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
送走了苏家二少，没多久，斛律岚彦就等到了飞奔而回的拾月，见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他问道：“跑这么急干嘛！而且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站定，待喘息匀顺后，拾月道：“回殿下，人没了！”
斛律岚彦惊诧道：“哪个人没了？又死一个？”
拾月愣了一瞬，发觉自己言辞不准，又道：“不是，不是又死了一个，是丢了一个。”
斛律岚彦不奈翻了个白眼，道：“说个话都说不明白！丢哪个啦？！”
拾月回道：“就是您让我绑来的赵老夫人的贴身侍女，晴岚啊！是这么回事儿，属下赶到左丞府后，就直接把画像拿给管家看了，管家一眼就认出来，那画上之人就是女婢晴岚，随后我们的人把左丞府都找了一遍，接着又问了所有下人，这才知道，自从赵老夫人出事后，就没人再见过晴岚的影子了，属下觉得，她这肯定是畏罪跑路了！”
若是一开始就让左西染在府中认人，此时案子早就能解决了，斛律岚彦听完拾月的话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可还有一点没确认，于是问道：“那你问没问，这个叫晴岚的，她在一个月里有没有离开过左丞府？”
拾月把这茬给忘了，当时他还没来得及说这个呢，管家就把人给认出来了，于是只得摇摇头，道：“没…属下忘了……”
斛律岚彦郁闷的要死，抬手就在拾月的脑袋上重重的敲了一下，道：“本王亲自过去一趟问清楚吧，你现在立刻去找萧北淮，传我令，让他马上给本王到四方城门去，让城门守卫严加筛查出城人员，并找到护城军让其协助净浊堂，全程搜捕女婢晴岚！”
两日来，这已经是斛律岚彦第三次登门左丞府了，往日里，看上去庄严肃穆的深宅大院，如今却难掩沉痛之情漫溢，着实令人心生感叹，感叹这人生短暂，世事无常。
斛律岚彦心中百感交集，于是对看守的理察院院卫嘱咐道：“你们都撤了吧，案子结了。”
左丞与他的夫人现已入殓，灵柩就摆放在府中正堂之上，五皇子斛律伽蓝陪同失声痛哭的五王妃正跪在灵前，神情悲痛不能自已。
斛律岚彦上前，自身侧取一朵白菊奉于灵位前，随后跪倒在蒲团上，一叩首，此乃慰灵拜；接着他又捧起左侧地上盒中的方形竹节，然后尽数扔进了火盆之中，二叩首，此乃祝愿拜；最后他自行斟满两个酒杯，左手高举而扬于地，右手则倾入口中，一饮而尽，三叩首，此乃送行拜。
凶拜之礼并不繁杂，随后斛律岚彦悠悠道：“凶手现已找到，案子了结，理察院所有院卫我已下令撤离，丧报信很快就会传到所有朝臣家中，用不了多久，赵家的亲朋以及大臣们便会纷纷赶来，以吊唁左丞及老夫人的在天之灵，届时人来人往，场面纷乱，望五哥五嫂能赶快打起精神，好维控场面。”
听闻凶手已经找到，五王妃赵墨岑激动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她紧紧抓住斛律岚彦的手臂，问道：“凶手是谁？他现在在哪儿？他和我父亲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要把他老人家如此残忍的杀害？”
斛律岚彦不敢直视赵墨岑的眼睛，于是闪躲着看向了斛律伽蓝，道：“凶手是老夫人的贴身侍婢晴岚，听闻是左丞杀了她父亲，为了报仇才混进府中，多年潜伏，只为伺机复仇。”
那女子赵墨岑有些印象，因着赵老夫人亲点此女接替了以亡故的关妈妈位置，做了近身女婢，当时她还很担心来着，觉得此女年纪不大，怕她伺候不好，强烈反对这事，但女儿终究拗不过主意已定的老母亲，后来她看到老母亲确实被照顾的很细致，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没再提过换人的事。
“怎么会是她？”
赵墨岑不敢置信，惊呼道。
“亏得我娘待她那么好......”
