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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亲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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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盛安宁觉得湘华看自己的眼神比之前更加不善了,听着旁边一口一个慕孤哥哥,不知怎的有些倒胃口,把手里最后一口糕点放在嘴里,喝掉杯子的酒起身向盛丞相说要到外面透透气,便朝门口走去。
今晚月色皎洁柔和,把夜晚渲染出一片平静和祥和,殿外的道路两边亮起点点烛火,盛安宁在路过的宫女和太监的屈身行礼中漫步在小道上,偶尔会听到整齐的脚步声,应该是负责巡逻的侍卫,也不知走到什么地方,她感觉自己没有走多远就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她丝毫对自己是路痴这一点没有自知之明。
今晚似乎有些喝过头,酒精上头就靠在树下歇息,隐约就听到有说话声,声音压的很低,除了分清楚是一男一女就听不清在说什么?
盛安宁有些难受地扶额,脸上浮现出无奈,该不会有遇到偷.情男女吧。
正要离开的是后,那边的音调有些提高,盛安宁听到蓬莱殿,什么时辰,娘娘之类的,听这口气,其中一人好像是宫女,另一个不知是太监还是侍卫,不过,宫女和太监在这深宫中互相取暖并不罕见,但要是侍卫就不同了,严重的情况是要杀头的。
“谁在哪里?”一声冷喝声把正要离开的盛安宁吓了一跳,也把暗处的两人吓得立刻没了响声。
伴随凌乱的脚步声一队侍卫出现在眼前,在前的两侍卫提着灯笼,带头侍卫看向盛安宁穿着不像宫女,满身的酒味,便猜到是宫宴上的人,但这里是天子的居住地,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能轻易放过,更何况,宫宴的人不好好呆在麟德殿内,居然在皇宫内乱逛,怕就怕是有存疑心的人。
“你是何人?”带头侍卫一手搭在剑柄上,盛安宁借着烛光才发现这人剑眉星目,身材魁梧,身上杀气十足。
盛安宁也装的一手好戏,轻柔着额头脚步踉跄的一步,“大哥,我是盛丞相的嫡女,喝酒有些多就想出来透透气,谁知迷路了,麻烦大哥送我回去。”
“盛丞相?当真?”带头侍卫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真的,你带我回去见到我爹就知道,谁敢冒充盛丞相的女儿。”盛安宁往前又迈出一步,她明显听到暗处的草丛有轻微的响动,毕竟是她的缘故才引来侍卫,要是那男是个侍卫被发现处死,就变成她在造孽害人。
带头侍卫并不是空有一声武力才当上领头的,他明显感觉到盛安宁在催着离开这里,在加上听到的轻微响动,他指着一处草丛示意身旁的人去查看。
“啊!!!”盛安宁脚一滑,把前去查看的侍卫扑个满怀,伴随着声响和尘土,两人都摔在地上,盛安宁被侍卫身上的盔甲硌的发痛,狠狠地喊着,“还不快扶我起来,要是我伤了,我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盛安宁还是第一次摆出自家爹的名号唬人,须臾,带头侍卫弯腰把她扶起。
“怎么回事?”赵慕容出现正好看见盛安宁被人扶起的画面。
“见过三皇子。”带头侍卫立刻把手从盛安宁身上移开,跟着众侍卫单膝下跪行礼。
盛安宁的内心是崩溃的,怎么那都有你,依旧屈身行礼,“见过三皇子。”
“伤到了?”赵慕容上下打量着盛安宁,发丝衣裙凌乱,衣裙上还沾着些草,满身的酒味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没有,就是迷路,想麻烦他们带我回去,可能真有些上头站不稳摔倒了。”盛安宁拍扫身上的草整理好衣裙。
空气中只有盛安宁拍打衣裙的声音,侍卫们都低着头站在一边,良久,赵慕容对着带头侍卫道:“你去跟盛丞相说,人已找到,我会送她会府。”
带头侍卫应了声就带着人立刻消失在眼前。
盛安宁就不乐意了,凭什么他不问自己的意见,提起衣裙慌忙的想拦住他们,却被赵慕容强行拉着,声音在她的耳畔边响起,“你在怕什么?”
