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回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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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清苏睡得比平日晚了一些，脸色还有些疲惫，他走下楼，不意外的看见苏子晏坐在楼下，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并身手对他招呼。
“早上好。”苏子晏在清苏走近时也发现了，他脸色不是很好，将桌上的热茶给他倒一杯后，顺便推到清苏座位面前，关心地再问一句：“昨晚睡不好？”
“还好，在想一些事情。”清苏没有推却，喝了茶暖暖胃之后，没有特别讲究的拿起一颗肉包子吃起来，他眼神不自觉得往下撇了一眼，但因为被桌子挡住大半，他也看不清苏子晏究竟有没有配戴着玉牌。
这时走过来一个人，他走到苏子晏的旁边，低声地说了几句，清苏没听得很清楚，只听到对方低声喊了句将军。
那人报告的时间没有很长，大概就十来秒的时间，便结束了谈话，然后安静又沈默的站在苏子晏后方。
看着对方毫无声息的走路姿态，再透过他的称号来判断，大概是他们军队里头的人，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没再深思，毕竟这也涉及到军方的事情，对任何事情都不要保持过度的好奇心。
“这是我的副将，喻封，接下来会同我们一块回京。”只是没想到苏子晏看了一眼，脸上挂着微笑的解释，只是这微笑对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埋怨：“刚接获消息，殿下又把暗卫甩开了。”
喻家的嫡长子，工部尚书之子。
依稀记得喻封好像是苏子晏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但是相比苏子晏的如沐春风，喻封就相对沈默寡言，就像一座冰山，总是没有表情，也没有过多的话语，不过这种人就特别适合军营。
而清苏也感觉到后半句的抱怨，是特别讲给自己听的，他笑意不减的建议着：“冤头有债主，你可以去找我师父。”
“还是别了，不敢打扰那位大人。”这下轮到苏子晏露出无奈的苦笑了，在当初从千机阁将那位小殿下接回京城的时候，就与那位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师父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就算想见，也见不到啊。”
同时也让他印象深刻，也不难明白，为什么那人在远离朝堂和江湖之后，陛下仍就对他念念不忘，一直想尽办法打探他的消息，并不段尝试地要将他请回来，也是第一次看见陛下不在那么高高在上，有几分放下面子的在哄人，恐怕不是自己那时候年纪也不大，否则就因窥探皇家机密而被杀人灭口了。
“也是，我也好久没见着师父了。”清苏微微偏过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然后喃喃自语地说道：“虽然要是真见到的话，可能会先被揍一顿吧。”
不过想到被算帐的绝对不会只有自己一人，毕竟师父的记仇和算帐名单，可是可以长的从京城排到千机阁，真要算一时半刻也轮不到自己，清苏的表情就也释怀不少，反正皮肉疼小时候就没少挨过，也不算什么。
“如果想让他回来的话，你可以派人传讯息告诉他我也在京城，那么他应该就不会继续在外头逗留了。”清苏也没忘记他们最开始的话题，他想了想提出了建议。
“这倒是个好法子。”苏子晏点了点头，随后交代一旁的喻封去办，在人走了以后，态度随意的像是聊天一样，打趣般的说：“殿下挺黏你的，刚回京城的那一年，我每个月的行程就是去外头将殿下找回来，还要不断收十他专门找给我的麻烦，成天和我唱反调，若不是陛下的命令，我也是快要受不了，这几年托殿下的福，脾气都好上不少。”
“他在江湖向来无法无天惯了，加上年纪小了一些，咱们几个都较宠一些，他应该只是乍然到了新环境，又换了个新身份，感到有些不安罢了，那一年过去后应该好上不少吧。”听到苏子晏聊起自家的小师弟，清苏的话不免多了起来，他笑了笑：“虽然有些不敬，但我也总把他当成弟弟来照顾，两个弟弟折腾起来有时候也是要人命。”
虽然说有个弟弟已经不甘于只当弟弟了。
“弟弟的确很折腾，但有比没有也好，殿下挺好的。”苏子晏点头附和，对他而言顾泽生的确与自家弟弟无异，只是碍于身份上下阶级的缘故，没有明说。
但其实他对殿下，还有着更不一样的心思，那些隐密地，不可诉说地，只能藏于心里深处的秘密。
苏子晏也有些不满足只当一个引领他的兄长，守护他的将军，还想要再更往前一步。
但于现在而言，虽然已经捅破了那层薄纱，那场荒唐，却如梦似幻，亦真亦假，但他和对方都知道，现在不适合再继续往前一步或后退一步，只好都站在原地不动。
不过他都可以克制，直到他们走完这条幽暗的道路，重归于阳光底下之前，他都会一直若无其事地维持现在的存粹。
所以他也有些羨慕着清苏，因为师兄弟的关系，能那么肆无忌惮的宠着他，唤着他的名字，但也仅此于羨慕而已，苏子晏心里也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仅存于简单的师兄弟情感之中，不会踰矩，就像精准的机关一样，分毫不错。
