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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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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早起准备去习武场活动筋骨,推开门突然瞧见卫影正抱着双臂倚靠在屋外,这可把苏斩吓了一跳,他道:“你你你你你...能下地走路了?”
卫影缓缓睁开双眸,眼神冷漠依旧回道:“嗯。”
对上这座冰山,苏斩总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想了一会儿,道:“你站这里多久了?”
卫影道:“不足半个时辰。”
两人单独相处还真是无话可说,苏斩尴尬道:“我要去习武场活动筋骨,要一起去吗?”
未想过苏斩会邀请他一起切磋,卫影愣了一瞬,鬼使神差的点了下头,道:“好。”
这下轮到苏斩愣住了,他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并不是真的想邀卫影同行啊,可话已出又收不得,他只好回道:“那就...那就走吧。”
侯府的习武场其实小的很,它安设在府中西北角最偏僻的院子里,是供苏程和苏斩晨起练武的地方,亦是府中看家护院的武仆锻炼身手的地方。
初归时便已知卫影的武功深不可测,苏斩可不敢真的与他动起手来,否则他只有被修理的份儿,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不要面子提前打好招呼道:“只是切磋,点到为止...这府中人来人往的,你可别跟上次对上我爹似的,我不想输了还要被人当了笑话看去!”
卫影神情冷漠依旧,眼中却是愣了一瞬,心中嫌弃道:“真是麻烦!”
第一次交手,苏斩坚持了九十七个回合,被一掌拍开数米远。
第二次勉强凑够了一百回合,仍是被一掌拍开。
第三次又变回九十七回合落败,不过变成了是被一脚踢开的。
三次皆惨败,最可恨的是,苏斩在功而卫影始终都在守,若是对方变守为攻,怕是坚持不了三十回合,这样的结果,苏斩不上火才怪。
气喘吁吁的蹲在一旁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卫影,苏斩问道:“你是怎么做到,这个年纪就能把武功练这么高的?”
卫影一本正经的回道:“不知道,练着练着就高了。”
苏斩道:“……”
卫影并非在敷衍,他的武功承袭自苏云礼的母亲竹豳然,而竹豳然可是曾经叱咤武林的绝顶高手,当年若非她不肯抛下爱人独自逃命,被数千精兵围困多时,最后因体力不支被俘,以她的武功,即便是集一整个国家的兵力,也不一定抓得到她。
感觉被人小瞧了,可目前的情况确实也不够让人瞧上是,苏斩心有不甘,却也无力回击,思绪半晌试探问道:“以后每天早上都陪我练练怎么样?”
卫影犹豫了一瞬,颔首道:“好,不过每日最多三个回合。”
苏斩疑道:“为什么?”
卫影道:“太麻烦。”
卫影说的一派云淡风轻,苏斩真的是听的一肚子气恼,心道:“我娘和云礼到底喜欢他哪点儿啊!”
苏家父子去上早朝了,双子居内,苏云礼端着本书安静的瞧着,卫影站在其身侧,长身而立,两人看上去像幅画般,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良久,苏云礼放下手中书册,问道:“你见到的人确定是子澜了吗?”
卫影道:“确定了,玉尘姑娘把人暂时关在了聂府。”
苏云礼叹了口气,道:“大上次放他出谷玩儿,他惹得那个王世博满世界的要抓他,上次他偷溜出谷就去找人王世博挑衅,结果差点儿把人家宅子给一把火全烧了,最后还被关进县衙大牢里险些被人喂了毒……每次只要他离谷,定会惹出些乱子……你传信给聂少,让他尽快安排把人送回毒王谷,子澜若是闹,就把人给我五花大绑绑回去!”
卫影犹豫了一瞬,小心说道:“玉尘姑娘回信儿说,子澜是为了见公子才来的峻陵,您看是不是到聂府见一面再把人送回去?”
不是他不想见,眼下敌暗我明,他不能冒这个险,苏云礼道:“不能见,尽快让他离开这里,我不能让子澜有任何危险,若是他再出点什么事,我没有办法向泉下的父亲和母亲交代。”
苏云礼不敢想象隐藏在暗处的那个人,若是知道了察尓赫子澜的存在,又知道了人此刻就在峻陵,他又会做出怎样的谋划。
话语中透漏出了苏云礼的不安,卫影双瞳微张,道:“公子此言何意?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苏云礼神情带着几分忧虑,他道:“灵崆派的左西染,他知道我们的事,赤影教,玟龘,甚至是玄雪阁。”
卫影惊诧道:“怎么会?难道是教中生了叛徒?”
苏云礼道:“你速速写信给雪姨,让她调查此事,一定要找出那个人来,找到后务必问出他把我们的事都告诉过哪些人,然后将知情者...全部灭口。”
卫影道:“我会尽快派人去调查这件事的,公子放心。”
只要想到背后的这个人,苏云礼就觉得背脊发凉,可目前他对此人毫无头绪,只得先入局走一步看一步,他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过些日子我会想办法去趟白灵县,你派人先去碧灵山庄找找左西染提到过的密室,如果能进入更好,将里面的所有东西拿给我。”
卫影心中莫名升起一阵担忧,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良久,方应道:“是。”
皇后与顾清源是同乡人,且两家来往亲密,致使两人自幼便感情很好,所以她经常将顾清源召进宫中,这日午时过半,苏府便迎来了一位戴嬷嬷,听闻是昨日宫里新来了个戏班子,唱的一出凌河恋甚是不错,皇后便差人接人来了。
这日的甘泉宫很是热闹,妃子们排排坐着,吃着干果喝着茶,认认真真的看着戏台上唱着咿咿呀呀的人,顾清源被安排到了皇后的左边身侧,而右身侧则是十公主斛律樱婳。
自顾清源出现,斛律樱婳就紧张的坐立难安,这并非是二人第一次见面,可她就是没办法平静下来,毕竟现在她面对的是她未来的婆婆。
皇后名为白青,是名知县事的女儿,听闻当年没有人同意这门婚事,是斛律嵩坚持才娶到了这么一位没有权势的正妃,婚后两人相敬如宾,虽未见多么恩爱,但斛律嵩待她还是极好的。
白青十分想要个女儿,奈何上天弄人,她诞下三皇子斛律桦叶后便再未有孕,而唯一的孩子还死在了战场上,膝下无儿无女的她将注意力都放到了斛律樱婳的身上,所以待其同亲子无二。
白青道:“清源,你可有些日子没有入宫来见见本宫了!”
