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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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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她说了这么多都白费了?蒋宁听他就这么妥协了,气得要死,当众使起性子来,“不行,不行,不行,凭什么要如她们意!就不卖,就不给他们,罗知非你不许给他们。”
罗知非将气的张牙舞爪的小姑娘按在怀中,“乖,别闹了,听我说完。”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不许把房子给他们那群白眼狼。”蒋宁说着说着就哭了,觉得替他委屈的不得了。
为什么有的人可以不劳而获就坐享其成,为什么有的人自食其力却一无所得。
罗知非也没想到小姑娘气的都哭了,也不顾那么多人在场,当即将她揽入怀中,任她那小拳头敲在自己胸膛也不还手。“蒋宁,别气了,别哭了,听我说好吗?”
蒋宁发泄一通,好半天才消停下来,气的靠在他胸口不想在说话。人家的房子,人家自己都乐意卖,我到底在心疼什么?
小姑娘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罗知非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娘,我同意按照你先前说的分。您二老既然要选择和大哥一家过,我无话可说。”
顿了顿,罗知非又艰难的道,“但分了那笔钱,从今往后您二老的生活就不在归我管了,且还得立下分家文书为证。”
王翠花垂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把罗知非这番话听完以后,她的手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只能说伤人心者,就要有被伤的觉悟。她先放弃了小儿子,也就怪不得小儿子不愿再奉养她。这便是天道轮回,因果报应。
王红珠可不管旁人作何感想,只觉得这样分家太吃亏,“不行!我还从未听过哪家分家,分了就不管爹娘的,家要分,银钱你每月还是必须得寄。”
曹翠娘不由得在一旁冷哼一声,看着这家人的嘴脸,只觉得恶心透了,这可真是吃着碗里的,还想要锅里的,脸皮比安平城的城墙还厚!既想要钱,又想绑着别人不放,天底下哪来这么多好事?
罗知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似警告又似威胁,“大嫂,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若真这么想,那这家便不分了,房子也不卖了,我每月依旧请人将银钱给你们带回去,还是以前那么多,分文不少。”
王红珠哼声抗议,一副不与你商量的语气,“不行!若不卖房,家里塌了的两间屋子,哪里来的钱修?还有你大哥的笔墨纸砚,侄子的束脩又从哪里来?”
罗知非的心肠已经冷了!
屋子他又不住,关他何事?
笔墨纸砚他也不用,家里没了对他有何影响?
至于侄子,又不是他的儿子,能不能进学关他何事?
罗知非双唇微勾,目中尽是冷嘲之色,“大嫂,房契在我手里,我若不拿出来,你就是想卖也没法子。另外,明日我便要回军营了,半个月以后才能出来,你们若现在不同意,大可在这里住下好生考虑,反正我是不急。”
半个月?这怎么能成?
王红珠一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们这趟过来本就没带多余的银钱。再在这安平城住上半个月,罗知非又不在,家里还得买菜买米,这城里的菜可比村上金贵多了,时间拖下去只会对他们不利。
眼见事情就那么僵住了,倒是一直不说话的罗知礼,在心中权衡了下利弊,虽然从长远来说,分家是吃亏了些,但是短时间内能拿到那么一大笔,也未尝不可。
且他们拿了这银钱回去后,便要开始准备今年的考试了,他相信今年一定能考上,只要考上了,有没有这不识大体的二弟也无所谓了,还真以为别人没了他就不活了?
“行!就按你说的,一言为定!”罗知礼顿了顿又道:“不过这钱明日就得全部给我们。”
罗知非双眉微皱,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明日?卖房怕是不会这么快,得先找牙行,这一来一去,时间可不会太短。”
罗知礼哼声道:“那不行!你明日就把钱给我们,我们明日就走。”
罗知非叹了口气,“大哥,你这是在为难我!”
曹翠娘眼见这戏唱到她了,轻咳一声,“我看不如这样!明日先找牙行估个价,多少钱我们先给,等房子卖了以后,知非在一道还给我们?”
罗知非还有些犹豫,“又让嫂子垫钱,怕是不太好。”
罗知礼才不管那么多,向曹翠娘行了个礼,“还是朱夫人英明,那就多谢朱夫人了。”
眼见事情朝着他们所预料的方向解决了,朱洪兴终是松了口气,让他一个大老粗陪着演了这么一场大戏,真是太为难他了。
*
翌日,安平城外,罗知非站在城门处送这一家。
想着已经分家,对方身上再也抠不出什么好处,罗知礼与王红珠早早就上了那车,只剩下王翠花有些依依不舍。
“知非,你要好好的。”到底是亲儿子,纵然以后可能再无来往,可分开的这一刻终究是有些难受的,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可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仍旧会选择大儿子一家,毕竟他们全家的希望都在罗知礼身上,光宗耀祖只能靠他。
“娘,多保重。”毕竟是亲娘,真到分别时,罗知非心底多少有些难受的。这一别,就不知再见是何日了。
马车越行越远,城门处形影单只的罗知非,看上去有些孤独和寂寞。从现在起他算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没有了家里的拖累,以后日子或许会越过越好,也许会越混越差。
可那又怎样呢?
