一拂烦躁地走来走去。

      他越走宝哭得越凶,宝哭得越凶他越烦,又吼:“再哭爷把大狼找来!”

      宝一听大狼要来了,哭得更凶…

      篛怕了投降了,伸出两手做了三个长长的深呼吸…然后蹲到宝面前放柔声音:“乖,没有大狼,别闹了,起来好吗?”

      宝这傻子好哄,心上人这么温柔示软,立马收了声,小心翼翼看篛:“你不凶我了?”

      篛暗暗做个深呼吸,尽量让声音再温柔:“不凶了。”

      宝欢呼一声笑,把手伸到篛跟前:“那你拉人家起来。”

      篛想吼自己起,但见地上那人如小鹿般偷偷索索望着他,那眼神赤裸裸表明只要他凶他就哭,篛再暗暗做个深呼吸,温柔道:“自己起来。”

      但宝这傻子有时可不傻,比如现下,他哇地一哭:“你不扶人家起来就是嫌弃人家,那人家要回家家了啦,爹,娘,宝好想你们呀!”

      篛耐心被磨完了,直起身子撸起袖正要一不做二不休准备伸手抓住这傻子的头发就地拖,他们所在的这条镇内朝外路道靠镇的那一头突然涌出无数火把来。

      举火把的在喊:“少爷!你在哪?”

      这是在找他二人。

      篛思索若是找到,那些人族定不同意这傻子跟他走,且还会把他二人带回镇里,如此不知又要耽误多少时辰。

      篛嫌麻烦,不想与那些人族打交道。不过呢他篛会法术,可以用很多术法让那些人找不到他二人。

      但地上那个哭的那么大个嗓音的,不把人吸引来才怪!

      篛再次把耐心捡回来,一咬牙搂住了宝的肩膀,哄:“好了不哭了,有爷在大狼吃不了你。”

      宝立马不哭了,眨着星星眼对他犯花痴。

      篛趁这档口赶忙伸手凝障眼法。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没有想到的是障眼法才凝好,他脚踝上突然一痛,既而心脏如蚂蚁噬咬,他手中一软,障眼法消了散。

      那根该死的红绳又在蚕食他的灵力了!

      偏偏这档口!

      篛气死了,法术是不能指望了,只得抬起头寻找四周躲避之物。

      但正这时,宝突然推开了他站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篛吓坏了,以为宝要去找那些打火把的人,急得他怒火攻心,眼睛泛红,真想露出蛇态把宝就地绞杀。

      宝却道:“爷,你等着。”

      然后宝却是奔向了路面的另一侧。

      篛才看见那侧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猪圈,猪圈主人估摸把这猪圈当柴房用了,里头堆满了满满的干柴棍。

      宝跑到猪圈里,袖子一撸就开始搬柴棍。

      篛想这傻子不会是想藏柴棍里头吧?

      那头宝动作很快,一会便搬开了不少柴棍。

      篛体内疼痛不休,看了会也没心思管宝了,只专心与红绳抗争。

      那头宝搬好了柴棍又跑了回来抓住篛的手果然说:“藏猪圈。”

      藏猪圈三个字模模糊糊传进篛的耳朵里来,篛就很抗拒,虽然他现下处境很糟糕,但他高傲得很,要他堂堂腾蛇藏猪圈怎么可能!

      篛不想藏猪圈,但他身子无力,反抗不了拖起他走向猪圈的宝,他想叫宝放开他,但体内疼得他话都没力气讲。

      最后硬生生被宝塞进了柴棍里。

      这宝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把搬出来的柴棍堆到藏的地方上方,全堆好后,他人也钻了进去,然后再伸手把外头几捆柴棍挡在了身前,这从外头看,竟一点也看不出里头藏了人。

      篛忍着痛透过柴棍缝隙瞄外头,见外头的火把越来越近,死心了,想躲就躲吧,就算将来谁知道了他藏过猪圈,谁敢嘲笑他?

      篛又专心致志同红绳扛起来。

      外头打着火把的是那十个保镖,他们终于找到了之前二人刚刚呆的地方,有保镖眼尖,捡到了宝掉的簪子,然后惊喊:“这是少爷的簪子?”

      宝爹亦在这群保镖之中,闻言立马抢过簪子,左看右看后一声凄喊:“这确是我宝的发簪!我宝可是遇害了?”

      说完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众人吓死了,忙急呼:“老爷!”

      宝爹兴许是伤心过度中了风,怎么喊也醒不来,有保镖就问:“现下怎么办?还找人吗?”

      “找什么人!把老爷送回府找郎中!”

      发命令的是十个保镖中的队长,众人得令,忙抬起宝爹往镇上返回。

      躲过了这一劫后篛脚踝上的红绳终于不作怪了,篛便就地盘膝打起坐。

      体力渐渐回升,可以继续赶路了,篛便丢开柴棍钻了出来。

      拍掉身上的灰尘,篛喊藏在柴棍里的宝:“走了。”

      但等了半天,里头的宝却迟迟不出。篛是个脾气不好的,袖子一拂,伸出手朝柴棍里抓,要把宝给拖出来。

      天色黑得很,柴棍里又暗,篛没看清,不知道抓到哪了,抓了满手的液体。

      篛这只妖呢有几分洁癖,吓坏了,以为宝这个傻子不爱卫生尿尿了,赶忙缩回手找地方擦,但周围无一物可擦,自个的衣物又干干净净洁白无尘的,舍不得擦,只得甩甩手吼宝:“你就不能憋一憋?”

      “人家憋不住。”柴棍里宝的声音翁翁的,“我爹对我那么好,从小没舍得打过我骂过我,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我这一走,”宝爬出柴火,望着黑色里的白:“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是的,你是见不到了。

      但篛是妖,夜里是能看得很清楚的,他就见宝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那泪水不住地涌出眼眶,沿着他分明佼洁的下颔滴落。

      那句话就卡在篛咽喉里。

      篛看看手上的液体,原来这不是尿,是泪水。

      篛想他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对眼前这个傻子如此,对花亦如此…

      不,他不能想花,想到花他的心里有那么一丝涩涩…

      篛背过身,道:“那你,回家吧。”

      宝以为篛不要他了,吓死了,急得眼泪一抹说:“爷到哪儿我就到哪儿!我不要爹了我要爷!”

      “好。”

      给你机会了你自己不要,以后休怪爷心狠!

      篛冷淡地转身,宝忙亦步亦趋跟上,二人又恢复此前一前一后的踏路,继续接下来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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