顾清源淡笑未语,斛律樱婳歪着脑袋道:“我也好久没见过苏姨娘了!”
顾清源道:“殿下确实许久没有到过苏府了。”
白青道:“这孩子近日在学女红,学了几日的刺绣,你要不要瞧看瞧看?”
顾清源颔首道:“好啊,没想到臣妇有朝一日还能看到殿下的刺绣。”
斛律樱婳不禁红了脸颊,她整日里舞刀弄枪出名的很,怕是斛律嵩在刚听到这消息时,也是要惊上一惊。
不多时,戴嬷嬷便将斛律樱婳这几日的成果呈了上来,白青取了张绢帕,摊在掌上,递向顾清源,道:“你可识得樱婳这绣得是什么?”
顾清源接过,端详了一会儿,心中疑惑道:“这绣的是什么花?怎么好像没瞧见过?让我想想,紫色的花都有什么......”
白青见顾清源神色有异,问道:“可看出是什么了?”
随即顾清源嘴角弯弯勾起,回道:“紫鸢花吧?!”
斛律樱婳开心极了,对白青说道:“您看,姨娘能看出来我绣的是什么呢!也没您说得那么糟糕。”
白青随手又拿了一张绢帕递给顾清源,问道:“那这个呢?”
看到的第一眼,顾清源再次头疼起来,心道:“这次勉强能看出来是个动物,但白色的动物有很多,其中最常见的是小兔子,可怎么看都不大像啊,会是什么呢?”
见顾清源眉头微微皱起,白青再次问道:“这次瞧不出了吧?”
斛律樱婳嘟着嘴,期盼着顾清源能再次说出正确的答案。
可这次顾清源是真的猜不出了,摇了摇头道:“这次我是真的看不出了!”
斛律樱婳神情略显失落,白青则兴致勃勃的说道:“她绣的这是兔子,本宫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她绣的是头猪呢!”
斛律樱婳的脸再次红了起来,道:“这怎么就像猪了,我怎么看都是只兔子啊!”
白青在诸多绢帕中又翻出了一个,让顾清源瞧看,并说道:“你再看这个,她绣的这哪里像是白鹤,身肥体胖,脑袋大脖子短,腿粗的像筷子,这真的是本宫见过最丑的鹤了!”
被白青无情的嘲笑着,斛律樱婳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她笑嘻嘻的说道:“娘娘,哪有您这样的,我这刚学没两天,能绣出来就已经很好了,您还要这般嘲笑我!”
白青亦笑道:“以你的性子,根本就学不来这些,想着讨清源开心你才学这些的吧,当本宫不知道吗?!”
顾清源陪着两人淡淡的笑着,道:“不喜欢的话,其实殿下可以不用学这些的。”
白青道:“那怎么可以,你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也是个女人,女人就该有女人的贤德淑慧,女红可是最基本的东西,这都不会,要怎么做人家堂堂黑龙少将军的妻子啊!”
斛律樱婳瞟了眼顾清源的扔向,突然面露羞涩,娇嗔道:“娘娘!”
顾清源道:“殿下当真不用学这些的,其实臣妇也不怎么会女红,这一点皇后娘娘可以作证。”
斛律樱婳较白青想象中的女儿可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偏偏斛律嵩十分宠溺她,白青这才不敢加以管束,任她随性为之。
白青埋怨的看了眼顾清源,道:“这丫头从小就不碰任何女子的东西,本宫正想借这个机会让她好好学学呢,你可倒好,竟帮着她,把自己不会女红的事都说了出来,这还怎么让樱婳继续心甘情愿的学女红啊!”
顾清源没想到白青是这般的用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斛律樱婳倒是早就猜到了,于是笑着说道:“娘娘的心思,樱婳早早就猜到了,您就放心吧,樱婳会继续学的。”
白青很是高兴的看向斛律樱婳,道:“这是你说的,到时可不准庸线懒针的!”
斛律樱婳笑着颔首道:“知道啦!”
白青又看向淡笑着的顾清源,道:“霜儿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是不是该安排两个孩子多见见,培养一下感情?”
终于道出了这次召她入宫的目的,顾清源道:“您说的是。”
斛律樱婳不敢再抬起头来,一张脸涨得通红,两只手不停的绕弄着衣服袖子的边沿,仔仔细细的听着两个人的谈话。
白青继续道:“过些日子就是本宫的生辰了,晚宴会设在白旭的府上,到时记得让霜儿早些过去,两个孩子多年未见,如今又有了婚约,多多相见才好稳固感情嘛!”
顾清源倒是不太在意这事,可既然白青都发话了,她也就顺着应道:“好,臣妇定会叮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