现在有小姑娘陪着他呀!
一个会护着他,替他难受的小姑娘。
想到蒋宁,罗知非唇角微微上扬,还是先收拾起心情,回去好好哄哄他的小仙女吧!昨日因着自己的妥协把小姑娘给气着了,小姑娘现下还不理他呢。
马车上,罗知礼与王红珠两口子,抱着怀里的包裹很是兴奋。
城里的房子可不比乡下,虽然他们只分得总额的四分之一,可那也是一大笔钱了,两夫妻心中对这笔钱是各怀想法。
王红珠盘算着等回了家,修缮好屋子后,在添些新家具,新物件,最好是能在买上些新衣服,打点首饰什么的,让她可以穿回娘家吹嘘。
而罗知礼自从见了蒋宁,便越加嫌弃自己的结发之妻。只觉得王红珠又凶又恶,要皮相没皮相,要贤惠不贤惠,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粗活累活还爱推给爹娘,真真就是一个乡下懒妇,越看越恶心。
特别是两人之间,平日里根本就没话可说,就连做那等子事时,那王红珠的声音都跟鬼吼鬼叫似的难听死了,害的他很难提起兴致。也就实在想了憋不住的时候,他也是熄了灯,不断安慰自己,女人嘛吹了蜡烛都一样才勉强上的。
说来还是怪爹娘,当年因着是表亲,从小就给他们定了娃娃亲,要不是王红珠亲爹是村长,比他们稍微富裕一些,那陪嫁比彩礼还多,不然他早就……
二弟一个当兵的都能有蒋宁这样的美人相伴在左右,凭啥他就要守着个丑妇恶妇相伴终老?
越想越觉得心中愤愤不平,罗知礼在心里暗自计较了一番。
回到家后的王红珠,依着自己的想法,把屋子修缮了,家具也添了,新衣服也买了,甚至还添了些首饰。一切都如她意了,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却不在她的预料当中。
时隔不久,罗知礼居然用剩下的钱纳了个小妾,且还是个良妾,有正经文书的那种,不是王红珠可以随意买卖的。
王红珠知道的时候,那小妾都已经到了家门口了,且还一口一个姐姐的喊着她,气的她当场就抓花了那小妾的脸,带着儿子跑回了娘家。
她完全没想过罗知礼会来这么一手,全家竟然都瞒着她,新人上门了她才知晓,罗家是简直欺人太甚。
越想越气的王红珠,本是想等罗知礼知晓对错,知道家里没她不行后,哭着回来求她的,哪曾想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
罗知礼兀自沉浸在温柔乡中不可自拔,这新纳的小妾虽然不如蒋宁漂亮,可人家即温柔又贤惠,王红珠能做的洗衣做饭她都能,且性子还比王红珠温柔娴静,不会对他动则打骂,这让罗知礼一对比,怎能想的起旧人来。
又隔上了一个月,罗知礼考上秀才的消息在村中传开。王红珠自然也是收到了这消息,哪里还敢在家中坐的住,这个时候在闹下去,秀才娘子怕是都要换人了。
带着儿子夹着尾巴回来的王红珠,只装了几天贤良淑德,便开始与那小妾争风吃醋。
那小妾看着温柔娴静,内里却不是个好相与的,打不过骂不过,就开始装可怜、扮柔弱,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闹得家中那是鸡犬不宁。
看着家里有两个女人日日为自己吵来吵去,刚中了秀才的罗知礼得意洋洋的很,日子就该过成这样,功成名就,娇妻环绕。
可惜这好景不长,上头突然开始彻查这次考场舞弊的事情,罗知礼事先收买监考巡逻的事也被查出。
因着这事闹的挺大,上头下得惩罚也格外严厉,先是将本次舞弊的考生们各打了五十大板,其再次宣布往后三代都不得参加科考。
这对罗家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断了一家子的后路啊。
有些瘦弱的考生受不住那五十大板当场就去了,罗知礼虽是苟延残喘的回来了,可也因此成了个残废,身体每况日下,且还成了村里人人鄙夷的对象,一出门便要受那众人指点。
再无翻身机会的他,只能终日在家买醉。以至于后来爹娘死后,家里的支柱没了,小妾卷了家产跑路,王红珠带着孩子改嫁,那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