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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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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三日的光景已过,苏芸谙估摸着时间,家中的老太太也该礼佛归来了,便嘱咐了初冬带上自己做的糕点,早早的候在了老太太的院前。
整个永安侯府,要数苏老夫人的院子最为气派,整个门户皆是用紫木雕刻,窗纸也是当今陛下恩赐,便是连呈香所用也是檀香木,刚入正厅,便是迎面而来的紫檀木香,伴着悠悠的艾草香。
“孙女来给祖母请安。”苏芸谙带着月儿,恭恭敬敬的福身,等着上位这祖母的回话。
虽说前世她与这祖母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这祖母却是这侯府之中地位仅此侯爷的人,这后院之事,偏得她做主。
“这?”苏老夫人略微有些疑惑的看着堂中的人,不知家中何时多了这样一位人物。
一旁的刘妈妈见状,赶忙解释道:“老夫人,这是咱苏府的嫡女,陛下钦赐的揽月公主,如今将到及并之年,皇上便恩赐回府居住一年。”
“快,扶老身起来。”闻言苏老夫人连忙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随着身旁扶着自己的刘妈妈一步步的走到了苏芸谙的面前,用一双慈爱的眼眸深深的看着她,一双已经起了老茧的手轻轻的握起了她的手。
紧接着,令众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苏老夫人当即跪了下来,“老身参见公主殿下。”
这样一幕可把众人吓坏了,连忙跟着跪了下来,唯有一旁的苏姒浅仍旧站在原地,眼中带着明显的不甘心,不过是个不受爹爹待见的女儿,走了运才被封为公主,凭什么要她来跪。
反观苏芸谙,深黑的眸中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戾气,然而不肖多时便尽数掩埋了去,连忙笑着扶起苏老夫人,“祖母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
一旁的月儿闻言,连忙上去搀扶起了苏老夫人,将她交给了刘妈妈,随即退居苏芸谙的身后。
见着苏老夫人起身,一行的人便也站了起来,各自归到各自的位置,苏雨箐坐下之后便轻轻的招手,“姐姐,来这坐。”说着还看了下身旁的空位,好似特地为她留的一般。
苏芸谙勾了勾唇,知晓她的阴谋,却仍旧坐了过去。
因为是老夫人礼佛归来,所以作为嫡女的苏芸谙便理当上前奉茶。
端着茶的苏芸谙一步步的往前走着,却不想中途苏雨箐的丫鬟撞了下自己,连带着茶差点打翻。
苏芸谙眼眸深了些许,摸了摸自己的腰际,果然,那支玉钗插在自己的腰带之中,因得十分隐晦,便无人可见。
“奴婢该死,请小姐责罚。”那翠碧当即跪了下来,肩膀抖动着,一副胆怯的模样倒是令人不忍心责怪。
苏芸谙自然也是知道,若是她此时责罚了她,那便是要落人口舌,得个虐待丫鬟的罪名。
“这,这茶也没翻,说什么责罚不责罚的,你这样,倒是显得我残暴了。”苏芸谙微耸了下肩,佯装出一幅委屈的模样。
“奴婢不敢。”那翠碧闻言,额头渗出了冷汗。
上位的苏老夫人微微眯了眯眼,手上捏着一串佛珠,“行了,退下吧。”
这句话倒是好巧不巧的解了翠碧的围,只见翠碧连忙磕了个头,当即退回了苏雨箐的身旁。
待到奉茶结束,一行的人相继说了会话,便准备离开了,却不想,便是众人正准备离开之际,翠碧惊呼了一声。
“你这是做什么?”苏雨箐略微有些责备的说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整个堂内的人听到。
见着众人皆是回过了头,她倒是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都是我不好,平日里没管教好丫鬟,引得她竟在这般的场合大呼小叫。”