清苏像是察觉了什么，偏头看了苏子晏一眼，好像察觉出了什么不一样，一种奇怪的氛围。
“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苏子晏像是浑然不觉，他将手擦拭干净，起身准备先去备马。而清苏本就吃得差不多，这下自然是跟着起身离开。
待他们来到城外，清苏便见到苏子晏的的下属，大概是为了低调些，都整军在城墙外休息，人数虽然不多，但却很有秩序，整齐划一的，在看到苏子晏过来时，立刻整队好。
而清苏在上马的时候，刚好想起他还没看的事情，赶紧转过头再看了苏子晏，想是彼此都知道对方想法一样，苏子晏的腰间挂着与他近乎一模一样的玉佩，或许是今天本来就对这事比较敏感，所以注意力也提高了好几分，因此也没有错过那几秒的时间。
不用在多加确认了，是一样的没错，和自己挂在身上的别无二字，若要说什么差别，大概就是一个写着晏，一个写着清。
但这问题就大了，清苏皱了下眉，有股疯狂的想法在他脑袋开始发芽，有些可能，却又十分的不可能。
或许是因为圣旨令他们速速回京，他们没有在停下来多做休息，为了尽快回到京城，因此苏子晏决定一鼓作气的，将时间压缩到最快。
其他将士们也习惯了这种行军速度，比这条件更为艰难的都经历过，区区的赶路，的确只是小事一件。
清苏的体力也不错，虽然大病初癒，但这点奔波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他与苏子晏等人配合得挺好，速度丝毫没有落下，但比起这个，他整趟旅行都在思考着苏子晏的事情，因此也没怎么和人聊天，加上这速度也不太方便说话，一路的沈默，让他们也顺利地将三日的路程缩减至一日。
直到快到城门之前，苏子晏大概觉得任务可以回去交差了，自然是松了口气，也有心情去注意别的地方，他看着清苏时不时盯着自己，持续了一整天，那自任为自己藏得小心翼翼的，带着狐疑又困惑的眼神，自己心里也有数，毕竟这也是自己有意为之的动作，而效果好像也是显而易见。
早在当初就有所听闻，一年前从景家传来的消息，那场洛冥教主与凌剑门主的约战，还有他的小殿下也是来自于，这两大原因让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江湖，而且轩辕宫的宫主从以前就被自己列为重点怀疑对象，所以一直都派着人去跟着。
算是幸运地听见了苏小公子这个称呼，再加上之前就听闻清苏有个玉佩，而且听别人形容和自己的是一对的，并且配合他的身世，时间线也十分吻合，那关键的五岁，那相似的名字，还有与自己的年龄差，像是巧合般的出现一个个合理的解释，有如缺了一角的划，找回了最后一块拼图。
而那名字，是曦末君所取，也许从一开始，他的师傅就知道所有一切，也出手窜改了那些差点成为悲剧的故事，千机阁在找寻千机之前，或许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容身之所，给了他们几个一个遮风避雨，安身立命的家。
原本担心这只是空欢喜一场，所以也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因为这是时隔好几年的仅寸线索，就怕一不小心，这线索就消失了，所以只好用在委婉不过的迂回方式去试探。
“今日天色已暗，京城人口众多，现在恐怕难以找到尚有空位的客栈，不如到我家先歇一晚，再行打算，如何？”现在看来，他们家多年以前的遗憾，似乎可以有一个圆满的句点了，但苏子晏依旧如湖面平静无波，他沈得住气，反正已等待多年，不急于这一时。
“我相信父亲和母亲会很欢迎你的。”他慢条斯理的开口，给出了一个鱼饵，等待着鱼上钩，他垂下眼眸，如果顾泽生在场，必要气得不顾亲王姿态，破口大骂，因为在神情像极了每次要坑他的表情，尤其时当初将顾泽生将千机阁带回京城的模样，而清苏当初也在场。
清苏隐隐约地发觉一丝不对劲，苏子晏的表情就像是带了点试探，不露出任何喜怒，也察觉不出他开口说话背后的深意，令人捉摸不头，两人的距离时近时远，但有股与生俱来的亲近感，让清苏在苏子晏面前不会过家防备。
这对自己来说，是十分难得，且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他与对方只有仅仅少得可怜的几面之缘，相处十分短暂，聊过的天也少之又少，甚至难以称为他们是朋友，自相矛盾的让自己有几分纠结，因为他很喜欢和苏子晏相处的感觉，似乎什么事事情都不用烦心，能短暂的放松，得到一丝依靠。
像是偶然间，他想起了那时候在景家的事情，祁枭的厌恶和深可见骨的恨意，还有景沐辰不合礼数的称呼，那一声苏小公子，让他始终惦记在心头，成了一个找不到答案的疑问。
种种的不对劲，最后再见到苏子晏后，汇聚成了一条指向答案的河流。
他看向宏伟壮丽城门，既陌生又熟悉，他似乎来过这里，也见过这扇门，所以他决定，应该顺从自己下意识的反应而回答。
“……令弟叫什么名字？”清苏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敢置信地轻轻开了口，这猜想太过诡异，连他自己都觉得就像一个浑然天成的巧合，又觉得这是场精心设计的剧本。
他语气带着一丝不亦察觉的颤抖，他心跳跳得有些快，额间冒出了不少冷汗，隐隐约约恐惧着，但更多的却是肉眼可见的期待。
清苏望向苏子晏，仔细看了眼，却从眉眼中依稀看出了几分自己的影子，就像天生如此一样。
苏子晏也看向他，大方地任由他打探，怪不得从一开始就觉得两人有股说不出的亲切感，他笑了笑，回应了清苏想听到的答案。
“苏子清，海晏河清。”
作者有话说第52章 回京
