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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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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走后,祁樾没想到自己父亲竟会过来,祁正柯,也就是祁樾父亲进来之后直接来到玄玦的床前,本想看看自己儿子救了个什么人回来,却没想到竟在他身上看到与祁樾一模一样的吊坠,之前玄玦满身都是血污,这么小的吊坠很难被人发现,现在伤口愈合了,连血污竟也不见,这才能清楚看到,只是没人注意到而已。
那吊坠和祁樾出生时戴着的一模一样,吊坠通体是透明的,上面没有任何花纹,表面十分光滑,而在吊坠里面有一抹红色,那红色似画似字,让人看不透。
祁正柯寻找这石头七年了,从祁樾出生起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停止寻找,却一直没有消息,这次竟然误打误撞地出现了。
“既然这人是小樾带回来的,就不好再叨扰顾兄,再者子轩现在不在,顾潇一个女孩子,年龄又小,性别也不合适,照顾他也不方便,就由我们把他带回去照顾可好?”这委婉的询问却不容置疑,老侯爷想想也是,就任由他们带走了玄玦。
祁樾也不清楚父亲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将军府从来家规森严,在家犹如在战场,就连挑选下人也有很高的要求,可这次父亲竟然会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带回去,不过刚刚总觉得靠近那个人时有什么吸引着自己,留下他也未必不是好事。
“小樾,你把他带下去好好照顾。”回到将军府,祁正柯便让祁樾把人带下去照顾,他很奇怪为什么父亲不让下人照顾他,但还是乖乖的把玄玦带到离自己最近的一间房,如果半夜他能醒来自己也能第一时间赶到,不会惊扰到别人。
可玄玦这一睡便是七天,这七天里祁樾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玄玦没有清醒,不过在他的潜意识中却感觉到了祁樾无微不至的照顾,到了第七天玄玦终于醒了,祁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第一时间通知了祁正柯。
闻言赶来的祁正柯立马让人都退下,包括祁樾,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在一段沉默之后玄玦先开了口,“请问这是哪里?”
“这是将军府。”
玄玦愣了一瞬,他不知道将军府是哪里,但是看这房间的装饰,应该是大户人家,再加上祁正柯整个人都散发着威严,这让他更加肯定面前这个人不好惹。
“谢谢你们救了我,不知您是?”
“我是将军府的主人,祁正柯,不知你家住何处?我们好通知你的家人。”
“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祁正柯没想到竟会是这种情况,不过看他那失落的模样不似作假,便道:“那你就先留在这吧,你可识字?”
“识字。”
“可会武功”
“好像会。”
“好像?”
“嗯,我也不记得了,但是我感觉自己是会武功的。”
祁正柯细细打量玄玦,年龄虽然不大,却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不属于孩子的冷静,身受重伤居然还能活着,直觉告诉他这个孩子绝对不简单。
“那你可愿意做我的义子,留在将军府?”
玄玦突然想起了那个和自己有一模一样吊坠的少年,抱着想接近那人的心思,便应了下来叫了一声义父。
“是,谢义父收留。”
祁正柯对眼前这个少年还是颇为满意的,一想到自己那不像话的儿子就觉得有些头疼,留下这个人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处。
“等下我先带你去见见你兄长祁樾,然后从明天起跟我去兵场训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不记得。”
“那从今日起你便叫祁睿,不必叫我义父,直接叫父亲,还有祁樾,记住要叫他兄长,我们没有血缘的事只能有我们两人知道,懂吗?”
“嗯。”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但他还是没有多问。
祁樾出来之后就去了侯府找顾潇,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平白无故多了个弟弟。
“阿樾你不用照顾他了吗?”
“他今天醒了,父亲就让我出来了,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感觉父亲好像认识他。”
“你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说不定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
听到顾潇这句话没忍住给了她一个白眼,“你觉得我问就能知道吗?”但转念想到那个人对他莫名的吸引力,不由得思考难道真的是他兄弟吗?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小姐,将军府派人来接祁公子回去了。”
他不得不向顾潇道别,“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那我改天去你家找你玩。”
“只要你出得了门。”
“你……!”话还没说完祁樾便不见了踪影,她也只是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笑了,“这个阿樾。”
祁樾一直被带到了祁正柯的书房,不仅看到了父亲,还有那个被他救回来的少年,心里不禁觉得奇怪,面上却依然平静。
“父亲我回来了,不知找我所为何事?”