说着便还作势要去拉着翠碧,两人自早便对好了戏,翠碧怎会让她拉扯到,当即跪在了地上,两行泪说落便落,倒是一点都不含糊,“小姐恕罪,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苏雨箐在心下笑了笑,脸上却装出一副不明的样子。
“小姐,祖母赏赐你的那只莲蓉玉钗不见了。”说着,翠碧便深深的磕了个头。
开始了。
苏芸谙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前世,便是她们将玉钗放到自己身上,冤枉她偷盗自己妹妹的东西,让她在外人面前落得个偷盗的罪名,也正是她们,一步步将她苦心经营的名声一步步击碎,让她哪怕名为公主,却最终不得和自己相爱之人在一起,最终嫁了个落魄书生。
想到这,那双眸子中便缓缓的淬出了冰,看着翠碧的目光便带着寒意。
但很快,苏芸谙便收起了自己的目光,连忙上前搀扶起了那翠碧,装出担忧的模样,“怎会这样呢,莫不是你忘在了哪里。”
“三小姐怎会这般说,这玉钗在哪,三小姐应该再清楚不过了。”谁也不想,翠碧竟推开苏芸谙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她,然后转身对着苏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明鉴啊,从那玉钗拿到手中的那一刻起,奴婢便一直小心的放在身上,这个过程之中,只有三小姐与奴婢有接触,所以这玉钗必定是三小姐拿的。”
“你别血口喷人,你们的三小姐可是我们的公主,自幼便养在太后身旁,怎会盗取你家小姐的玉钗。”月儿终归是历练不够,见有人冤枉自家主子,也顾不得自己好歹也是皇后身旁的人,连忙开口反驳。
“哼,是公主又如何,能行此偷盗之事,便是公主,那也是该判罪的!”翠碧目光凶狠的瞪着月儿,根本没将眼前的人放在心上,谁不知道,当朝的皇后是不受宠的。
听到这话,月儿正欲反驳,却被苏芸谙拦了下来。
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刘嬷嬷便也从院外走了进来,刚一进来便见着这样一幕,不由得皱了皱眉。
但终归是在太后身旁摸爬打滚的,这样的小把戏自然是不放在心上,毕恭毕敬的站在了苏芸谙的身旁。
“不知,侯府这是做什么?”刘嬷嬷瞥了眼站在不远前的翠碧,目光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翠碧身子抖了抖,但是想到自己确实将玉钗放到了苏芸谙的身上,便有了几分的底气,昂首挺胸的看着眼前的刘嬷嬷,“回嬷嬷,我们四小姐的玉钗掉了,正在这捉拿窃贼。”说道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苏芸谙。
“哦?那不知盗贼可捉拿到了?”说着,刘嬷嬷看向了正堂之上不动的苏老夫人,目光所意明显。
只见苏老夫人一拍桌子,让身旁的张妈妈扶自己起身,慢悠悠的走到了门口,“这件事便就此作罢吧,不过一支玉钗,过些日子我再寻一支便好。”
这样的话看似在帮苏芸谙,实则却是暗自告诉所有人,这玉钗正是她拿的,让苏雨箐不必再追究。
当真是好得很,苏芸谙此刻在心里暗自发笑,前世竟不知,她这祖母才是最会伪装的那人,先是装作慈爱,再是给自己行礼,让她落得个不敬长辈的名声。
这永安侯府,可当真是无一人将自己视作真正的嫡女啊。
“祖母,话不能这般说,终归是祖母赏赐,怎么着也得找出来,既然翠微说是我拿的,那不如便搜身吧。”苏芸谙怎么可能让这件事就此结束,既然她们准备陷害自己,那自己自然是得反咬一口的。
刘嬷嬷终归是在后宫待的久的,见着她一个眼神便明了该如何做,“既然要搜身,那便一同搜了吧,还劳烦老夫人借人手一用。”
为了表示诚意,苏芸谙率先让人搜身,却不想什么都没搜出来,见此,翠碧的脸色惨白了许多。
紧接着搜了许多人,皆是没有,最终轮到翠微之时,却在她身上搜了出来。
“这,这不可能!”见到那个玉钗的那一刻,翠碧的脸色已经尽数白了去,跪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玉钗。
倒是刘嬷嬷率先上去夺下那玉钗,交到苏雨箐手中,“四小姐不妨好好看看,这可是赏赐的那支玉钗。”