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盛安宁愤愤不平的面对他,“你哪只眼看见我怕你了。”眼神无意落在赵慕容身后的暗处,觉得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挣开他的手就往侍卫离开的方向走。
“反了。”赵慕容语气有些无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僵硬的转移方向,迈着略微晃悠的脚步。
盛安宁觉得自己走的挺快,以为和赵慕容拉开不少距离,其实不过是几米开外,被对方两三步就追上。
“你离开的时间有些长,盛丞相在附近没有看到人都急了,你不知道皇宫内是不能随意走动吗?幸好你遇到这个带头侍卫,加上今日有宫宴,要是遇到其他的,怕是会被伤着。”赵慕容挡在她前方认真道。
盛安宁不觉得他说的话是故意唬人,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不免有些后怕,“我也没有走多远,等想回去时就找不到路。”
“你……”赵慕容扬着眉,有些调侃笑道:“不识阡陌。”
盛安宁窘迫的反抗:“我第一次来皇宫怎么会认得路,天这么黑怎么看到路。”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在赵慕容面前的自己总是怎么狼狈。
赵慕容很是善意的点头,没有挑明为何看着侍卫离开都能做错路,起码给她留下她拼命维护的尊严,良久,他才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柔润的夜风吹过,两边的树木沙沙作响,盛安宁看着斜挂在宫殿上方的月亮,在前方的背影洒上朦胧的银光,看着他的背影,盛安宁似乎在那么一瞬间捕捉到他的落寞。
她突然想知道他是盛丞相请求来找她的,还是他自动请求来找她的,这念头就那么一刹那就抛到脑后,真想敲敲自己的脑袋,居然喝多成这样,无论他是那种情况都是建立在以后利用。
出了宫门,就坐上一辆马车直奔盛府。
盛安宁昏昏欲睡手搭在窗沿上垫着下巴,听着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淡粉色的衣袖微微下滑,露出一截带着细细珠串的皓腕。
“你为何这么抗拒我?”赵慕容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盛安宁一愣,良久,她才睁开眼转身看向对面的人,马车内没有烛光,只靠从窗口洒进来的月光不足以照亮,只看见赵慕容的轮廓,盛安宁没法看清他的表情。
“我不清楚三皇子是什么意思?我和三皇子不就是见过几次面,正确来说,我和你只不过是认识的陌生人。”盛安宁有些难受斜靠在角落,调整好舒服的姿势,继续道:“我很谢谢你今晚送我回府。”
“你喜欢太子?”赵慕容毫不留情的打断她的话。
盛安宁没想他会突然这么问,但从他的语气没有听到不妥的情绪,她脑袋转的很快,觉得这也许是个很好的机会,她点完头之后又想到对方可能看不清动作,便轻快道:“对,太子这么优秀,不喜欢天理难容。”
“一见便知他是何人?”
“……能当上太子当然是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才发现太子不仅气宇轩昂,还温文尔雅,是多少人心中的夫婿首选。”
“迂腐。”赵慕容嗤笑道。之后马车内就恢复了平静,盛安宁倒是松口气,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原主和他的结局,面对他的时候心总是很不安。
回到府已到戌时末,盛安柔一下马车就看见春燕在府门前徘徊,春燕先向三皇子行礼而后才过去扶着盛安宁,闻到盛安宁身上的酒味,担忧的嘀咕:“小姐,你怎么又喝酒了。”
回浣竹苑发现盛丞相也在,这是意料之外的,连春燕不知道,春燕在算着时间差不多就在府门等待,等了没一会就看见盛府的马车,里头却没有盛安宁,她就继续等着,以为盛丞相回自己苑休息。
盛安宁头垂着走到盛丞相面前,低声喊道:“爹,你还没休息。”
盛丞相本来就回自己的苑休息,但没有亲眼目睹盛安宁回来,怕今晚会睡不安稳,便在半路就改了方向。上下打量她,确定她毫发无损回来,心里的担忧才放下,“看你回来才放心,晚了,你早些歇息,我走了。”
盛安宁心里忐忑的送盛丞相到庭院门,斟酌半天吞吞吐吐问道:“今天,我是不是丢爹的脸了。”
“没。”盛丞相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看向庭院内盛开的白兰,思绪一下飘到年轻时光,神采奕奕,“以前我一直觉得你除了模样,其它和你娘一点也不像,今天我却在你身上看到你娘年轻的模样,你不愧是她的女儿。”
“我……也是爹的女儿。”
“是。”盛丞相宠溺的看着她,“今天你这么勇敢,爹感到自豪,无论以后你选择怎样的伴侣,爹希望你幸福就好。”
“那我要是选择寒门呢?家徒四壁?”
“有爹在,爹就当在养个儿子。只要他对你好。”语气无比认真,盛安宁知道爹不是在开玩笑,她没想到盛丞相是个这么开明的人,转念一想,盛丞相当初也是个穷酸秀才。
盛安宁眼眶有些发红,鼻子有些发酸,她撇撇嘴控制好情绪,良久才开口:“原来有爹是这么好的事。”是啊!今天她才真正感到什么就父爱,她觉得以后的人生就是因为这话有无限勇气。
“你一直都有爹的啊!”盛丞相轻拍些她的肩膀安慰道。
人真的很奇怪,小孩在摔倒起来那刻没有哭泣,反而有父母安慰眼泪就控制不住,盛安宁现在就是如此,眼泪在盛丞相轻拍肩膀的同时留下了,在这里得到的是她一直身为孤儿奢求的亲情。
赵慕容送盛安宁在府门就离开了,没有回到自家的府邸,而是纵马来到皇城北面的偏僻处,敲开其中一间庭院的门,一双纤纤玉指拉开大门,露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子,在看到来人后,抿嘴轻笑扑倒来人的怀里,声音娇柔嘤咛,听了让人骨头酥软:“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