祁正柯看向身旁的少年,却是对着祁樾说道:“小睿是你弟弟,你要好好照顾他。”
他看了看玄玦又看向祁正柯,问道:“小睿?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
“这件事我会慢慢告诉你,小睿你先出去吧。”
“是,父亲。”玄玦出了门便自觉地把门带上。
祁正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进入正题,说出了他准备好的说辞,“他叫祁睿,当时你母亲同时生了你们两个,他比你晚一步出来,所以是你弟弟,他一出生便身体不好,你母亲担心你弟弟,整日郁郁寡欢,没过多久就去了,幸好后来有位道长将他带走抚养,并承诺七年之后我们就能一家团聚,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他,七年已过,还是没有他的消息,我很担心,好在你误打误撞将他带了回来,可惜你母亲已经看不到了。”祁正柯的态度十分严肃,言语中夹杂着对亡妻的思念,很难让人不信服,但祁樾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母亲不是难产死的吗?”
“因为我怕啊,怕你从小便对这个弟弟恨之入骨,恨他害死你的母亲,怕你们兄弟相残。”
“那,为何那日在侯府,你不直接说出他的身世?”
“我当时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只是后来看到了他的吊坠,和你的一模一样,那是我在你们出生时送给你们的。”
“什么?!一模一样的吊坠?你不是说那是神石才派人四处寻找的吗?”
“我那样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也知道有多少人觊觎我的势力,一旦被人抓住软肋,我们的下场可想而知,我都是半条腿踏进土里的人了,可我放心不下你们啊,我答应过你们母亲要好好照顾你们。”
此时的祁樾已经完全相信了祁正柯的说辞,并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这个流连在外的弟弟,把他失去的童年都补回来。
“放心吧父亲,我会好好照顾弟弟的。”
“你这臭小子,整天只知玩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在我面前那副正经样都是装的,交给你照顾我怎么可能放心,从明日起他会跟我去兵场训练,你也一起。”
不等祁樾反对,祁正柯便挥了挥手让他出去,祁樾没办法只能愁眉苦脸地离开,刚树立起对弟弟的好印象全没了。
看到祁樾离开,祁正柯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的任务终于有了起色,为了让祁樾好好照顾玄玦他只能撒这个谎了,尽管他知道祁樾是个热诚的孩子,但也许血缘能让这份热诚更加稳固。
离开书房祁樾径直来到玄玦的房间,发现他竟然还没睡,就直接进去了。
玄玦正躺在床上想今天的事,突然听到有人进来,条件反射地掐住了来人的脖子,看清是祁樾后便松了手问道:“兄长?”
祁樾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应了一声,“不用叫兄长这么生分,叫声哥就行,这样才亲切嘛,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小睿你还好吧?”
“已经好了很多,谢谢哥关心。”
虽然被连带着要去训练,不过一想到自己还有个兄弟和自己玩,便不禁露出了笑容。
玄玦像是被祁樾的笑容感染一样也微微勾了嘴角。
两个孩子很快便熟稔了,不知不觉聊了一整夜,祁正柯来的时候便看见他们趴在桌上睡着了,不禁觉得有些头疼,但还是轻轻地走进去把他们抱上床,就祁樾这性格也不知道会不会带坏玄玦。
祁樾醒来已经快到晌午,对他而言睡到晌午是家常便饭,不过在想到今天要去训练之后立马焉了,军规森严,自己没按时去不知道有什么刑罚等着呢,小睿竟然也不叫醒自己,突然觉得有个弟弟还是不好,无奈也只能急匆匆地跑回自己房间换训练服,结果刚进自己房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早啊,潇潇。”
“我午膳都用过了,还早呢,昨晚干什么去了你?”
“我和弟弟聊天太开心了。”
“他还真是你弟弟?”
“嗯,他叫祁睿,先不跟你说了,我得快点去兵场训练了,不然肯定死定了。”祁樾一边说着一边翻箱倒柜地找着衣服。
顾潇还是第一次看他急成这样,有点幸灾乐祸,“你不是在家训练就行了吗?”
“还不是拜我那好弟弟所赐要和他一起去,不行真不能耽搁了,你快出去,我换衣服。”
“行吧,我也觉得你应该加强训练了,瞧你这小身板,像个女孩子。” 顾潇还故意朝祁樾做了个鬼脸。
祁樾最讨厌别人说他像女孩子,正要发火,就看见顾潇溜之大吉了。
等他到了兵场,正想偷偷溜进去,没想到却被人叫住,“少爷今天竟然来看将军了,要是被将军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祁樾现在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尴尬地冲他们笑了笑,不出所料地被祁正柯发现了,当场罚了二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