“是。”到了这一步,苏雨箐的脸色也相当的不好看,扯了扯嘴角,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既然如此,偷盗主子的财物,冤枉当今公主,按当朝律法,当砍去双手,发卖了去,这本是侯府家事,却不想牵连到了公主,老奴便替老夫人做了主,还望老夫人见谅。”刘嬷嬷说着,对一旁的月儿和初冬使了个眼色。
两人看懂了她的眼色,正欲上前将地上的翠碧拖走,却不想她挣脱了两人,拼了命的跑到苏雨箐的身边,跪在她的脚下,“小姐,这都是你叫我做的啊,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胡说什么呢,竟然还敢冤枉侯府的小姐,初冬,拖下去。”苏芸谙率先上前一步,将苏雨箐拉到身后,然后转身安慰道:“这些个下人可真是无法无边了,先是冤枉我,现在又冤枉起了你,你可当真要好好管管呢。”
“是啊,姐姐说的是。”苏雨箐此刻早已被吓坏了,怎么也没想到计划会如此,垂下了眼眸,生怕被人洞察心事。
虽说翠碧给拖了下去,但那句话却也在众人心里击起了涟漪,而苏芸谙也为铲除了苏雨箐身旁的一个得力丫鬟而高兴。
这,才不过刚开始。
这场闹剧随着翠碧的发卖,终究算是告一段落了,而苏雨箐因着苏芸谙的态度,便收下了心中的怀疑,只当真如众人所说翠碧见财起意。
转眼已入深秋,看着门外纷纷落下的叶子,苏芸谙见着深秋,不知为何莫名有些伤愁。
“公主,水已经为你放好了,是否现在沐浴?” 月儿将手中的桶放了下来,在盆中撒了些花瓣,问道。
“好了,你们出去吧。”苏芸谙收回了思绪,轻轻的走到了盆前。
将身子完全的浸泡在热水之中,感受着这独有的宁静。
苏芸谙知道,不多时日,她便将有一场硬战,如今,她只能稍作调整,以便应对接下来的硬战。
屋内一片的寂静,待到苏芸谙起身之时,刚裹上里衣便脚下一滑。
苏芸谙当下闭眼,想着自己马上便要摔倒,却不想疼痛迟迟未来,反倒是跌进一个坚硬的臂膀之中,轻轻的睁开眼帘,只见一张俊朗的脸猛的撞进眼眸之中。
“皇叔?”苏芸谙疑惑的开口,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推开眼前的人。
陆南晟勾着唇,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迷糊的女人,一双深邃的眸子中含着笑意。
“皇叔怎会来此?”苏芸谙低下头,一缕秀发便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垂在那白皙的脖子之上。
见到这一幕,陆南晟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上前一步将那发丝捋了上去,身子微微往前靠了一步,呼吸打在她的皮肤之上。
一阵悸动在苏芸谙的心中泛起,但随即,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急忙往后退了一步,眸中带着一丝伤愁,“皇叔自重。”
“哦?本王如何不自重了?”
苏芸谙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垂眸,身下却不动声色的往后退着,却不想突然再次摔倒,惯性之下便往前扯了一下,连带着陆南晟一同扯了下来。
如此,两人的姿势倒是好不暧昧,带着温热的水汽,气温也在上升。
“公主,可是沐浴好了?是否需要奴婢来为你更衣?”屋外,初冬的声音响起。
话音正落,眼看着门便要被推开,苏芸谙连忙大叫了一句,“不用了,你们就在门外守着,切莫让人进来。”
说完急忙的去推身上的人,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陆南晟握着那只手,只觉身下之人如同致命的毒药一般,一双眼逐渐迷离了以来,带着一抹似笑非笑,挑眉看着眼前的人,“皇侄这是何故?”
“这……”苏芸谙咬唇,不知如何是好,桃粉色的唇被咬出了个印子,皱着一对柳叶眉,另一只手仍旧是在轻轻的推着身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