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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直喜欢你 ...

  •   我叫张懿,小名一一。
      我喜欢一个男生三年了。
      说是喜欢,却是暗恋。
      他叫李执,不叫李纨。
      他留着清爽的短发,总是在笑。
      他没有时下流行的白皙皮肤,甚至有些黑。
      他不是校园男神,不是五好学生,不是体育健将,不是艺术天才。
      他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每一个十四岁女生都会遇见的普通男初中生。
      没有远在天边的高不可攀,只有近在咫尺的烟火气。

      心动是在初遇那天。
      不相熟的同学,严肃的新老师,以及的头顶“吱呀吱呀”叫唤的旧电风扇,闷热的天气包围着我,我的后背已经有些濡湿,热得让人心慌。
      班主任老师叫突然我上台点名,上学以来第一次被委以重任的我太紧张,手汗将攥着的名单浸湿,声音哆哆嗦嗦,竟神使鬼差地错将他的名字念成了李纨——那个《红楼梦》里寡居多年的贾大奶奶。犯错的当事人还不自知,只听见讲台下同学们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开心极了,其中一个女生甚至笑岔了气。我更紧张了,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名字都变得模糊,眼眶热热的。
      真丢人。
      我快哭了。
      “没事啊,我妈挺喜欢《红楼梦》的,说不定她就是因为欣赏贾大奶奶才给我取名李执,念错怎么了,谁没有‘丈育’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替我解了围。
      “李执,李纨。我以后就叫你李纨怎么样,贾大奶奶?”那个笑岔气的女生坏笑。女生名叫阮真,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笑起来像是冬日的太阳,温暖得吸引人靠近却不会灼伤人,你永远不用担心会像伊卡洛斯一样被她融化蜡做的翅膀,坠落天空,粉身碎骨。她是我最想成为又最畏惧的女生。
      “阮大小姐怎么开心怎么叫。”他对着阮真笑了笑。
      我泪眼朦胧,抬眼一看,看见了一个温柔的男生在对我笑。清晨的微光洒在他的脸上,他被染上了温暖的柔黄色。可是眼睛却那么亮,好像天上的星星都在他的眼眸中,眉梢都流淌着月亮的温柔。
      “砰!砰!砰!”我感觉心房里小鹿在乱撞。
      “完了,”我对自己说,“一一,你一见钟情了。”

      喜欢像是酒,会随着时间的发酵而越发醇厚而醉人。

      三年来,我偷偷为他买过早餐,偷偷画过他的画像,偷偷在上课时,假装拿东西转身,不经意地看他一眼。我知道他的胃不好,知道他不喜欢吃青椒,知道他一切的喜欢和不喜欢。
      初三时,我幸运地换到了他的右手边的位置。我开始了上课偷偷看他的坏习惯。他思考的样子,认真的样子,紧张的样子,开心的样子,生气的样子,他所有的样子我都见过。
      他所有的样子,我都很喜欢。
      于是我的绘画本换了一本又一本,积满了一整个纸箱。
      可惜他从来没有回看过我一眼,我在他世界的门口徘徊已久,始终找不到大门的钥匙,只能静静地坐在门口看着他。他开心,我,大概会开心吧。

      时光匆匆从我们的指尖溜走,根本无法挽留。
      三年很长,也很短。

      毕业典礼那天,他无故没有参加。
      晚上聚会的时候,同学们说说笑笑,突然又都抱在一起哭了。连最活泼开朗的阮真都变成了一个悲伤的太阳,一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想谁。
      聚会结束,大家挥手告别,一句“再见”后便回头走向各自回家的路,可是每走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看彼此,然后故作轻松地回头,踩着一地的碎月光,默数下一次回头的时间。
      但终究渐行渐远。
      这些路有的很近,有的很远,有的平行不相交,有的互相缠绕。
      有的,却甚至不在一个平面上。

      十六岁的张懿和十六岁的李执再无联系。
      一切似乎回到了三年前的样子,但真的是这样吗?
      我后悔没向他表白,又庆幸没向他表白。
      我知道答复会是什么。
      毕竟,我的暗恋故事里没有等我的男主角。
      毕竟,每天上课偷瞄的人不只有我。

      我说喜欢是酒,时间愈长滋味便愈醇厚。
      其实我错了,酒可以变质成醋,并非柴米酱醋油盐茶的平淡幸福,而是终不可得的酸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直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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