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了，斛律岚彦向后退了一步，对二人道：“人已经逃了，九弟此来只为找管家，询问此女来历以及近期可有离府，若是与推断无出入，我就要入宫复命结案，请求父君降旨全国通缉此人了......五嫂，眼下尘埃已落，逝人以去，万望节哀，九弟先行告辞。”
找到忙碌不堪的管家后，斛律岚彦却得到了一个令他颇为诧异的结果，失踪的婢女晴岚在半年内并未离开过，这让所有的推测在一瞬就被推翻了，斛律岚彦暗自疑惑道：“没离开过？怎么可能？那左西染见到的人是谁？长得像的人？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斛律岚彦思绪纷乱，他忙离开了左丞府，直奔安定侯府。
不过路上，斛律岚彦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虽然喝进去的药被吐了大半，但还是起了些作用，待苏云礼安静睡熟后，苏斩就围着继续熬药的卫影，不间断的转悠了起来，晃得卫影眼睛疼。
忍无可忍的卫影终于开口道：“苏少爷，你要不回房里看着去吧，在这儿等着，药也不会快些熬好，若是公子那边又吐了，岂不是没人照料！”
苏斩摇首道：“没事，我等云礼睡熟了才出来的，应该不会再吐了，我现在哪儿都不想去，就想等着药熬好！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卫影头疼的厉害，又忍了一会儿，可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于是不耐烦的直白道：“苏少爷，你别在我眼前晃了好嘛，还是回双子居等着吧，论担心公子的程度，我不比你少，这药一熬好，我定会用最快的速度送过去，所以，你现在消失好吗？很烦！我头疼！”
平时蹦不出几个字的人，突然蹦出这么长一串儿话，苏斩不禁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卫影那张冰块脸上，竟露出了想骂人的表情，顿时他觉得有些抱歉。
苏斩万万没想到，他会让卫影觉得很烦，烦到说话都不吝啬了的程度。
“那好吧，不打扰你了...那我就回双子居了啊...有事记得叫我……”
看到苏斩那一脸受伤的表情，卫影心里也变得有些不舒服，他知刚刚自己有些失态，口出不逊，若是换了别家少爷，一个护卫敢这么不分尊卑的说话，怕是早就被臭骂一顿，毒打一通，然后扫地出门了，然而，苏斩身为当朝正二品将军，又是武侯独子，身份何其尊贵，可他却是对自己半点儿脾气都没有发过，着实难得。
可让他为刚刚的话而向苏斩道歉，卫影还是万万做不到的，毕竟是苏斩抢走了他最重要的公子。
正准备推门而入，远处突然响起了斛律岚彦清亮的声音，只听他大声喊道：“苏斩！等等我！”
苏斩惊慌的回过头去，见斛律岚彦欲再张口，他一个箭步立马冲了过去，用手捂住了对方的嘴，道：“别喊，云礼好不容易睡下的，你再给我把人喊醒了！”
一听这话，斛律岚彦就知道苏云礼状况不好，他用力拉开苏斩的手，担心问道：“云礼怎么了？又生病了？”
苏斩颔首道：“回来后就一直上吐下泻的，好不容易熬好的药，刚喝进去就全给吐出来了，衣服被子也都换了好几套了，之前可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所以你别给我在这边鬼吼鬼叫的，吵醒又接着吐了怎么办！”
斛律岚彦立马捏住了自己嘴，薄薄的两层，唇色血红明艳。
对这个情况他倒是熟悉的很，不过在苏斩的话中，他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点，于是狐疑道：“云礼竟然肯放你进他屋子？说，是不是你死皮赖脸硬要闯进去的？挨没挨骂？”
俨然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苏斩白了他一眼，道：“我和云礼那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什么样我没见过，能把我和别人比嘛！云礼从始至终都没说过半句撵我的话，又何谈骂我！”
斛律岚彦依旧表现出怀疑的模样，见苏斩并未心虚，于是放弃了逗趣的欲望，道：“好吧，对云礼来说，你确实很特别......说正事儿，我来是有问题想请教云礼，他什么时候能见我？”
苏斩摇首表情不知，道：“这个我可说不准，兴许得等明天吧！”
斛律岚彦惊道：“明天？这么久啊！那这样吧，等云礼精神好点儿了，你帮我带个话，你和他说，画像上的人找到了，是赵老夫人的贴身女婢晴岚，昨夜老夫人自缢后，就没人再见过她了，凶手应该是她无疑，但我刚问过管家，此女半年内都没有离开过左丞府，这也就是说，左西染在碧灵山庄见到的人并非是这名女婢，若二者只是长相相似之人，那晴岚也就没了复仇这个杀人动机，所以我猜测，兴许是姐妹俩合谋杀人，我准备去调查碧灵山庄灭门后，白灵县育有双生姊妹的家庭中，有没有父亲死亡的，看能不能以此找到晴岚的真正身份。云礼想事情素来比我全面，若是他想要了什么，你要立刻派人来告诉我，就这些，记住没？！”
苏斩在脑子里简单捋了一下，少时道：“知道了，你去吧，若是云礼说了什么，我会让晓武过去找你！”
斛律岚彦颔首道：“行！别忘了啊！那我就走了，你好好照顾云礼吧！”
目送斛律岚彦离开后，苏斩忙进到屋子里，见苏云礼没有醒来再吐过的痕迹，心下稍安，他坐在床边，背倚床柱，双手抱臂，一只脚搭在床沿，合目而憩。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